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那么痛的一年,却成了永生不会遗忘的那年。那年,我23岁,带着青葱的梦从大学步入了社会;那年,苏州第一次实行全市各区教师编制同一天考试(除了园区,只对该区户籍本科生开放和高新区特立独行),我落榜了;那年,年份的数字第一次与我2月15日的生日重合了,亦是第一次泪水洗礼了整个新年。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希望大学里从未选择英语师范这个专业。如果记忆可以清除,我希望这一年的记忆可以是空白。
仍记得那年的招考比例是1:3,岗位人数9人,相比于语文、数学招的不算多。若是比较苏州各区的报名简章,清晰地可以发现我出生的这份沃土是拥有报考资格人数最多的地方。事实也不负众望,在轻车熟路的来到报名地点后,人头攒动的火热场面把我吓得目瞪口呆,直直地站着,仿佛一些已静止。走过的熟识同学的一声招呼,如同魔法棒般将我点醒。在友人耐心地指点下,我有序而又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报名。先领取报名号,“天,是238号,估计是要等到下午了,是我来的太晚了吗?”,抬手看看手表,报名开始才25分钟呀,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竞争的激烈。
与友人结伴同食,回到报名点,陆续等到了下午3点左右,经过复印件资料审核、原件审核及缴费,我的报名终于成功了。精疲累尽地前往公交站台,路过元祖的时候,我奢侈地买了块芝士蛋糕以此给自己的舟车劳顿一丝犒劳。记得在车站,巧遇了许久未见的高中舍友,开心地谈天说地。她依旧那么的诗意与恬静,读的是汉语言文学师范专业,报考了语文,得知她谈了个很喜欢的男友,打算明年结婚了。我心中为她祝福,希望她能一直幸福,嘴上只淡淡说了“挺好”两个字。分别就像多年前般一如既往,公车的兜转终会到站,我们半道微笑离别,只留下心底深深的祝福。
多日后,一样的路,却有了不一样的风景,遇见了不一样的人。这次,我吸取上次的经验教训,早早来到了报名地,以期早点拿到准考证。工作人员一到位,大家却根本没有秩序,一窝蜂涌上了,我又一次被惊呆了。只知道,两个概念“要往前,要靠近工作台”,你推我搡中来到了工作人员面前。后面的推挤依旧,我紧张地报上姓名,在一堆的报名者表格中,工作人员来来回回找了两遍终于找到了我的准考证编号,将一张A6般大小盖有教育局专用章的准考证发给了我。推挤中,我挤出了人群,拿着证,想着“真好,终于可以进考场了!”我开心地回家了,这次一路却未曾遇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刚到家不久,就接到了爸妈的电话,“拿到了吗?”简单直接地切入,完全来不及慢慢讲的语调,已初显家人的重视。听闻,周围的妈妈有的都去寺院烧香求佛了,母亲也顾不及小店的生意,急忙前往,深怕差了丝毫,有些许懈怠。
于是,备考期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在大四忙碌的论文写作及专八备考之余,我做了两系列高考试卷,扫了扫教育学心理学方面少许的单选,踏进了考场。我随性无计划地做事方式也让我的教师梦变成了黄粱一梦。2015农历新年前的一周,我得到通知可以查成绩了,战战兢兢地往查询界面输入信息,鼠标键停留在查询按钮那许久后,终于花光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我按下了查询。出来成绩后,我目瞪口呆了,考了58点几分,排名80左右,也就是即使过线人数没满27个,我也没有面试资格,因为没达到及格线。说实话,考了这么多年试,哪怕是裸考,也从未考出过不及格的分数。问了下友人,还有同考的其他同学,才知道这是正常的,我不是那个特殊的存在,原来大家都没“及格”。
爸爸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强硬地让我查询给他看,看了两次,听了我介绍其他伙伴的情况,拉着木无表情的脸走了,默默在阳台抽起了烟。晚上,约八点半的时候,伴随着熟悉的开锁声,妈妈回家了。显然,早已知道了结果,表情难看地冲到了我的房间,嘴里说着些什么。但当时伤心的我,只记得她的神情与快速翻动的嘴,丝毫不知道她具体说了些什么,应该是失望的话语吧,我默默流泪。
声音戛然而止,我也清明些许,她已到了客厅电话旁,拨通了亲戚家的电话,正在询问情况。得知对方,考了68,排名第8时,还在说考得一般,她止不住地说:“蛮不错了,蛮不错了,我们家的不行,没进,就考50多。”然后,板着脸走到我的房间,说道:“你是考得不好,脑子昏掉了,你看看差距。我今天还告诉你,人家顾子君校招已经考上编制了,合同都签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专八啊想考出来了?” 心中委屈地吐槽:“我也不知道,我们学校唯一的一次校招是招聘前一周内通知的,最后还录用了来自南师大的往届生,自己学校一个没招。” 但更多的是不快,明明喜欢教学,看了很多教育类的课外读本,自认为虽然专业知识仍存在不足,但小学的英语可以胜任。那些没看过这类书籍,只看突击了一个月专业的却进了,即将因为有三个月假期而选择了这个专业的大学同学未来或许都要做老师了。但心中忍不住后悔着,也忍不住想着考试中答题的不足。
热爱着教育的我,无缘了这年的教师考编,心中只能秉着阿Q精神自我救赎,将来或许可以教自己的孩子吧。那一晚,我想了很多,很晚睡,昏昏沉沉,多次惊醒时发现泪已湿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