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节上见到好久不见的朋友。
散场匆匆见了一面,隔天晚上他发来这样一段话:
随即发来:看过些东西之后容易骚气一下,感叹一下说,嗯,这大兄弟说的对,加个鸡腿。
是的,感性又矫情。
我在日记上写下过一句话:“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理解别人和被人理解,喜欢别人和被人喜欢,都不简单。”
其中的“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是借用某本书封面上的文字。
常有人混淆孤单和孤独,但其实二者不是同一种概念,类似原极和最高级,孤独是常态,比孤单更甚。
人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孤独的,不管你承不承认。
一直都承认:我是孤独的。身处狂欢里的孤独。
参加各种活动,和不同的朋友聚会,即使你是在舍弃了众多无效社交之后,还是不少。身在人群里,竖起一道墙,始终是无法近身。
改变不了。
幼稚又成熟,理智又感性,坚硬又柔软,放纵又克制,精明又傻气,风情又羞涩,主动又被动,思想开放行为保守,界线分明又容易掏心掏肺,越喜欢越刻意远离。
可以听你讲污段子,在肢体上却保持着安全距离,除非确定你是可以走下去的那个人,除非在你面前可以做我自己,而不是其他人,那么开心就好,君且随意。
不敢喝酒,伤身是其中之一,酒后才是最要命。混沌状态下,你不知道自己会说什么,会是什么样子,做出什么事。
one night stand完全有可能发生,至少在我身上可能性极大,所以要让自己非常清醒,不去触碰这跟弦,底线摆着,安全范围内,我们都相安无事。
毕竟一个人融入另一个人的世界,对接受者和被接受者,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单纯依靠生理欲望维持的关系,长久不了,不想没头没尾的开始一段关系。
我要确保倾尽全力的对你好,连带着你在乎的一切 ,是出自真心去经营,而不是其他。
乐观主义的悲观者,矛盾贯穿了一身。
也许就是这样,期待着另一个人的出现,却也做好了一个人的准备。
看书,运动,赚钱,旅行,做饭......在书店可以做一整天,逛超市和菜场,有一点小洁癖,走心的朋友都是比自己大的人,聚会,聊天,狂欢,回到家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像是一个22岁小姑娘该有的生活方式。
可确实,我就是一个小姑娘。
说来惭愧,我的全部野心就是有一个舒服家,过的舒服,相处得也舒服。一猫一狗几人三餐四季,彼此努力工作只是为了生活的物质基础,可以说是非常文艺非常理想化了,但也一直在努力,未放弃。
现实主义不死,理想主义也还活着。
近乎平静的生活表面,暗藏波折,被看穿,常规被打破。按照惯例,你会主动找着聊天的人,寥寥无几。
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对你过去与现状之间的不符,对你的过去产生好奇------你是不是来体验生活的。
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原来也不是没有人再问这个问题,以为走得够远三千多公里,走得不算久但要有好几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事情往往是这样,不简单也不复杂,只是真要说起来可以讲很久很久,可能久到你要有足够的耐心,不然故事还没讲完人已经离开,那不如不讲 。
你没有想跟陌生人过多倾诉的欲望,要么我们走下去,你想知道的都说给你听。
人这种极其复杂善变的生物,确实只有一起走过一段路,才知道对方的本质。你发现其实ta不是平时偶尔看到的那样,也不是别人以为的那样。
这对另一个人来说可能是惊喜,也可能是惊吓。
要么是在陌生的城市,来自天南海北的人围坐在一起,我是我自己,你也是你自己,交换故事再无交集的过程,没有什么不可说,第二天各自奔向下一程,两清。
包括不久前的某一天,毫无预兆的下起大雨。三千多公里之外,又一个人离开了,看见小城土葬特有的葬品。
在每一件事发生之前和之后,除去其中夹杂着的那段极其难熬的日子,放逐,出走,归来,其实你是无能为力的。
对于人们相继被疾病和意外缠绕,离开,消亡 ,不得不说是过于沉重了,当活着变成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度过崩溃,恐惧,觉得是可以谈论一些世情了,可能不那么轻松。
你习惯了被呵护,被珍视,然后这些给过你温情的人,无一例外的离开。
你会看着他们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灭亡,听他们交代后事,将死之人对生命的忏悔,对世间的留恋,清晰的感受到人的渺小程度,比蝼蚁更甚。
不喜欢医院的原因也在于此,过于冰冷,无力抗衡,觉得自己成长得太慢,尽量克制不向身边人发脾气,把家务打理妥当,恨不得掏心掏肺对他们好。
虽然少有人知道,最初的最初,你是个会离家出走、到处搅得翻天覆地的小小小孩,如今从良。
前段时间老太太体检某项指标不正常,联想到一系列后果,拉上门下来走在路上痛哭,管不了清晨的粥是不是比深夜的酒好喝,恐惧袭卷的时候,你是没办法正常思考的。
后来说是误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庆幸,非常虔诚的感谢,感谢父母还留在身边,即使几经波折,结果是好的。尚且觉得上天待我不薄------如果真实存在所谓“上天”的话。
去年在沈家门,在东极,看中国最东边的日出,太阳升起的时候,许了一个愿------希望我们家老头老太太多年以后,也可以像码头的人们一样,健健康康出来跳广场舞。
现在住的小区,多为安置居民,没有分明的界线,晚上放着网络舞曲,围起来跳着不知名的舞,遇到百年一遇的好房东,早上下楼打个招呼,被一群年过半百的人约打羽毛球,人与人之间以真诚与善意作为交换。
我就适合活在这样的氛围里,接近市井,干净温暖,落了地,活在人间。
想起在小城的日子,10多年前,老太太每日付我20元作为佣金,带我去体验生活,早晨6点边警的哨声准时响起,军人成了一种高大伟大的存在,晚上和少数民族围在火堆旁跳篝火舞,以及后来发生的种种,如松了闸的水龙头,喷涌而出。
少年们踢的球滚到脚边,拉回现实,不觉得难过。
你无法明确界定,发生过的事,是好还是坏。彼不好未必此时不好 ,对自己不好未必对他人不好。失去、沉溺、苦痛、挣扎,人难以正视自己的际遇,放大自身的情绪,悲喜形于色,那是因为落入了局限的圈套 ,实则其微渺程度 ,不比一滴水落入大海所引起的波澜更大。
世与情笼统就这些那些 ,也实在无二致,只要没有进行自我放弃,会以另一种方式得到 。
接受一切已发生,期待一切未发生。未知,也就是说皆有可能,坚信都是铺垫,真正值得的东西都不会轻易得到。
即使这是鸡汤,那也不是毒鸡汤,我是试验品,被滋养了这么多年。
说到底,过往和生活都是自己的,与旁人也确实难以产生什么特殊的关联,除非我们从此不离,可是这有多难,你也知道。
平静地生活在暴雨中,回忆是没有雷声的闪电,还是不喜欢雨天,越来越珍视老歌和旧人。
享受在路上,不再像儿时一样渴望挣脱,渴望漂泊与自由 ,时常想起关于小城的故人与事,像个大人也像个小孩。
颓废生活的英雄主义里,从未有,未失去,皆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