“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光阴似箭四季轮回,寒冷的冬天已渐行渐远,一年一度的春节即将到来。腊月二十过后,母亲就催促我早点去巧月家接她来我们家过年。虽然说时间还有些过早,但是我还是想早点上去,心里想着也许还能帮她做点什。“送年节!”是必须的!这天上午:我买好了烟和酒与一些茶叶就骑上自行车径直去了云台山水库。把自行车借在园林管理处后,我就拎着两大包东西来到了渡口码头。要过年了赶集的人相对要多,渡口又多了几条小船,我稍稍等了一下就遇到有同船的山民,很快我就来到了对岸。
今天虽然天气晴好,但是枯冷的风却一直不停地刮着。下了船我用围巾把脖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就顺着老路一路走去。临近中午时分已来到巧月家里。巧月的妈妈正在做着午饭,她老爸拿着刀在门前的桌子上切着旱烟。叔,婶,在忙呢!我很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小林来了!巧月老爸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招呼着我。我扫视了一下四周:小山在专心志致的做着寒假作业,爷爷和爷爷在烤火的房间里烤火取暖,独独不见了巧月。叔,巧月上哪儿去了?她呀?她去放羊去了!在哪个地方呢叔。就在那片板栗树林里呢,你不用去找她了吧?她也快回来了!没事的叔,反正也是闲着!
小山,作业做完了吗?快了!小山有些腼腆的回答着。我掏一支“英雄牌‘钢笔’!”递给他,有没有时间陪哥去找你姐呀?有时间啊!作业不急的!我已做了一多半了。那好,把作业收起来走吧!小山把作业收进书包里,就带着我去了后山靠近北面的板栗树林。尚未走进板栗树林,就听到羊铃叮叮当当地响着。冬天的林间还生长着一些四季常青的杂草,和常青乔木。羊儿在欢快地啃食着,丝毫不顾忌有人靠近。走过一片灌木丛,我看见巧月坐在一根枯树干上,手捧着一本书正看的出神。
姐,小山叫着巧月。巧月看的认真,所以头也不扭就问道:小山,你不是在家做作业的吗,来这里干嘛?小山刚想开口,我赶紧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声张,小山会意地摸了摸嘴巴便不再做声。我轻手轻脚地走近巧月背后,伸出一只手抓住书本故作拉扯之状。巧月惊叫到:小山,你拽姐的书干什么?我默不作声又加大了力度使劲的往后拽。小山子,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顽皮了?当心姐姐打你啊!我依然抓着书本不松手,巧月有些生气了,她呼地一下站了起来,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转身欲做打人之势。
我一把抓住她握着棍子的手说道:你打呀!小山这么温顺的孩子你竟下的去手,亏你还是一个姐姐呢!巧月看见是我有些哭笑不得:我说呢!小山这么听话,从来不和我开玩笑的,原来是你在搞恶作剧。这下子真冤枉小山了,真讨厌!我笑道:巧月,你这么说就没良心了,我风尘仆仆地刚到你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就来找你,你竟然这样说话!巧月微微一笑说:谁叫你不喝水的呀,活该你了。不跟你个傻丫头斗嘴了回家吃饭去吧!好吧!看这么有心就一起回去喽!小山,把羊群拢起来赶回去吧!好的姐。很快小山就把十几只山羊拢在了一起,他在前面吆喝着赶着羊群往回走,我和巧月跟在后边一边走路一边说着话。
午饭后我把巧月叫到一边说到:巧月,这马上要过年了,按风俗我是来接你去我家过春节的,今天来是有些过早,但是我怕你家还有什么事要忙,所以就提前上来,看看我能帮上什么忙。哈哈!巧月笑道:这冬季闲月的,能有什么忙呀?不过现在离过年的确是还有点早,如果你家里放得开的话我就给你找点活干,否则这大冷的天别让你闲感冒了。好了巧月,有什么事直说,别绕弯子了!我喜爱直来直去,更何况我是有备而来,还怕你没事找事啊!呵呵……!巧月灿烂的笑了笑说到:我正等着你这句话呢!我问到:你还真有事啊?怎么那?怕了还是后悔了?哈哈!我笑道:拉倒吧你!又不是上刀山火海,有什么可怕的!那你说给我听听呗!
