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温柔韵鲸落

跨鲸而来的诗巜画家与大鱼》所感

作者 跨鲸而来

诗,是什么?什么,是真正的诗?

经历岁月的反复挫伤之后,生命的本质,如果依然无损,就应该是,近乎诗。

这是我非常欣赏的一句话一节诗,来自席慕容的笔端。我又囿于困惑,什么才是生命的本质呢?

我不会写诗,但不影响我读诗,赏诗。如不会游泳的人可以漫步在海边,沐着剪剪椰风,看那海天一色的深䆳无垠碧蓝千顷间,由远及近的白色的浪潮一次次漫过海滩,感受着诗之所以为诗的美好:一朵彩云璀灿了一个黄昏,一枝娇花鲜妍了一棵绿树,一声呼喊唤醒了一片人群。

当我读了跨鲸而来的一首巜画家与大鱼》的诗之后,让我刹那间感受到了对生命更深处肌理的触摸。整首诗读下来,是震撼的,感觉到生命在一页页地展现,再一页页地隐没。诗心与诗笔的矛盾,冲突,有迷茫间的苦痛的不可言喻,惊觉时的徬徨与无语,彻悟之后的初心回溯与义无反顾和对薄凉世界的温柔以待。诗的最后留下海棠温柔的鲸落,让生命之精神大美于世。

诗风大气,画面感强烈,冲击着我的视觉和意感,这里,最适合讲一个这样的故事。

有个男孩名鲸,高高的很帅,很喜欢画画,五十分天赋加上五十分努力,百分百考上了中央美院。不久和同班的一个女生佳美相恋,于是,校园幽静的林荫小道上多了一对牵手的人。毕业后鲸每天沉浸在学习与创作中,绘画的技巧已经炉火纯青,加上他天赋的内涵,他的画作已堪称完美了。但几次全国性的比赛非但没有夺颖而出,甚至未能入评委的眼。为什么?鲸陷入迷惑与苦恼。

女孩佳美聪明谐世,对鲸说:“传言中的“洛阳纸贵”并非空穴来风,现在可是“山东纸贵”,美协主席核心团队都是山东人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也应该试试剑走偏锋。”

鲸讶然以望:“真正的艺术是自由的,如旷野之风,驰骋之马,自由之蓝鲸,我要保持自己艺术的生命形态。去画小人之大,卑鄙之尚,丑陋之美?我做不到!”

佳美叹息:“画笔起,花遗落,海风也屏住了呼吸。鲸,你很厉害,可是,获奖呢,知名度呢,没有这些,何来前途?鲸,我要你的答案!”

鲸无语。

“没有前途,你就一直是一尾默默无闻的海底大鱼。”佳美说。

………

打败相守的其实不是口头的争执,而是争执不休背后的三观不合,鲸和佳美吵过后是沉默。初心易得,始终难守。有一天就走到了分手的路口。佳美说:“我会用我的方式去突围一个风光的前途。”

三年后,佳美凭借新红颜画笔搭乘上“山东纸贵”的豪华大游轮,在美协画坛一路飘红。

在随后的书画殿坛上,佳美频频获奖,成了走上岸的红毯佳人,叩响瓦釜雷鸣的舞蹈,那些恭奉的部落野孩子,开始亢奋地击鼓传花。礼花,闪光灯,照着佳美春风无限、浓抹重施的脸庞。她轻撷罗裙,艳压群芳。渐渐,鲜花和掌声打头阵压后轴,掩盖了画的模样。

鲸也在,默默取下自己的画作巜大鱼》,没人留意他的离去。

“你的画太美了!我喜欢这片海,幽蓝,蓝鲸,最大密度的蓝,别在波心的云朵又是如此轻柔,云海若花海,镶嵌在金色沙滩上的海贝,连纹络都那么精致。”

海边,一个白纱裙的女孩走近鲸。

“你是?你也是画画的?”鲸从未见过她,可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亲切。

女孩长发及腰,玲珑清秀,樱桃小嘴特别引人注目:“我叫雨蝶,没你那画画的本领,只会写一点像诗的文字。当然,我懂得美的光影美的边缘需要记忆,以画的定格,以诗的落款。”

“雨蝶,一个诗意的名字!第一次看我的画吧,我叫鲸,我的巜大鱼》又名落孙山了,也许注定只能沉入海底。”鲸游移向远方的目光突然想寻找一个证据来分辨自己突然间的悸动是因为什么。

如若平视,雨蝶的目光其实只能落在鲸的肩膀。谁又会知晓,并未开始的万千故事早已被自己仰望到不知所措的境地,云霄的闪电,巍峨的高山,飞流的瀑布。暮色沉雄里,仿佛有种魔法里的轻诱,清流轻舟,让一颗星辰,坠入海洋之心。一种温柔,要绕进谁的掌纹?

“去年的画展,我也来了,记住了你的画,还有画画的人。雨蝶轻转身,也望向远方。

“真的?谢谢你!”鲸惊喜地再次面对雨蝶。

“我也在寻找诗歌的生命,毕竟我们是诗画相通的,画是视觉的诗,诗是灵魂的画。”雨蝶轻转身,也望向远方。“你后悔曾经的参赛吗?”

“不,特别是这次,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次决定!现在我终于知道当所有陆地的通道都已被封堵,那么大海才是最后自由的归宿,我想,那也是我面向我最爱的大海重新展开画布的时候。雨蝶,如果有一艘从来不求依靠的舟子要驶向远方,无论风雨,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横渡?”

