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繁密的大树,阳光一点两点穿过缝隙落在李云环散开的黑发,睫毛下一阵阴影,风在上跳舞,鸟鸣清脆,时光静谧。她手指翻飞,专注得仿佛正同身后橱窗中的百千玩偶进行一场虔诚而盛大的朝圣。
第一次来到李云环的家中,小区也有着与她相配的环境--从车流不息的街道拐角后,就好似进入了另一层时空,与繁华相邻,仍独有整洁安静,略显空荡的街面上却开满了零碎精致的小店。在世犹出尘。跟着她向来快速的步伐,穿过绿荫,“你看那一家,”说着她指向一家窗户,“那家经常吵架,声音还挺大,在我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才搬来一年,就在我们小区出名了。”她回头冲我笑着,显得俏皮青涩。一路上的街坊轶事让我对落地窗中精巧的家更感好奇。当她终于拧转钥匙,将门拉开,我期待地朝里看去--心里倒是平静下来。
家里的家具风格统一,满目的红漆木给人古朴温馨,仿佛就能闻到幽香的韵味。环环依旧边带领我边介绍,她给我指着冰箱上的手作城堡,“这是我自己做的哟”。白色的城堡冒着粉红色的尖顶,紧致的小窗用金色勾勒,高矮不一却相互呼应,衬着温柔又美好的童话。墙上还有两幅手画,画中人极似面前的环环,“环环,这也是你画的吧?,很厉害呀”,她边收拾着带来的东西,边低着头笑着,“很简单的其实”。没有风拂过发丝,没有暖阳跃进眼底,只是远离车马喧嚣的家孕育了一位不争不吵自适其乐的少女。
站在环环卧室的门口,单单望着。窄小的空间,溢满少女的心头好。木地板上别致的小玩意儿、商品纸袋一齐开辟了一条通往床和桌的通道。通道两边是两个乳白色的橱柜,柜顶满满放置着各个动画人物的小摆设,翅膀晶莹的仙女,狮子王,萌态毕露的小猫头鹰……这些可爱的玩偶相互狭促着,如似在耳边互诉衷肠。它们面对着床,栩栩如生,好似每当寂静的黑夜里,当小区路旁的灰黄灯光和着月光穿过窗,白天禁锢的小精灵们开始跃动,挥洒魔法,一串串烟花在空中划过,少女带着这些祝愿步步成长。
三面靠墙的床在离门最远的角落,床头上放着包装完好的芭比娃娃,“这应该是我买的最后一个芭比了”,“后来我就喜欢上其他的了”,她依旧含颌笑着。床上也果真一如她所说,些许的物品散乱在上,床正对着是红漆木的衣柜,床旁是红漆木的工作桌,这样叫它的原因即是因为其上放置的封面复古的记事本,以及陪伴环环日夜,经她手而有光的工具箱。
说到邀请我去她家时,环环第一反应就是“啊你是第一个可以看见我工具箱的人!”,我蹙着眉,好奇着这样似水的女孩是怎么样抬起颜色黑深,重量沉重的橡胶工具箱。这一见,果然是自己多虑了,工具箱是小巧的透明多层的亚克力收纳箱。她一层一层拉开抽屉,为我展示着里面的原材料,“这是我手作的原材料,这是用来做耳环的,这个可以和白玉珠组合做项链”,我仔细欣赏着,这些心头好也吸引着我去探索一片新天地。“你来选原材料吧,我们来做一个耳环。”我盲目选着,把项链材料误作戒指,也推翻了好多想法。环环白皙水润的小脸隐在黑色的微卷秀发里,偏八分的刘海低垂在两侧眼角,耐心解释着。
后来,在环环的引导下,我选了镀金波浪水滴吊牌,捷克枣形火烧玻璃珠,白蝶贝桶珠,厚金车花9字耳钩!这些大概是环环为它们起的名字),她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两个不同小钳子,拇指翻飞,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将这些逐个拿起结合放下。
窗外是繁密的大树,阳光一点两点穿过缝隙落在李云环散开的黑发,睫毛下一阵阴影,风在上跳舞,鸟鸣清脆,时光静谧。她手指翻飞,专注得仿佛正同身后橱窗中的百千玩偶进行一场虔诚而盛大的朝圣。
耳环制作成功,精美又复古。她在桌面熟稔地挑了一个花色记事本作为底面,借着阳光,为完成品拍摄照片。
离开的时候,街道没有挽留我,用至清至淡的音嗓借着汽车燃火的声响,说:很高兴遇见你。环环和我一起坐着车,侧着脸,微笑着问我说:“好看吗?”
车水马龙在远处,此处心安是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