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老仙,发天机于漆园。吐峥嵘之高论,开浩荡之奇言。徵(zhēng)至怪于齐谐,谈北溟之有鱼。吾不知其几千里,其名曰鲲。化成大鹏,质凝胚浑。脱鬐(qí)鬣(liè)于海岛,张羽毛于天门。刷渤澥(xiè)之春流,晞扶桑之朝暾(tūn)。燀(chǎn)赫乎宇宙,凭陵乎昆仑。一鼓一舞,烟朦沙昏。五岳为之震荡,百川为之崩奔。
接上一段。
说说庄老,庄老可不装。人家除了《逍遥游》外,还写过《齐物论》、《养生主》等等大作。搁到现在,在“养生堂”节目上当个固定嘉宾,那是妥妥的。因“一生不羁爱自由”,做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宋国的“漆园吏”。大概就是做做漆盒,刷刷条几,油油几个木凳子。用漆嘛,与颜料打交道,也算是与“金石”为伍,捣鼓个金丹出来,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所以,后人也尊称其为“漆园傲吏”。
庄老后来隐居南华山,被玄宗封为“南华真人”,所以此处称之为“南华老仙”。
话说,老仙在他的漆园,有个巴结他的手下,送给他一本叫《齐谐》的书,大概类似于现在的“聊斋”吧,书中收录了一些鬼怪、神异的事情。一天中午,老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或许是受书中之事所引导,醒来后,脑洞大开,口吐莲花,讲了如下这个故事:
遥远的北海里,有一条大鱼,咱也不知道有几千里那么长,反正很大。这条鱼有个名字,叫“鲲”,它越长越大,越长越老,这是废话。长到一定程度,它就会像毛毛虫一样,先变成蛹,再变成美丽的蝴蝶。这个鲲变化后,最终会变成一个大鹏鸟。
它游到岸边,不吃不喝,先是身体慢慢变得僵硬,血液凝固,像坯胎一样缩成一团,整个身体浑浊不清,半透明一般。此时也是它最薄弱的时候。过一段时间,先是腹部鱼鳍萎缩,慢慢变成了爪子;然后是身体两侧的鱼鳍逐渐萎缩,然后又向两侧慢慢长出了翅膀;嘴由圆变尖,长成了喙;最后是背上的背鳍从身体脱落。
整个身体也长出细细的羽毛。她耸起身体,在天门之下的和风中抖抖羽毛,羽毛即刻变干变硬。稍后,又在清晨的日光里,用喙啄起渤海的春水,仔细洗刷着身上的羽毛。此刻它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大鹏鸟,身体硬朗、脚爪有力。于是昂首阔步于天下,登临于昆仑之巅。
是时候试试翅膀了!只见,这只大鹏于昆仑山顶,鼓起双翅,猛地向下一扇,好家伙!烟雾翻滚,飞沙走石,白云奔涌,草木折腰,整个宇宙混蒙一片,黯淡无光。这一翅子,扇得五岳为之摇晃,千川百流为之拍岸奔涌。
2022.04.12 泉城居士白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