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看到周周读我一篇文后的评语：“胡说八道”。不禁发笑，且发呆：何至于此？我再读一遍自己的文，寻不出她这个判断的依据。一直惦记着，直到晚上，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我小心地问：“这篇文章的哪里，让你觉得是胡说八道？”“整篇文章。”她的回答，让我抓不着头脑，只好再问一次：“这篇文章的哪里，让你觉得是胡说八道？”“有些地方，与事实不符。”“噢？”

        费了一番口舌，她告诉我：“先前，说的情况有误，数学老师只是暂时回来一下。”呵呵，原来是先前，她自己和同学的过度解读，带着我进一步过度解读。她先前眉飞色舞地告诉我：数学老师是在资料室上班，那个房间很漂亮，还有另个老师。我当时听了，有些纳闷：为啥不是在数学教研室，而是在资料室呢。她倒没啥疑问，只是告诉我，她们见到的是这样，她听说老师要回来教她们班。

        我替自己辩解：“我写那篇文章的时候，并不知道老师只是暂时回来这一情形。”她告诉我：“我是先已经知道了。”我继续：“我写那段的时候，你在边上看了的，当时并没有说什么，我根据自己所知道的情况来写，就不能算胡说八道。”她的回击，铿锵有力：“你写的，跟事实不符，就是胡说八道。你不知道情况的变化，但是那些变化，我们是先已经知道了的。我们先前的预判有误。”

        我们两个有说有笑地对话时，小黑趴在边上，仰着头，用他的一双大眼睛，看着我。“爸爸，小黑怎么老是看着你。”“我也不知道，我倒觉得给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周末的早上，周周还睡在床上，我牵着小黑去农批转悠。肩上的袋子基本装满，我们下到地面。我犹豫着，打算去选一只鸟，为笼中剩下的那只鸟，做个伴。我的视线往前探去。正前方，有条狗，直直地坐在地上，打量着我们这边。小黑这时，则埋着头，嗅着身边的花盆，然后，翘起右腿，撒泡尿，留记号。那条狗，以前与小黑玩过多次的。我牵着他往前，直到两条狗，相互发现了对方。

        那条狗是母的，小黑第一次遇上她时，她还只有三四个月大，那是去年的事情了。那时，她找他玩，他一面让着，一面有些不愿意。这次，她和他相互发现之后，各自走上前去，借助着鼻子，搜寻着自己记忆中的对方，又或者眼下，对方的体味。她和他走到了一起，他很快地，骑在了她的侧面，做着耍流氓的动作。他一贯这样，我摇一摇头，笑笑。看向旁边的店铺，那里有：鸟、狗和猫。

        等我回转过头来时，他已经骑在了她的背后，继续做着耍流氓的动作。我有点怀疑他能成好事，又扭过头去，打量着各色鸟笼中，密集居住的众多小鸟。我在徘徊：选一只文鸟，还是一只十姐妹，给家里笼中的那只十姐妹，作伴。等我再次扭过头来，我看到他和她两个，安静地站在地上，两个的屁股靠在一起。那份安静，有点诡异，我走上前去，弯下腰来探望，才发现他和她交尾在一起。

        我一阵窃喜，恭喜他。再次扭过头去，打量放在地上的一个笼子里的一只猫。那只猫正在啃着什么。仔细一看，原来是只有着深色羽毛的小鸟。小鸟的头，已经不见了，露出的脖子，红红的。那只猫下嘴啃的地方，正是那红红处。每一次的下嘴，似乎都啃到了一点，似乎又什么也没啃到。我又回过头去打量他和她。我无可奈何地干预了两次，直到十几分钟过去，他和她两个，才自行分开。

        回到家，我告诉周周：“小黑遇到了那只我们先前见过的母狗，小黑很可能要当爸爸了，几个月之后。恭喜他。”她吐出的第一句是：“那条母狗喜欢小黑吗？”我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两条狗见了面，没一会就交尾在一起了。”“要是那条母狗做了节育手术呢？”我一听，立马一愣，真的，我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一出呢？时不时地，周周和我，一起带小黑出去，总会遇到的情形。

        好不容易碰到条母狗，狗的女主人，总会带着笑，给出提示：“我们家的狗，是做了节育手术的。”“爸爸，什么是节育手术？”我伸出右手，食指向前，边做手势，边讲解：“假设母狗的卵，也就是蛋，从这里（我的左手指着右手手腕）产生，蛋要顺着一根管子送到这里（右手食指的指尖），才能遇到公狗的精子；那么，在这根管子的中间，找个地方，把管子绑起来，就是节育手术。”

       “节育手术也可以是在公狗身上做。”再次，我伸出右手，食指向前，边做手势，边讲解：“假设公狗的精子，从这里（我的左手指着右手手腕）产生，精子要顺着一根管子送到这里（右手食指的指尖），才能遇到母狗的蛋；那么，在这根管子的中间，找个地方，把管子绑起来，就是节育手术。”

        她追问一句：“母狗，要怀宝宝多久，才会生出小狗来？”

        我回答一句：“我不知道，回头我们一起上网，查一查？”

        “好的。”

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18年11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