巧月笑道:还说你不怕,看你这样子好像还挺紧张的呢!其实这活也不是很累,这不快要过年了吗?我爸想烧两窑木炭变点钱补贴家用。也不光是今年,几乎每年冬天都要烧几窑木炭去买的,每年一进腊月都有收购商来坐地收购,因为都和老板有多年的交道了,所以价格还算公道。我接过话头说到:烧一窑木炭从装柴点火到出成品需要好几天呢!今天都腊月二十二了,不算多的,只说你烧两窑木炭,恐怕也要烧到大年三十,巧月你该不是忽悠我拿我开心的吧?巧月白了我一眼说到:你急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你就抢上了!你也是知道的,前段时间不是老爸的手和腿都不方便吗?不然冬月间都烧好了,还用等你?自上次你把小屋盖好走了之后,我就独自一个人开始砍伐木柴,后来堂叔也来帮忙砍了几天,终于凑够了烧两窑的柴禾。
几天前已陆续装窑,约摸着今晚或是明天就可以出炭了。炭窑是借堂叔家的,离这里有两里多路,你既然来了就帮忙搭把手,等把这两窑木炭全部出窑了我们就一起上你家。我笑道: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什么时候开始啊?巧月说到:我正要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呀,长长见识呗!我顺手往前一指:好啊!那就走吧!爸,我和小林去窑上瞅一下,看什么时候能出窑!巧月和老爸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我走向炭窑的方向。我们走近路穿过一条羊肠小道,行约两里多路来到一处靠近小河沟山脚下,大老远就看见一处坡壁边缘,倚着坡壁而垒起的两个犹如暗堡似的土堆,上面正腾腾地冒着白烟。这种炭窑我以前见过所以并不陌生,巧月指着一个稍大一点的炭窑对我说道:你看这个窑顶的烟已慢慢由白烟变成清烟,说明窑里面封闭的木柴既将燃尽。燃尽后即可打开窑门让它通风一会儿,以便炭皮尽快脱落,脱落后的木炭成色更好,外形美观以利出售。
那这座已渐放清烟的窑具体到什么时候可以开窑出炭呢?我问道。巧月没有直接回答我,她走近窑前四周仔细的看了一遍说到:就目前这个形态来看,早一点天黑时分,晚一点的话要到半夜。好了!差不多就这两个时间,我们先回去准备一下工具,在天黑之前提前一个小时赶来,出窑之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我笑道:这么说来我来的还真是时候了!呵呵……巧月说道:这就应了那句“无巧不成书了!”况且这也是你的份内之事。别贫了!我们得快点赶回去检查一下工具。回到家里巧月向老爸说了一下窑上的情况,她老爸说道:巧月啊!管它是天黑还是半夜甭去管它,夜里黑灯瞎火的不方便不说,关键是夜里出窑太辛苦了,还是明天早点吃早饭了去,晚它个半天也不碍事的,损失不了几斤炭。那也行那爸,我检查一下工具,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再去一趟先把水池和盖炭仍灰土准备好,明天去就快多了。也行啊!巧月老爸应道。
