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什么?我问问她, 彼时她正坐在餐厅眯眼享受难得的下午时光。她抬眼瞄了眼一脸好奇的我本人,朝我笑笑,你觉得嘞。鬼才去猜嘞,你当我傻,绝不自取其辱。此回答成功激起了本人的白眼。果然优等生的龟毛臭屁脾气,真是让人火大、、、
大四,21岁的年纪里,褪去了大一、大二的青涩味道,磨去了大三时因为“上不够天下不够低”的喧嚣浮躁,又不像大五老学长学姐沾染了些许老练世故。半脱校园,轻松自在的氛围,一切都是刚刚好的feeling。
本该好生享受难得的大学生活,身旁时不时有友人打着“此时不浪何时浪”的旗号劝她享受当下,她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一一微笑回应,转头又以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姿态,钻研又钻研,观摩在观摩,一遍遍,一点点。果然是大姐头。
有时,我瞧着兢兢业业的她,内心竟会萌发出一种使命感,仿佛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见证她的一切,见证她的成长(是不是该写飞黄腾达,算啦、、、)。
我见过她跌倒,见过她爬起来,却从未见过她抹眼泪,还几次我以为我即将迎来黄河大坝的世纪决堤,却还只是呈现出稳稳的“地上河”景观。兀自抱拳,不禁为之感叹,妖孽就是妖孽,非人哉,强,实在是太强了。自己在心中不知道到跪服了多少次,女神~~
记得有次,我俩在路边摊上和一帮狐朋狗友大排档,几杯酒下肚,她红霞漫布双颊,双眼迷离,突然大大咧咧搂住我的肩膀,我和你说,她轻轻侧身俯到我的我耳边,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么努力?我现在和你说,我呀想做她的锦上花。可是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多久才能成为那锦上花,你说如果我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那一天会不会早点到来,当年是我、、、
喂、喂,继续呀兴头上呢,还有“她”谁呀、、、我扶着醉醺醺的她,告别众人,一步一晃荡的走回宿舍,边走边埋怨着酒量要不要这么差,说到关键点要不要这么模糊,能不能别吊人胃口,很让人想入非非的行不、、、
后来的后来,我一步步见证了她的皇冠加冕,也总归是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她”——在墓碑上。
她用手轻抚那个“年轻”女人面庞,这是我妈妈,这个时候我12岁,她这样说着,语气平平,广大的研究生,怎么看都该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未婚生女”,“私生活不检点”,一个个被强加到她身上的标签,明明是那个男人始乱终弃在先,闪婚闪离,异地怀孕,故土生娃。街坊邻居的白眼、冷嘲热讽可想而知,她当时才23岁。小时候的我被她藏在身后,透过“树叶”间隙总能看的到阳光。而他,我那可笑的名义上的父亲,那个男人最近想让我认祖归宗、、、早干嘛去了,她嗤笑出声,妈,对不起呀,你看我最终还是变成了你最不希望我变成的模样。可是怎么办呢,没有你在,谁又管得了我,你就原谅女儿吧。我最近收到钱了,真是的,我都这么大了,你但是到底咋想的把钱居然存到现在、、、我就这样瞧着她,她侧脸对着我,咬肌生硬地突出着、、、心里念着,情之厚如斯,百世不得还。
她说,其实你错了,从一开始,不是锦上,是金上。她接着说,以前我以为,只要我够努力够优秀,我就可以把握话语权,反倒舆论风向,堵住悠悠之口,而现在我觉得我已经算的上是优秀了对吧,可是对于这个,我还是力不从心,也就顺其自然了,可是她的锦、、、天下悠悠何其多,何必在乎,他们她未必在乎,说是锦就是锦,再说了,你这朵花够大,就算是金,也早就是锦了。
她突然就笑了, 阿阳,你可真不会安慰人。世上会安慰人的多了去了,而我,要做最特别的一个。
这是我和她的故事。襄阳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