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你爱过我吗？”
“小然，我……”
“老公，这位就是你说的学妹吧？”
一个软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曾凡的话，他的脸色难看了几分，瞬间又恢复常态。林小然向后看去，一个同样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人站在那里，面容温婉，只是脖颈微扬，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打量着她。
林小然才发现她是从包间的一个隔间出来的，那刚刚他们的对话她不是听的一清二楚？她是刚到，还是一直都在？
“怎么还没点菜呢？老公，你请人家吃饭，也不能站在这干聊天啊，真是失礼。”
她转头有些歉意的看向林小然说道：“学妹，真是不好意思，你看你想吃点什么，我这就让他们做，我们家曾凡上学的时候多亏你照顾。”
林小然听着这话，有些刺耳，她是学妹，又能照顾对方什么呢？看着十分登对的两人，她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刚刚满目深情跟她谈理想的男人，此时正小心翼翼的站在女人身边。而另一个，则一脸蔑视的炫耀着胜利，还要带着温婉的面具，说着令她恶心的话语，她握紧手中的文件夹，转身往外走。
“对了，我还要跟你道歉呢。”
她拉开门，正准备迈步出去，身后又响起对方愉悦的声音。
“你刚来这的时候，有个女人去找过你，她是我朋友，没经我同意私自去找你，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我要替她向你道歉。”
女人伸手拿过桌上的红酒，倒了一杯两杯，向她走去。林小然猛然转身，看着一步步向她走来的女人，仿佛回到被羞辱的那天，被钉在包间门口，动弹不得。
“啊。”
快到她面前的时候，女人突然身子一歪，手上的酒杯就这么甩了出去，杯中的红酒泼到她脸上，流进嘴里涌出一股淡淡的酸涩味道。
“欣欣。”
曾凡急忙扶住她，生怕她摔倒在地。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这样说着，女人也只是靠在曾凡怀里，微笑着看她。林小然站在门口，只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愈发让她难以忍受，本就不合脚的高跟鞋还摆了她一道，在关键时刻崴了脚。
她倒在地毯上，耳边是那个女人嗤笑的声音，还有旁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在抖，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没事吧。”
一只大手伸到面前，她抬头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老王，有点想哭。
“主编。”
老王见她这样，无奈的把她拉起来，伸手用纸巾帮她擦擦脸上的酒水，半扶半抱着往外走。走了没几步，忽然回头看了眼身后仿若迎宾的男女。
“林小然，你美瞳戴反了吧。”
“哎？”
“这个男人，还不如你买的劣质香水。”
说完，不管身后人的表情，扶着她继续往外走。
“思远哥？”
身后的女人跑到他们面前，瞪大眼睛看着老王，有些不可置信。
“你怎么在这？我姐回来了你知道吗？”
“让开。”
林小然第一次看见情绪外露的老王，在工作上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都能有条不紊的处理。而刚刚，面对再棘手的问题，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老王，居然在听到她的话时紧紧攥住林小然得胳膊，仿佛借她抑制住什么。
“与我无关。”
老王留下这句话，就扶着她出了酒店，把她安顿在车里后，他略带疲惫的靠着车身掏出一包烟。秦铮第一次抽烟的时候他还嘲笑过对方，而如今，他却再也离不开这东西了。
“主编，你没事吧？”
老王看了眼林小然，她的眼妆晕开，倒是不像兔子，改国宝了。
“没事”
他将抽了一半的烟捻熄，转身上车。
“你家地址。”
“啊？不用不用，给我扔地铁口就行。”
林小然连连摆手，怎么好意思麻烦他送自己回家。
“你这样，还是不要出去吓人了。”
她掏出小镜子，看到里面的熊猫眼，手一抖差点把镜子扔出去。
“玉泉路16号，金景小区，谢谢主编。”
“开始为您规划路线，路线规划完毕，开始导航。”
报好了地址，她又在一旁装鹌鹑，只是在听见冰冷的机器声时，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小区离他们公司挺近的，老王不是天天从那边经过吗？她突然想起来，来酒店的时候，他好像是带着耳机的，怪不得她没听到导航的声音。
折腾了一晚上，她感觉十分疲惫，靠在椅背上，适才紧绷的身子慢慢松懈下来，刚合上眼睛，就被左眼睛里突然传来的刺痛感惊醒。好像是眼毛掉进去了，磨得眼睛生疼，她刚想伸手去揉，却被边上人一把抓住。
“你戴着隐形眼镜呢，别揉。”
他把车停在一边，打开灯，轻轻扒开她的眼睛，凑近帮她看了一下，倒不是眼毛掉进去了，是下眼睑上长了个白色的小包。
林小然被突然逼近的人吓得屏住呼吸，她才发现，老王居然是个睫毛精，平时隐藏在金丝镜片后面没人注意，如今离得这么近，她才有机会欣赏到。
“没事，要么是戴隐形眼镜磨得，要么是你平时不注意卫生，总揉眼睛的毛病。”
她傻呆呆的点头，还沉浸在刚刚看到的长睫毛里，只是这时候眼睛好像也没那么磨了。
王思远看着她红红的眼眶，不禁说道：“林小然，该放手的就放掉吧，旧杂志还能换钱，旧情人只能添堵。”
“还有，那个女人，是个疯子，你别去惹她。”
疯子？可是她就是个富二代的样子，虽然总爱装作温婉的样子，但看起来就是个有钱任性的大小姐，精神应该没问题吧。
对上林小然质疑的眼神，王思远轻咳一声，说道：“当年她追过我，行为颇有些偏激，而且占有欲很强。
比如拉横幅，直升机撒鲜花，还有摆心型蜡烛表白之类的激烈行为数不胜数。而对于那些跟他走的比较近的姑娘，她也会不断的作弄人家，直到跟他统统变成陌路。
“持续了大概有一年左右，直到后来……才慢慢淡了。”
林小然的八卦关注点不在这里，而是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个‘直到后来’之后他咽回去的话。刚刚那个欣欣好像说过，她姐回来了？难道老王跟她姐有一腿……啊不，是一段感情？
仁慈的八卦之神啊，请您赐予我窥探过去的力量吧！
王思远看着林小然在一旁握紧拳头的样子，还以为她仍然不甘心，不甘心……他想起自己，嗤笑了一声，是啊，自己还没过去的坎儿，又拿什么来规劝别人。
林小然没拗过老王，还是让他把车开到了小区楼下，对方直到她上楼亮了灯才离开，坐在窗台上看着缓缓驶离的车身，她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手机震动把她从思绪中拉回来，拿起手机才发现是夏慕发过来的微信，她一边卸妆一边回复。
“已安全到家，请领导放心。”
夏慕看着林小然回复的微信，这才放了心，还以为她今天要夜不归宿呢，她笑着将手机放到一边，准备明天上班后，好好调侃一下林小然，吃饭吃到这么晚，也不知道是什么朋友。
戴上手环腕带，夏慕将闹铃设好，这才关掉灯，将自己沉入黑暗之中。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