巧月从家里找出炭钩和一应工具,她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除了炭钩稍微松动一些但尚还完好,她拿来砍刀重新加固了一下就恢复如初了。把这些东西收拾好了以后,我和巧月就扛着炭钩和铁锹就去了炭窑。到了炭窑,我们就在距窑门两三米的地方挖了一个水池,用以给炭钩加湿,以免炭钩的木柄被高温烤焦。挖好水池之后,我们又挖了一个埋炭坑,并收集了一些碎土和浮灰,用来覆盖木炭使之熄灭,做好了这些准备工作和所需用品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巧月又观察了一下炭窑上的冒烟的颜色,她说窑里面的清烟会在半夜的时候熄灭,即窑里面的木柴全部完成燃烧过程而形成木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巧月就上楼来叫醒了我。原来她早已做好了早饭,我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和巧月还有她老爸一同吃了早餐,而后我们三人就去了窑上。到得窑上看时,果如巧月所说,原本冒着清烟的炭窑此刻已无半点烟尘。巧月老爸即命我们用铁锹和锄头刨开窑门,打开窑门看时:木柴燃尽后变成了一排排遍体通红的木炭,正整整齐齐的依次排列在窑内。稍稍通风后,等里面余焰渐弱,巧月老爸就将约一丈长的炭钩在水池里面来回搅动。待炭钩上的木柄沾满泥浆后,就快速把炭钩伸进窑内在木炭底部轻轻一钩,再往窑外轻轻一拉,几根明晃晃的木炭便被拖出了窑外。拖出来的木炭见风后,原本紧贴在一起的树皮便迅速脱落,未完全脱落的树皮再用炭钩轻轻磕碰几下就几乎全部脱落。然后我们拿着一尺多长的大铁钳,把脱了皮的木炭夹在事先挖好的埋炭坑内,等凑够了一定的数量后,再用碎土掩埋起来,等炭火被碎土覆盖而完全熄灭之后,再从碎土里面取出来,即是成品木炭了。
这个炭窑容量很大,从早上出到中午才出了将近一半,午饭就在附近巧月堂叔家吃的,吃过午饭后大家稍做休息便又继续接着干。下午又干了两个钟头以后,由巧月一个人拿铁钳夹炭和埋炭,我则开始把木炭装在麻袋里往巧月堂叔家里搬。巧月堂叔家离炭窑不远仅有半里多路,等天快要黑时巧月和她爸已经出完了窑,我也差不多将这八九百斤木炭全部搬完。巧月老爸又仔细的看了看另一个还在冒着轻微白烟的炭窑对我们说到:这个窑的白烟已经在渐渐的减弱,估计等天色完全黑下来以后就开始冒清烟了,经过这一夜的出烟,等天亮刚好。我们明天也不用急,这一窑木炭比刚出的要少上三两百斤,明天放早工呢!天色渐暗,我们把工具收拢在一起后就一路说说笑笑的回了家。
第二天天色大亮之后我才从梦中醒来,我下得楼来看见大家也都起了床,巧月饭还没做好,她看见我下来了就照例给我打好了洗脸水,等我洗脸刷牙忙活完毕,巧月饭也做好了。吃过早饭小山也要跟着去帮忙,大家拗不过他就让他跟着去了。我们来到窑上一看:果然和巧月老爸说的无二,炭窑早已由于小山的加入,我们的进程加快了很多,午饭后我们又干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彻底完工。回家的路上我和巧月走在最后边,小山和巧月老爸在前面走着。我小声问着巧月:明天和我一起回去咋样?巧月抬起头盯着我笑着说到:为什么是明天?巧月这么一反问道把我弄的一愣,我立马回过神来老老实实的回答到:今天肯定是有点晚了,也只能是明天啊?巧又笑了笑说道:后天或外后天,甚至是三五天以后不行吗?
