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操场上,一圈儿一圈儿地散着步,悠闲吗?谈不上。忧心吗?也还不至于。昨晚给我上课的空中瑜伽老师告诉我,平常走路走不出模特儿的范儿,那就走直线,发动腿肌的力量,腿型才能塑造得更好看!嗯,起先脑子里想的尽是这些。
可是,走着走着就觉得不能白白浪费这一节课了,于是打开读书频道开始听书,《张爱玲传》听得索然无味,就切换成《苏菲的世界》,才打开第一章就觉得咋会那么贴合自己上一节课的心境呢?
从外边吃饭回来,一进办公室我就坐下来改卷子,没完没了地改,一边改着,我一边对在座的两位,年近半百的王老师算是过来人,比我小一两岁的那位姑娘还没婚育,我对着自己身后的这两位发问:“这几日,我在想一个问题,等我们老了,老了以后一定会死,死!
我们活着,可是我们终将死去,(我觉得死)好可怕,我们会死很久吧?会死多久?不知道会不会有来生,来生会是什么样呢?
可能是(当下)活得太好了,就不愿意死。”
“这个问题没必要去想它吧!”王老师回答。
姑娘说怎么想到这个,他们大概是想劝我别想太多,死还远着,……
我却说,可能是因为身边接二连三死去的人逐年增多,有的是跟我同龄的同学说没就没了,有的是年纪大了生老病死,死原来是一件离我(们)多么近的事啊!
我改着试卷,我为什么做着这些徒劳的事?我为什么要改这几百几千个填空题,是为了度日,是为了浑浑噩噩地挨过去,就像我昨日说的,我每天来单位上班,每天来打一天酱油,打完这一天的酱油,我就回家去,然后吃婆婆公公或者奶奶做的饭,饭后,我会去健身房,……每天朝八晚四到单位,是为了能顺利地领那一份不多不少的工资,近年来教师待遇在不断提高,过去觉得这个职业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现在却成了不少人向往理想工作。
可是,如果让我活不了多久了,我还愿意守着这三尺讲台,我还愿意坐那冷板凳吗?
答案肯定是——不要。
我是谁?
我是我爸爸的女儿是他前世情人是我妈妈的女儿是她的贴心小棉袄,我是父母的唯一,我是我女儿最爱的母亲也是我儿子依恋的老母亲,我也是儿女唯一的亲妈,我是丈夫法律上的配偶,是他可有可无的妻子,我是公公婆婆随时可以找人取而代之的儿媳,在单位我是学生的老师,是领导的下属,但是没有我,学校可以找任何一个别的什么人来做替补。可是,我是我自己的什么人?我是我自己的爱人吗?
就在当下,我什么书都没有打开去听去看,冥冥之中注定我要读那本书。它试图告诉我,人这一生,就是为了读懂自己。他告诉我应该怎样去进行哲学性思考。
我不愿意断章取义,但是这其中确实有一段话触动了我——
“斯多葛学派人士极富时代精神,他们比犬儒学派更能接受当代文化,他们强调所有的自然现象,都只是遵守大自然的法则,因此人必须学习接受自己的命运。
没有任何事物是偶然发生的,每一件事物发生都有其必要性,当命运来敲你家大门时,抱怨也没有用。”
读到——德国诗人歌德曾经说过:“不能汲取三千年历史经验的人没有未来可言。”
“这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唯一方式,也是我们避免在虚空中飘浮的唯一方式。
苏菲坐了一会儿,从树篱的小洞中凝视着花园。她开始了解为何人必须要了解自己在历史上的根。尤其是对于以色列人民来说,这显得尤其重要。”
我想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根,我的根是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准备去探索,那么怎么探索呢?明天继续读《苏菲的世界》,或许它能指引我正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