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尤其见不得步履蹒跚的老人,或者一些可怜的人可怜的事,所以从来不敢看不美好的东西,朋友说应该叫我“小逃”,逃避的逃。
九岁那年,从我记事起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唯一的姑姑在深圳出事了,三岁的儿子也在这次车祸中被甩出车十多米,这个堂侄我还没见过,果然怕是以后也是就真的见不到了。也是从这年开始,父亲开始带我回老家,一年两次,中秋一次,大年三十一次,母亲终究还是不愿回来,毕竟是爷爷奶奶赶我们出去的,毕竟也是伤我母亲最深的两个人,当时很小于是只是听他们大人说以前的一些恩怨的我就没有那么多的感觉,谁给我糖吃我心里就是欢喜的。所以说实话当时回去还挺开心的,毕竟在我的眼里爷爷奶奶是和蔼可亲的,买我喜欢吃的给我,薯片,鱼仔,糖果,这些在家母亲都是不允许我多吃的,说吃了对身体不好,可是小孩子终究是嘴馋的,我终究被收买了,后来我渐渐长大,母亲也似乎越来越放心的和我说以前的那些恩怨以及她心里的委屈与怨恨,我终究是长大了的,心疼她,但是也很无奈,渐渐地我终究也是心里有点厌恶爷爷奶奶的,竟也心里顺从了这种想法的滋生。
可是有一件事,确实让我无法忽视,我无法说这是虚伪,或者说这是为了以后我们能够养他们而刻意做出来的。一年回去两次,不论是中秋还是过年,必不可少的是让我拜司母阿婆,司母阿公,奶奶说这是家里的神,她说她每天早上都起来拜,祈祷我在外读书平安健康,我高考那年,她一天拜三次,还在我高考前一个月请人来给我在司母阿婆,司母阿公面前打挂,打电话来我正在复习她说是阳挂,肯定考得上,我说:“你太迷信了”,她神神秘秘的说:“小点声说,司母阿婆司母阿公会不开心的”,我提高音量笑道“现在要相信科学,什么神不神啊,这都是迷信”,然后就挂了电话,后来,我考上了大学,爷爷奶奶更是做了一桌子菜拜了司母阿婆司母阿公,我还是有点不屑,觉得她们多此一举。大一即将开学回去了一次,晚上要回来的时候,奶奶又做了同样的事,也许我也有即将离家去远方的不安吧,非常认真的看她做这些在我眼里那么迷信固执无意义的事情,爷爷踩着凳子从满是灰尘的柜顶,拿下两根香,用火柴点燃,插在司母阿婆司母阿公的前面,奶奶拿出张白纸让我写上我的名字,然后在上面放几撮茶叶,我这次听话的写上了,点燃的香一缕缕的烟徐徐的缭绕在我眼前,奶奶拍了拍我的手,然后让我心里念叨着希望好的东西拜一拜司母阿婆司母阿公,我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她虔诚地闭着双眼嘴里碎碎地念着,“我家孙女身体健康,在外平安,学习好”,然后她将香的余灰洒在了,茶叶上,然后包好,让我到学校泡着喝。先用手指沾一点在额头涂三下,手心涂三下,心里念叨着点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