听了巧月的话我不禁有些懵圈,只得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巧月,有话就直说呗,你跟我还摆什么谱,绕什么弯啊?但凡是你家有事我从来都是争先恐后,也从来都没有置身事外而畏缩不前啊!巧月见我一付诚惶诚恐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看你这付无辜的模样好象特委屈吧!我其实就是想留你多玩几天顺便逗逗你的,如果你实在着急的话我们明天就回你家。我应道:道不是什么急不急的事,快过年了,羊场里也要里里外外消毒一次,我想赶在年前完成,开年了也有年后的事嘛!好吧!明天吃了早饭就出发喽!我拿出一百元钱塞到巧月手里说到:这点钱你转交给你爸吧!过年买点什么!巧月推辞说:你烟和酒都买了还给钱做什么?我笑道:现在我的手头好歹还算宽裕,等以后哪一天手头拮据了,说不好一分钱也拿不出来又当如何?收下吧巧月!既然我都拿出来了岂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就你金巧月而言:无论我贫富与否,我对你的帮助都是责无旁贷!巧月见我如此诚恳便不在拒绝,并感激地点了点头。
次日吃过早饭,我告别了巧月的家人和巧月一起回到了我家。母亲见到巧月甭提有多高兴了,巧月帮着我给羊场消完毒后,又帮着母亲把家里院外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除夕在一天一天的靠近,春节的气氛也越来越浓。看看已是农历腊月二十七了母亲便催促我去办些年货,这天上午我骑着三轮车带着巧月就上了街去。我们先去副食品商店买了些面粉,面条,粉丝和一些佐料之类的,又去百货大楼买了瓜子,糖果,饼干,糕点和一些零食。我刚付完钱正打算着去水果店里买一些水果,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接着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是小林吧?老同学,好多年不见了!我闻声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初中时的老同学孔彬。我抡起拳头轻轻地捅了孔彬一拳笑道:你这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几年跑哪里发财去了。
孔彬笑了笑说道:这说来话长啊!几年前我去大庆油田找我舅谋了一份工作,给“油田后勤部物资采购处”开车。这国企嘛待遇还算是不错!今年五月我舅退休了,人事部的主任也改换他人,我被人屡屡排挤,最后被安排去打扫卫生,我一气之下秤不干便回了家。回家后我去东山集冯子昂家去玩,正好他们村里有一片五十多亩的茶园对要对外承包。冯子昂本想承包下来,可他苦于没有炒茶技术,对茶树的管理也是一窍不通。恰巧我老爸是从县林业局退休的园艺师,尤其是对茶叶种植和炒制尤为精通,刚好又赋闲在家。冯子昂得知这一消息便欣然拉我入股合作,我也不想四处游荡一事无成,当两人一拍即合。由于我老爸的加入使得原本濒临倒闭的小茶厂大有起色,首次合作收入颇丰。我和冯子昂想在开年之后扩大生产,但又怕贸然扩大种植与市场不符,所以就趁临近春节之时考查一下市场,为扩大产能提前做个准备。
我冲孔彬伸出大拇指赞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你小子真有出息!哎呀老同学,你可别这么抬举我,我只不过是换一种生活,先慢慢干呗。哎!听说你的羊场效益不错呢!这十里八乡是小有名气啊!我笑道:孔彬啊!你这个爱吹牛皮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呀?可别我们刚见面就把我吹上天了!孔彬一听哈哈大笑着说到:拉倒吧你!明明是你谦虚,反道说我吹牛皮,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好了!小林,今天看见你了我就说一下正事吧!我笑道:愿闻其详!孔彬说:我前几天我在县城遇到了凌飞,潘子建,燕芸,孔萍,还有兰玉田,他们叫我约上你元宵节到县城“喜相逢”酒店一聚,叙叙旧。要知道他们这五个加上你和我,还有子昂,可是当年中学里人称的“江南八虎”呢!那时候我们“八人帮”团结互助,学校里没人敢欺负。见孔彬说的绘声绘色,我不禁哈哈大笑道:孔彬啊!你就别拿当年学校里的那些糗事当做馅饼到处炫耀了,我听着还有些害羞呢!
