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情结

丫头二字,有它曾经的历史发展,在我的生命里,对它亦是心有千千结。

有句歇后语: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家做不了主。使唤丫头在旧时称婢女,虽然拿钥匙却不过是看管门户,并不是房屋的主人,故为“当家做不了主”,意指只能替人办事而不能拿大主意。

丫头曾经是重男轻女年代女娃子的代名词。谁家生娃了,都会有人问,生了个啥?若是男娃,主人便喜滋滋地说,承你情,是个男娃子。听者一听,连忙抱拳贺喜:哈哈,是个大小伙啊,恭喜恭喜。若是女娃,主人看到他人有意询问,或有意避开,或垂着头幽幽地吐出四个字:细丫头哎。

我和我伯父的女儿一年出生,家族的人都叫她丫头,后来全村人都叫她丫头,她的乳名从此就叫丫头。我跟她同龄,却比她幸运,有了自己的乳名。为此我曾经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猜想,可能因为她有一个大小伙的哥哥,那个幸运的男孩在我们那个特别重男轻女的家族中备受宠爱,当他妹妹出生时,因为有了一个鲜明的大小伙哥哥参照物,所以妹妹顺理成章地被叫成了细丫头。而我,可能是好强的妈妈不允许别人看不起她第一个孩子是女娃,我一生下来就给起了名字。后来,就算家族人不喜欢我,奶奶也不愿意带我,妈妈还是倔强地把我送到外婆那里,有慈祥的外婆一手把我带大。所以,始终没有人叫过我细丫头。

倒是后来长大出嫁了,父亲矮老头有时却叫我丫头。矮老头外表看起来强悍,大嗓门,其实是个很随和的人。每当矮老头想跟我谈心里话的时候,他准会叫丫头,而且大嗓门的他那时声调准会一下子降个八度。表情有时委屈,有时无助,活像一个老小孩。那时,我就知道我必须要做个忠实的倾听者了。矮老头高兴了也叫丫头,展开的笑容里流露出无尽的温暖和父爱,那时听着叫丫头,感觉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快乐无比。或许是我孩子王的职业特点,有时还真把自己当孩子一样宠了,丫头就丫头吧,保持一颗童心挺好的。

前年春天,突然与分别二十多年的邻居哥哥联系上了,记得那天正好是三八妇女节,我开玩笑地对他说,哥哥也不祝我妇女节快乐呀?哥哥来一句,什么妇女节,你在我心里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小丫头。还小丫头呢?都快成黄脸婆了,我嘴上不承认,心里却乐开了花。

因为喜欢朗读,下载了荔枝朗读软件,在注册登记时,毫不犹豫地用了丫头名注册,结果系统显示此名有人使用,请用其它名,再用小丫头登录,还是不给用,有点不甘心,始终不想放弃丫头二字,又输入老丫头,终于确认通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有温度的电脑系统是否亦被老丫头感动,好吧,老丫头就老丫头,好歹有了丫头二字,如此足矣。

上学年支教时,期末去别的学校监考。监考结束,吃饭尚早,就约一同事去逛小镇。此同事二十出头,长得娇小玲珑,说话幽默风趣,性格活泼可爱。我叫她小丫头,她叫我丫头姐姐,我双目圆睁,认真地对她说:你比我女儿大不了多少,言下之意提醒她注意辈分,聪明如她,以为她会立即改口叫阿姨,没想到她佯装不懂,依然口口声声丫头姐姐叫个不休。也罢,丫头姐姐就丫头姐姐吧,我闺女还让我叫她姐姐呢,好歹在小丫头这里我还落个姐姐呢。

再有丫头一说,就是有关简友慢慢走的蜗牛。有一天,在给她的文章留评时,我不由自主地称呼她小丫头。其实我向来口拙,不是那种见人熟的人,可对慢慢走的蜗牛,从心里觉得她是个可爱的小丫头,有一颗 善感的心,有小女子浪漫的情怀。她看了文章后面的点评以后很开心,欣然接受叫她小丫头。从此,我俩就以小丫头老丫头彼此称呼。

小丫头也好,老丫头也罢,用小丫头慢慢走的蜗牛的一句话:让我们拥有一颗小丫头的童心,老丫头的少女心,永远快乐开心……

丫头,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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