曾经,在月华如练的窗前做着一场云涛雪浪的梦,问询一梢轻风:我的心灵可否投奔到那一个向往的地方,我的灵魂可否碰撞到相同一个灵魂。

此刻真是吗?应该是。那么,就任岁月的洪流将一种从未有过的忐忑去淹没吧!蝶翅柔弱,有鲸相随,去体验一场广阔海洋里生命的奔腾不息,大鱼没有悲喜,也没有假想敌,那里每一个陌生的面孔,都是一个新鲜和壮烈的故事,它来一样, 只为翅膀的放逐壮行。

雨蝶宛如一朵海棠,迎着鲸的目光,羞涩地点头:“我想,我们是同一类人,也许我们有宿命里注定的不能自拔的画和写的理由。画,是带上自画像的诗,诗,是一节节从文字里跳脱出来的画,如果是心底拔节而出对生命的呐喊与温柔,我愿意诗画联袂合二为一。”

幽蓝见鲸,花开见蝶。爱情最惊艳的模样,莫过于如此的遇见。

画家点化了一叶小舢板,一只蝴蝶在海波间掠起。

一穹星辰入海,似万鲸成宇宙。时光,重叠在一顷瀚海,浪花的追逐,鸥鸟的扇羽,烟火的掠过。

诗如生命,诗,写在上古的华章,也记在现代的怅惋,还迂回在梦里的哀怨。海风逐浪,如诗如画。沙滩椰风中,留下了鲸和雨蝶的串串足迹。在穿越一千个日夜之后,太阳升起的地方,是鱼群金色的坟场。

鲸画画时,雨蝶是一朵偶尔是他画中的鱼,偶尔是他并排的树,小憩间,又是他最爱聆听的一串会唱歌的风铃。他的画较以往更加注重对象的典型特质,打破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以真情实感、自由之笔来表达对象的“生意”、“生趣”和“生机”。一切如初见,鲜活夺目。雨蝶眷恋大海,珍惜与鲸相拥的每一个日出日落。各种深情,尽在千行诗的娓娓诉说。

鲸的胸膛里有一团滚烫的火,他喜欢在生命的搏击里纵横恣肆,凌波踏浪。于是 大海在太阳火火的喝彩里,开始了汹涌起伏的猎杀,每一次的滔天,都在迸飞生命泣血的喟叹。雨蝶就像风光旖旎的大海,微笑着,沉静地包容并欣赏这条大鱼在自己温柔的怀抱里翻跃顽皮。

鲸和雨蝶,满心欢喜,在和生命的律动中,早已抹去了那虚张声势的猩红地毯、贴金的高贵殿堂、和一个个浮夸奖杯的记忆。

风在流浪,时间在穿梭,一无所有遁于无形的它们,籍盈灌晨昏的自由与爱,可以奢侈得拥有整个世界。

有一天鲸环抱着雨蝶,说:“生命终有终点,能否原谅我的一次不辞而别?”

雨蝶点了下他的鼻子,泪如潮涌:“和你在一起,我心里有一簇迎着烈日盛开的花,滚烫的馨香可以淹没稻草人的胸膛,纵我们的精神若草芥,却早已久远到永恒。如果我们的宿命中注定需要这样一场不辞而别,那么,你要答应给我一个落日般的华丽”。

鲸的吻漫上了她的额头。

那个黄昏,雨蝶来到海边,身边没有鲸,但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幅一生最壮丽的画景:海湛蓝,霞飞红,他和大鱼,微笑成海棠温柔的鲸落。这幅画是鲸留给她的,他兑现了对所爱的人和这个世界最后的承诺。

海棠血泪,散落于碧波无疆,雨蝶望着夕阳里的粼粼大海咽泣:“大海是属于你的,你也是属于大海的,去吧!你已经把生命活成了诗,待你归来仍少年,我们一起去看海!鲸,让我为你朗诵一首巜画家和大鱼》的诗,为你壮行,好吗?”

画笔起 花遗落

海风屏住了呼吸


没人留意

大鱼曾于苍茫里来过

那走上岸的红毯佳人

叩响瓦釜雷鸣的舞蹈

沙滩上

一群部落的野孩子

开始击鼓传花


画家刷平了海风的忧伤

大鱼送别了它最亲的人

它把最后一滴眼泪流洄肚里

然后 倒游回大海

它知道 它和广阔的海洋

早已不能分开


画家点化了一叶小舢板

一只蝴蝶在海波间掠起


在穿越一千个日夜之后

太阳升起的地方

是鱼群金色的坟场

大鱼没有悲喜

也没有假想敌

那里每一个陌生的面孔

都是一个新鲜和壮烈的故事

它来一样 只为翅膀的放逐壮行

于是 大海在太阳火火的喝彩里

开始了汹涌起伏的猎杀

每一次的滔天

都在迸飞生命泣血的喟叹


画家尽收眼底

嚎叫一声 抛笔入海

那是他最壮美一幅画

海湛蓝  霞飞红

他和大鱼

微笑成海棠温柔的鲸落


黄昏 潮汐无声

掩没去沙滩上寂寞的红毯



,故事结束了,巜画家与大鱼》在。黄昏走了,黑暗离了,杀戮完了,无病呻吟与搔首弄姿已落寞而去,自由与宁静在晨曦中重抟,回归。也许生活会将我们伤得遍体鳞伤,泄气灰心,请一定记得,画已成诗,而诗一直在。大鱼陨落,而一轮华月水淋淋升起。

正如顾城所言:我需要,最狂的风,和最静的海。我需要天空,一片被微风冲淡的蓝色,让诗句渐渐散开。

生命如诗,诗如生命。

大鱼

后记:认识跨鲸而来兄一年多了,他的诗每一首皆经典内蕴,磅礴大气,值得我欣赏学习。平常兄对我的文也是第一时间关注,指导。心存感激,第一次写诗享就写兄的,相当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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