孔彬也笑道:早知道你这么不待见我我就一言不发了!我又轻轻地捅了孔彬一拳说道:就你油嘴滑舌巧舌如簧的。小林,元宵节这天上午十点要准时赶到哦,他们已预订好了包间的呀!对了小林,那燕芸和孔萍还向我打听你的情况,这当年的两朵校花可是对你情有独钟呢!其实这孔萍是我的远房堂妹,这些年她一直没有找对象,她对你可是有意思的呀,改天我带她一起来你家走走呗!出于礼貌我随口应道:随时欢迎你兄妹二人光临。小林哥,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回去呀!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巧月听了孔彬的一番话似乎有些不高兴,她随即开口催促着我。孔彬这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巧月,他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满脸堆笑着说道:小林啊,这位美女是谁呀?我好象还未见过呢!为免引起话端我笑了笑对孔彬说道:这是我表妹。姨家的还是姑家的?孔彬追问到,是我舅家的!我随口敷衍着。
巧月,这是我老同学孔彬,你好!巧月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孔彬笑着对巧月说道:很高兴认识你,能留个芳名吗?我见巧月一脸的不快,为免尴尬我连忙说道:她叫巧月。好!巧月小姐,我记下你的名字了,改天一定登门拜访。说道这儿孔彬看了一下手表对我说到:好了小林,先不聊了我还有点事,年后我去你家玩啊!我笑道:随时欢迎你,既然有事你就先忙去吧!孔彬和我们道个别就急匆匆地走了。见孔彬走远巧月对我说道:小林哥,我们再去书店逛逛吧!我说也好,好久没去过书店了,也想买几本书看看,也顺便给你买几本琼瑶的小说吧!巧月兴奋的说道:那就快走吧,晚了书店就要就关门了!怕什么?今天晚了明天再来嘛!不!我就要今天,说完巧月跨上三轮车踩着脚踏催促我快走。
正当我准备跨上三轮车车厢时,忽然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时髦长相俊美的妙龄女郎,披肩的长发因为风吹的缘故而遮住了大半张脸,我似乎觉得这女子并不陌生,似曾相识。正思忖间女子已走近我身边,女子走的匆忙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不防一脚踩在一张香蕉皮上,哧溜一声:这女子脚下一滑往后便倒。后脑勺正对着三轮车的车厢,这一砸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我本能的一伸手拦腰抱住了这女子,待她站稳了身子我便迅速地松开了手。这女子也吓坏了,待她缓过神来便对我说道:谢谢这位大哥!我突然觉得这声音好熟悉,便说到:举手之劳不用客气。这时这女子用手往后拢了拢头发,一下子整个脸部全部都露了出来一览无余。
孔萍,怎么是你?这女子猛然听见我叫她的名字也不觉一愣,她赶紧盯着我一看不禁惊叫道:小林,原来是你你呀,自从毕业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你还好吧!我笑道:还好吧!反正也还没饿着。孔萍微笑着说道:没饿着就好!对了小林,这几年我陆陆续续给你写过几封信你收到过没有?我没立刻回答孔萍的话,却紧张的瞅了瞅巧月。孔萍这也才注意到巧月,她问道:这位小妹是……她是我表妹巧月,刚好在街上遇到。孔萍很礼貌的和巧月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对我说道:小林,我们几个老同学约定元宵节在县里的“喜相逢”酒店聚会,到时候你也一定要参加哦!我知道的孔萍。对了,刚才不久前我还和你哥在这见面了的,他走的很急是不是找你呀?是啊!我也是在找我哥。他说好的办完事了在文化站旁边等我的,晚上一起去姑父家的,相必现在他已经去了。小林,那我先去了,改天我去你家找你。孔萍说完深情的看了我一眼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这一切都被巧月看在眼里,我明显看得出她脸上的不悦,但此刻我也不便解释,否则只会弄巧成拙越描越黑。在书店买完书我们便赶往回家的路,一路上巧月只是默默的看着书没和我说一句话。此后一连几天巧月都对我不理不睬,母亲还以为我欺负了巧月,劈头盖脸的把我臭骂了一顿,我知道巧月心里已慢慢有了心结,心想以后用行动让它自己慢慢的化解吧,现在的一切解释和开导都不合时宜,最终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爆竹声中一岁除!”很快除夕已过。正月初五这天旱晨,我们全家正要去舅舅家做客,忽然孔彬孔萍兄妹来访。我们只好取消了去舅舅家的行程,在家里接待孔彬兄妹。吃过早饭后孔彬支开孔萍和巧月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到:小林啊!你我同学一场,今天我有点事想求你帮一下忙。我乍一听孔彬这口气心里有点急,便略带着训斥的口气说到:孔彬,你说的是什么话呀?我们同学一场又情同手足,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那都是义不容辞,还说什么求啊!你也太不相信你老同学了吧!孔彬见我有些生气,便陪笑着又说道:哎呀小林那!不是我见外。咱哥们在一起呢是“对真人不说假话!”今天我要你帮的这个忙呢非同于平常之事,需要你美言相助,况且呢我也算是事业小有成,并非玩世不恭之辈。
