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一种情:不是亲情,胜似亲情。有一种爱:不是母爱,胜似母爱。这份情,像三月绵绵的细雨,滋润着我的心田,这份爱,像冬日里缕缕的阳光,带给我春天般的温暖。这是世间最美丽,最圣洁的情感——三十年来嫂当娘,大爱无疆!
曾经有一首歌常常在我的耳畔回响“嫂子,借你一双小手,借你一双大脚,借你一副身板,把我们送远……”透过那厚重粗狂又极富穿透力的声音,我的眼前浮现出嫂子勤劳而忙碌的身影,油然产生一种心灵的悸动,不知不觉泪水就湿润了眼眶。此时此刻,千言万语无法表达我对嫂子的感激之情“海水做墨抒不尽,长嫂大爱胜双亲”。嫂子是很平凡的人,但在我的心目中,她却异常伟大。她给了我和弟弟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我俩得到了母爱般的温暖。俗话说,老嫂比母,如历史上包拯和他嫂母的故事一直广为流传,令人感动。虽然嫂子大不了我几岁,但我和弟弟一直都把她当成母亲,因为是嫂子和哥哥拉扯我和弟弟长大成人,成家立业。
记得那年母亲因病突然离世,我正在县城一中读书,家里缺人手,于是,在母亲走了百日之后,新嫂子娶进了我家门,那年哥哥二十岁,嫂子二十三岁,我十六岁,弟弟十二岁,还有体弱多病的父亲。从此我们一家衣食住行,生活生计的重担,落在了这个年轻而柔弱的小女子身上,那时嫂子身材很苗条,扎着乌黑的长辫子,长着白皙的双手和俊秀的脸庞。自从嫁到我们家,乌黑的长发不见了,我看到的只有齐耳的短发。从此,她一改过去的柔弱,完全变成了一个泼辣能干的女强人。割草,喂猪,养牛,养羊,忙得脚不沾地。田间地头到处移动着她娇巧的身影,不知疲倦的她,回家来,也顾不上休息片刻,马上蹲在灶间,为我们一家升火做饭。在我的印象中嫂子自从进了我家门,很少回娘家,即使偶尔回去也从不在娘家留宿,她没有什么豪言壮语,总是说“我不回来,你们能吃上饭啊?”这就是我善良的嫂子,始终牵挂着我一家看小。
那时开始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嫂子承包了数七、八亩棉花地,熟知棉花从种植到收摘需要浇水,施肥,打药,掰叉,掐心,等一系列复杂而又艰辛,一遍又一遍重复管理的过程,烈日炎炎,嫂子天天背着喷药桶,泡在地里,撸起袖子,挽着裤管,常常是一身泥巴,一身汗水,有一次还中了药毒中了暑。当时,村里有人不止一次的给嫂子建议“别让你妹子读书了,让她回家帮你干农活吧,女孩子读书有什么用啊”嫂子听了这话,坚定的说:“妹子愿意读书,再苦再累也不能耽误她上学”!她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妹子,你在外好好读你的书,家里的事什么都别管,一切有我”听到这些话,当时我激动得哭了。感谢我贤惠的嫂子!当年如果不是她的深明大义和辛勤付出,我的读书生涯可能就此终止,从而抱憾终生。庆幸的是有嫂子的坚持和鼓励,我没有辍学。在学校里,我默默努力,加倍学习,终于不负家人所望,于第二年考入了师范院校。
入学时,哥哥和嫂子送我到学校,全套崭新的被褥,都是嫂子娘家的陪嫁,我在学校需要的一切,嫂子都给我打理的亭亭当当,应有尽有。我知道,她们在家省吃俭用,也给我准备最好的。嫂子还常常叮嘱我“在学校好好学习,以后做个好老师”。至今我还记得她的谆谆教诲。每次当我回家,嫂子总是变着样的给我做好吃的,其实我在学校比她们家里吃的好,那时国家管生活费。
在一次周末的清晨,睡意朦胧的我,依稀听到风箱的咕哒声,我悄悄起床,看到嫂子一边拉着风箱,一边往灶堂里增柴添火,烟熏火烤的她,原本白皙的双手黑乎乎的,粗糙不堪,额头上的流海,还有点湿漉漉的,两只鞋子沾满了泥土,原来她早早起来,趟着晨露,已经割了一筐牛草回来。看到此情此景,我的视线顷刻模糊在熏黑的烟火里……第二天我要返校了,她可劲的往我书包里塞,把我书包塞得鼓鼓的,诸如苹果,点心之类的。她说:“记着在学校别饿着”这不俨然就是一个母亲所给予女儿的至爱吗?
