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有一个梦想——长大了做超人,打败一切坏人,拯救全世界。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儿时的梦想除了“长大了”实现外,其他的貌似夸父逐日,遥不可期,甚至自己都公然调侃,“超人就是裤衩外穿,大号红领巾戴反,胸口写着‘S’B的一大傻蛋。”
说到这,肯定有人想冲到我面前,一顿猛摇后,伴以殷切的眼神外加谆谆地教诲,“孩子,醒醒,别做白日梦了,该去搬砖了。”我当然知道,超人是现实中不存在的,就是想学彼得•帕克被蜘蛛咬一口变成超级英雄,估计最后也是蜘蛛精不是蜘蛛侠。其实,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想成为的超人,早已不再是物理技能的上天入地,而是精神世界的自我独立,人生道路的自由选择,可就是这看似简单平凡的“小超人”,我个人觉得也活的好艰难。
空口无凭,以事为据。也不知为何,我身材相貌均生的四平八稳,骨子里却有一颗不羁的灵魂,边疆支过教,公司打过工,最后计划“北上漂”,与在北京的女友胜利会师,闯荡与结婚并行,事业与爱情双收。可我老妈决定再也不允许我这样“放任自流”,于是给我出了一道“老娘和老婆同时掉水里先救谁”的亘古难题,一边是固有亲情和家庭,另一边是未竟爱情和事业,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真想先淹死我自己。痛苦一直有,挣扎没几天,我选择了听妈妈的话,给自己的理由是妈妈生养了我,她有管我的权利,不过仅此一次。
说心里话,我对妈妈的做法表示理解,毕竟她也是为了我好。农家出身,普通本科院校毕业,工作经历限于支教……我实在不具备勇闯天涯的现实条件;买房,户口,子女上学……安身立命的未来保障更不敢想。可是,我心有不服,什么都没开始干就先放弃了,所谓的“困难”扼杀了无限的可能;我心也有愧,跟女友说好的去北京,好好陪伴照顾她,结果到头来给人画了张美好的大饼,白白耽误了人家宝贵的青春华年,连带那句现在一文不值的“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我的职业理想是作家,最次也得是一文艺工作者,可我所在的小城几乎没有这种工作,恰逢此时公务员招考,自己又有基层支教经历,索性(这“索性”之中带有老妈强烈的指导和暗示)试试,没成想自己还真争气,笔面均第一,居然当上了公务员。当然我不是说公务员不好,因为至少我妈,不,确切的说是我姨,我姑……我所有的亲戚都认为公务员是天底下最好的工作。只是,公务员虽好,它不是我想干的,或者说是我最不想干的。文艺青年可以说天生放浪形骸,公务员则必须说话有规,行动有矩,一言一行规规矩矩。就这样,我就好比孙猴带上了紧箍,寻不得曾经花果山的半点自由。
人生最关键的一步被选择,人生最宝贵的思想被圈囿,心中强大的“超人”已匍匐在地,我真想冲自己大喊,无奈地问一句,“曾经的超人,现在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