孔彬啊!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听得是一头雾水。你还是直来直去的明说吧!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也学成了女人样婆婆妈妈的!孔彬咬了咬嘴唇似乎鼓足了勇气,但嘴巴蠕动了几下欲言又止,一付难为情的样子。孔彬啊!你再不说我就走了,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孔彬我说要走一下子急了,连忙说道:别呀小林,我说!孔彬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小林,我想问问你:你表妹巧月有对象没有?我笑道:你问这个干嘛呀?难不成你想给她介绍对象啊?孔彬有些不的意思的笑了笑说到:小林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哪个意思啊?说话吞吞吐吐的!忽然我蓦地发现孔彬脸色微红,至此我才知道了孔彬的意图。当时在街上随便说的一句搪塞话竟被孔彬误会了,他对巧月心有所属。正当我考虑该怎么回应他时孔彬开口了:小林,我想和你表妹交个朋友,希望你能支持。啊!就这事啊?此刻我不便说明我和巧月的关系,况且当时是我亲口对孔彬讲的巧月是我表妹,这才让他认为表亲不可能恋爱,误以为我和巧月仅是亲戚关系。该怎么办呢,我思量着如何向他解释这件事情。
孔彬见我有些迟疑便不解的问到:怎么那小林?看样子你不支持啊!虽说我以前是吊儿郎当的,可那只是以前,现在的我可是循规蹈矩脚踏实地的在干事,这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有幸和巧月结为异性朋友,我会好好对她的。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孔彬喋喋不休的在那儿坦诚布,而我却是心乱如麻,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一旦让巧月得知,可就够我喝一壶的了。看来这件事只能推给母亲处理了,看母亲如何化解这场尴尬。我遂对孔彬说到:孔彬啊!这男女间的事我一个大男人如何给你牵线搭桥啊!我看这样吧,不如你找我妈说说看,由她给巧月说不是比我更合适吗?小林,你别往外推呀!我俩可是铁哥们,还是你说吧!我和大娘没你熟呢!行了孔彬,还是你亲自和我妈讲,我会在一旁为你美言的。
孔彬见我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纠缠,他刚想去找我妈玉成此事,孔萍和巧月却走了过来。孔萍笑道:哥,你拉着小林说什么呢,两个大男人整的象两个姑娘家神神秘秘的。啊!那个没什么,我和小林在说元宵聚会的事儿。糊鬼!我才不信呢!你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等会我问问小林就知道了。孔彬见妹妹死缠烂打的不免有些紧张,他迟疑的瞅了我一眼,我明白孔彬的意思冲他点点头。孔彬这才对孔萍说道:你哥我问心无愧,随便你怎么问小林吧!我说你个丫头怎么一天到晚的和你哥过不去,真不让人省心。孔萍反唇相讥道:谁让你做事偷偷摸摸隐隐瞒瞒的,最看不惯你这种人。这兄妹俩正吵的不可开交,母亲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道:这又是怎么那?两兄妹还杠上了。孔彬见我母亲过来了连忙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心知肚明只好将孔萍和巧月支开。
孔彬凑到母亲身边恭恭敬敬,略带羞涩的对母亲说道:大娘,我想请你老帮我个忙。哈哈……母亲一听便觉得有些好笑:哎哟,孔彬啊!你说大娘一个老太婆能帮上你什么忙啊?你逗我的吧!我没有逗您老人家,我是认真的大娘。既然你没有逗大娘那你就说吧孩子,你和小林这么好的铁哥们,只要是大娘能帮的上一定尽力而为。大娘,我……我想……,孔彬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口。母亲一见孔彬这个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温和的对孔彬说道:你这孩子今天是咋得啦,平时蛮大方利索的,你和小林亲如兄弟,这么说来大娘也不算是外人,你有什么事只管对大娘讲,大娘铁定帮你,不要这么难为情嘛!