虽然我过早的失去了母亲,但因为有善良的嫂子在家忙前忙后,关心倍至,弥补了我和弟弟母爱的缺失。
在弟弟十六岁的时候,弟媳娘家托人上我家求亲,于是在本村给弟弟定了亲。(我们村很小,本村订婚的弟弟是第一个),那时弟媳是我村的村花,身高一米七,模样非常俊俏,像我家这样,嫂子是一家之主,女方主动来求亲,这无疑是嫂子的与人为善,尊老爱幼,以及她的勤劳能干,在村里有非常好的口碑。
弟媳是独生女,自从弟弟与弟媳定了亲,弟媳家的事也成了我家的事,每到麦收的季节,嫂子两家忙,忙完我家去她家,一刻也不停歇。那时人工割麦子,打场,晒粮,凡事都是用人工干,难以想象的重负。记得有一年弟媳娘家盖房屋,嫂子一趟趟给她们家挑水,和泥,打泥胚,肩膀磨破了,腿脚红肿了……,怎能不感动,嫂子为了弟弟,付出太多了!我想,这也是一般当嫂子的做不到的。就这样,弟弟和弟媳在我们一个村,婚约定了五年,然后由哥哥嫂子操持着,风风光光把我们村的村花娶到了我家,为弟弟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大事。
还有一件事令我终生难忘,记得那年我侄子是在腊月二十九出生的,而第二天就是除夕,嫂子不顾自己产后的虚弱,第二天就下床跟我忙活起来,和面、切馅、包饺子,准备年夜饭,我疼惜地说:“嫂子,你歇着吧”,她说:“哪有那么娇气啊,没事”其实从那时起,她落下了腰酸腿疼的病根。当时她一天都没得到休养,现在想来,真是太难为她了。
嫂子不但对我和弟弟如同母亲一般,对我父亲更是孝敬有加,村里人都夸奖她。她还经常找乐趣说笑话让父亲开心,每次我回家,她就跟父亲打趣的说:“你看你闺女回来了,高兴了吧?”逗得父亲总是笑而不语。尊老爱幼的嫂子让父亲度过了幸福的晚年。父亲生病的时候手脚不能活动,嫂子一口一口的给父亲喂饭喂水,无微不至,为他拆洗被褥,换洗衣衫,不怕脏,不怕累,直至父亲终老。嫂子有着一颗至善,至美,金子般高尚的心灵!真想亲亲的叫她一声:“嫂娘”!
哥嫂为我们操劳了半生,现已年过半百,弟弟正值年轻有为,包揽了哥嫂家的一切琐事,我也常常想念他们,隔三差五地去看望。每次回去,我都沉浸在家的温馨中,流连忘返,如今嫂子已然拿我当女儿。这份本不是亲情的姑嫂情,化成了难以割舍的母女情。
我一直怀念家乡的炊烟,梦里回味柴火烧饭的香甜,因为那是嫂子带给我的,妈妈的温暖。嫂子,她是风雨中,为我撑起的大伞!她的爱,为我撑起了一片蓝天,她的温暖是我心中永远的港湾!
此刻“嫂子,我亲亲的嫂子”震撼人心的歌声又在耳畔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