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早已知道,协作是人类拓展自身能力,扩大活动疆域的基本手段。
而从古代到现代,协作无所不在,时代的不同在于,古代是熟人社会,而现代社会的基础则是大规模陌生人协作。
协作使人类有能力建起大厦桥梁,使人类能一飞冲天,甚至去到外太空。这些都是个体无法想象的复杂工程,唯有人类能通过复杂的协作来完成。
这是人这一族群尽管个体不够强大,却能够在这个星球站上食物链顶端的条件和基础。
不过,这些复杂工作所需的协作,只是人们普遍认知中的协作,距离我们的日常生活似乎有些遥远。
但,生活在这个“大规模陌生人协作”的现代社会,如果对协作的认识只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不够,会极大地限制个人发展。
真希望早点明白这个道理——
▪ 与陌生人的协作早已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了。
如今没有几个人真的可以远离人群独自生活。离开了社会,我们独木难支;而只要与社会产生互动,从根本上讲,都是协作。
比如,一日三餐这样的私人问题。哪怕我们顿顿在自家厨房做饭,原料哪里来呢?那米、面、菜的种植、加工和运输,不就是无数人在大跨度空间、时间上的协作吗?而我们在厨房里的料理恰好是“让自己吃上饭”这一协作的最后一步。这就是一个我们自己亲身参与的超大规模陌生人协作的活生生的例子。
就像经济学家最爱举的那个铅笔制造的例子一样,这个过程中,几乎没有一个人完整地知道这一协作的全部过程,每一个人都只知道其中一个或几个环节;就算是有人完全知道所有的细节,他却一定没有能力独自完成所有的步骤。
我们现在住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里,享受着各种便利。可仔细想一想,让这高楼大厦正常运作起来也是个异常复杂的工程!首先,我们需要有电力的输送,有电梯的维护吧?我们还需要有净水的输送和污水的排放,要有燃气的供应,还需要各种网络信号的接受、处理和发送吧?除此之外,还要有清洁、保卫这样的日常工作也必不可少……如此多庞杂的环节,是多少人合力的结果!这令我感到无比敬畏,也同时十分惶恐,因为任意一个环节出问题,似乎都会立即让体统瘫痪,令我们感受到不便。
▪ 大规模的协作似乎是脆弱的。
首先,越复杂的东西越容易出现局部的错误。
还拿我们住的高楼做例子,每天都总有东西出现故障,某个灯坏了、电梯出问题了、某处被人乱丢垃圾了……错误无时不刻都在发生。
不过解决这些问题的恰恰还是协作,只要每个人各司其职,这些问题甚至在还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被“维护”了。只要这栋楼没有致命问题,这个系统就会日复一日地运行下去。
而为了防止楼的建筑质量这样的关键问题上出差错,人类学会了在这些地方安排角色冗余来预防错误,比如盖楼,在设计上就有设计、审核、审批等众多环节,在建造上有施工、监理、验收等环节,而且每个环节的从业人员还要接受专门人员的培训、评估,有行业准入门槛。
所以,局部错误一定会出现,解决它们靠的还是协作。
其次,人脑本来就不擅长理解复杂问题。人认识世界需要对问题进行简化,来匹配自身的认知。复杂问题之所以复杂,就是它细节过多,超出个体认知能力。协作其实通过分解任务减轻了人脑的负担,使个体不用去担心系统问题。
总之,不管个体能不能理解,人类正是用协作解决了超级复杂的问题,这是我们生活的常态,协作看起来脆弱,实则动态、变化、自适应,比盲目自信的个体靠谱多了。
▪ 面对协作,我们应该学会参与和信任。
既然协作已经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了,我们必须参与到协作中去。
参与协作有两个方面内容:尽责与信任。
首先,对于协作中由我们负责的部分,我们应该做到尽职尽责。只有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工作,协作才能成立。
当然,大规模协作不会因为某个个体的敷衍而系统性地崩溃,但这就是个沙堆问题,我们并不能确定一个复杂系统从第几个人开始敷衍的时候出现崩溃,所以只有尽可能多的人都做好自己的工作,我们才有信心期待系统的正常运转。
其次,我们要学会信任他人。我们已经知道了,哪怕做饭这样简单的事情,一个人都不能独立完成。那么我们就要学会依赖系统,信任协作者——既然不能自己去种所有的粮食蔬果,那么就去可靠的商店去把粮食蔬果买回来。
选择值得信任的协作伙伴,并使用他们的工作成果。
说白了,在陌生人协作社会,去获取我们需要的物品和服务,也就是选择有信誉的商家,买!
想亲力亲为地完成所有的事物是不现实的,我们要学会合理使用现成的产品,该买就买。比如,操持家务既是情趣也是美德,但要考虑时间和能力的因素,我们就该在有些地方花点钱。清洗抽油烟机耗费时间的,如果工作繁忙,不如就请家政;而即便我自己每两个星期会自己动手清洗抽油烟机,但我也知道,仅仅靠自己清洗是不够的,要保证设备运转良好,至少半年一年该花钱请厂家的服务人员上门来次深度清洁。这一买,不就又是一次陌生人协作?
在自己能力许可的范围内购买最好的工具和服务,这才是效率最高的行事方法,这也保证了你能使用这些工具和服务再创造新的价值,再回馈社会。这就是协作,是现代社会运行的基本逻辑。
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