看到母亲这么温和而慈祥,孔彬的胆子才大了一些,他鼓足了勇气说到:大娘,也不知道小林的表妹有没有对象?我想和她交个朋友。母亲不知就里,听了孔彬的话不觉一愣,稍后她笑了笑说到:小林姨家是有一个表妹,不过还在读高中,再说年龄还小,他姑家也只有一个表姐,早几年就嫁人了。孔彬啊!你说的是小林的哪一个表妹啊?她叫什么名字?大娘怎么还不知道呢?大娘,你看你!我好不容易才壮着胆子说出来,你老人家却又戏耍晚辈。母亲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看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哟!那好孔彬,你说说小林这位表妹是小林那家的表亲姓甚名谁?如果确有其人的话我一定帮你说合。大娘,她就是小林舅家的女儿,什么?他舅家的女儿?母亲笑道:小林他舅全是两个儿子,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大娘,你怎么还在戏弄我呀?母亲见孔彬有些急了便止住了笑声说到:好好好!你报上名来,小林这位表妹的名字。
大娘,她的确是小林舅家的女儿,名叫巧月,是小林亲口对我讲的,他还说会在一旁美言的。什么?她叫巧月!母亲一听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既然是小林亲口说的,想必是小林怕为了引起话柄而对孔彬的搪塞之辞,没成想孔彬这痴情种竟然对巧月一见钟情。但是当面推辞有伤自尊,开诚布公又会尴尬,这可怎么办呢,得想个法子婉拒此事,待日子久了再慢慢说破。看见母亲有些迟疑孔彬不禁问道:大娘怎么了?有些为难吗?母亲笑了笑说到:那道不是!只是我这个侄女啊心气高脾气怪,从不轻易谈及个人之事。你呢既然对她有心就先别急,等有机会我再探探她的口气,毕竟男女朋友这种事是急不得的。放心吧孔彬!大娘把这件事给你放心上着呢!那就谢谢大娘了。
谁知刚刚安抚好孔彬,孔萍和巧月就又赶了过来。孔萍对巧月说道:巧月,你先自己玩吧!我也想和大娘聊聊。巧月和孔萍本来就不投机,听孔萍这么一说正求之不得便直接去找我了。母亲笑着问孔萍道:闺女啊!你是不是也来帮你哥哥说情的呀?我哥哥,说什么情啊?母亲一下说漏了嘴,连忙敷衍道:我是说你哥叫小林聚会的事。呵呵……孔萍笑道:我哥可真会操淡心,这件事我们早就约定好了的,风雨无阻。就是嘛!母亲笑着应到。闺女想和大娘聊点什么呢?我一个老婆子可陪不住你聊的呀!孔萍一下挽住母亲的胳膊亲热地说道:大娘啊!其实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也许你不知道:自打在学校念书的时候我就和小林很要好,在念初中时有一次下雨遇到山坡塌方,小林为了护住我差点把腿砸伤了,小林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在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大娘,我喜欢小林,我想做小林的红颜知己,我也想永远的伺候着大娘。
母亲又听得孔萍这么一说不禁有些纳闷和吃惊,这孔家兄妹今天是怎么啦,都凑在一起挤热闹啊!都怪小林把巧月说成是表妹,让他们压根没料想到他俩的恋爱关系,这下可真要乱套了。要说孔萍这姑娘也讨人喜欢,俊俏,善良,大方。可问题是小林和巧月早已相爱,万一这孔萍再岔进来巧月可就受伤害了,这对巧月太不公平。哥哥刚刚打发走,妹妹又来,兄妹俩轮番上阵,这可咋整呢?小林这臭小子可真不让人省心啊!母亲想到了这里不禁犯了愁,我该怎么应付这兄妹俩啊!大娘,你怎么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孔萍似乎看出了异常,她关切地问道。母亲正疲于应付,听孔萍这么一问不觉灵机一动,心想着不妨借梯下楼。她连忙用手抚着额头说道:大娘忽然感到头疼头晕,孔萍赶紧扶着母亲说到:大娘,我扶你休息去床上躺会儿吧。巧月快来!大娘头疼,我们扶她去床上休息去吧!
