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会永久地埋藏在一个人的内心深处,无论你记得或是不记得,它们总会无形地影响着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润物细无声地描着你的轮廓,塑着你的内在。
周末,陪着老公回到了他对我说了无数遍的A市,一个他孩童时期最重要的地方。4岁以前,他一直在A市跟着外公外婆生活,他说他现在都还记得A市巷子里的味道,我问他是什么味道,甜味?臭味?他告诉我,是潮湿的味道,尤其是夏天,整个城市都是潮湿的味道。我笑他,怎么可能。他非常认真地告诉我,就是那种味道。
早上,我们坐上的高铁驶向了A市,老公一路上兴奋地说着小时候的他的事。他说,以前读书的时候老师说四川是紫土,我还不相信,暑假回到A市才发现,真的是这样。我笑得不行了,问他你不是在A市长大的嘛,怎么会不知道?他委屈着说,那时候小,没注意过,上了初中老师说了后才晓得。
一路上说说笑笑就到了目的地,他问我打车回去还是坐公交,我当然选择公交了,坐公交可以一路看风土人情,一起追忆他的孩童时光。
一路上我们坐公交从新城区回到市中区,他好几年没回去过,也很是惊讶新城区的发展,他看着车窗外说到,以前这里还没修起来,这片都不熟。我问他,哪最熟呢?他自豪地说,老城区呀。我逗他说老城区他肯定也不认识了,这些年发展多快的。他摇了摇头说,不会的,老城区很难改的,你等会儿看到了就知道了。
下了公交车,没走几步,他拉着我说,到了。我听过无数次的外公家,他小时候成长的地方终于到了。听他说过那么多次,特别好奇家里是什么样子,马上就看到了,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爬完六层楼,我累得气喘吁吁,他跟没事人一样,还指着601的房门告诉我,这就是外公家了。
他拿钥匙打开了门,房子好久没住,铺满了厚厚的灰尘,窗帘阻挡了外面的亮光,他一进门,就开始到处看看,还让我随便看,我也就自顾自的参观了起来。
我拉开朝向马路方向的窗帘,亮光透了进来,房间瞬间亮堂了,简简单单的布局,朴素的装修风格,仿佛让我了解到了老人的不喜铺张的性格。我打开了门,外面的声音马上钻了进来,阳台上好几个花盆,栽种的花早已变成了枯枝,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么多年没人料理的仙人球还顽强地活着,让人不得不敬畏生命,它会如此顽强。现在阳台上,可以看到大片的风景,路上川流的车辆,架在路面上的天桥,对面的人民公园,远处的房子……这些,都是老公记忆的一部分,也是融入他骨髓的一部分。
我把房间都参观了一遍,他还在翻箱倒柜地检查有没有需要丢掉的东西,我问他他以前住哪间房,他说哪间房他都住过,瞧把他能耐的!
好不容易等他收拾好了,我们关好门窗,继续他的童年记忆之行。我们手拉手走街串巷,踩着长满了青苔的石板路,沿着石梯往上走,看着那些修建了好几十年的房子,闻着地上泛起来的潮湿味道,我明白了,这就是他童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