巧月和孔彬闻声也拢了过来,我也假装紧张的样子,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母亲搀进屋里。母亲躺在床上趁大家不注意狠狠地瞅了我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但我却忍不住偷偷的笑了,孔彬兄妹又聊了一会便告辞回家。母亲躺在床上瞅着我,当着巧月的面她又不便发作,等巧月去做晚饭去了她便开始生气的训斥着我。小林啊!你是怎么搞的?孔彬此行的目的你应该也知道,这个也还好处理。但是你知道孔萍跟你老娘说的什么吗?还不是帮她哥说情啊!我漫不经心的应道。你小子猜错了,大错特错!你没看见他兄妹俩不对付呀?哎呀妈呀!孔萍究竟跟你说些什么嘛?你老就别绕了!这两兄妹也真够烦得了。你个臭小子现在知道烦了呀,晚了!老娘告诉你吧!你祸事上门了。
什么祸事喜事的呀!老娘啊您老没有发高烧吧?我边说边去摸母亲的额头,啪的一声响:母亲一巴掌拍在我脑袋瓜子上。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是不是欠揍啊!我告诉你吧!孔萍今天跟我说她喜欢你,想做你女朋友。什么?做我女朋友,这怎可能,巧月怎么办?妈呀!你不会说巧月是我对象吗!你个臭小子反道怪你你妈来了,谁叫你说巧月是你表妹的呀,再说当时孔萍对你那种痴情的模样我怎么好拂了她的一片美意啊!反正这祸事是你惹下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自己去处理吧!妈老了,也不想瞎折腾。对了,元宵节的聚会你就不要去了吧,这兄妹若纠缠上了你恐怕叫你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啊!好了!妈呀,这件事你就甭操心了,我自己搞定就是了。要说这聚会还非去不可,都是友谊很深的老同学,不去有碍情理和义气,至于孔家兄妹的事儿躲不是上策,该来的还是会来,不如顺其自然随机应变吧!
什么孔家兄妹?顺其自然,还随机应变的呀?小林哥你和大娘在说什么呢?巧月正好此时走进房来听到了这些,她不免有些疑惑地问道。我赶紧打马虎眼解释说:巧月呀!我和妈是在说聚会哪天把你也叫去,这几年县城搞开发大兴土木,建的象北京城一样,让你也顺便逛逛看看世面。听见这话巧月很是感动,她说:谢谢小林哥和大娘有心。县城我是打算去一趟的,但小林哥同学间的聚会我就不掺和了。他们老同学之间本是叙旧,我一个局外之人掺和进去岂不是很尴尬呀?年前我的一个老同学也是好多年不见了,她要我年后务必去她家一趟,所以我就趁这元宵节去看望她。巧月,你同学家住哪里呀?我问到。她家就在汽车站旁边“好运来”超市隔壁呀!我笑道:这真是太巧了!“喜相逢”酒店就挨着“好运来”超市。巧月高兴地说道太好了,那元宵节就一起去喽!小林哥,饭也熟了,你把大娘扶起来吃饭吧,我去把菜端来,巧月说完便往厨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