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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林知意宫沉

简介:林知意被迫跟着宫沉到了宋宛秋的公寓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地上零星的血迹,还有门上的红油漆一切都十分触目惊心不等林知意反应,宫沉已经冲进了公寓,伴随而来的是男人的惨叫声和宋宛秋的哭声“三爷!我好害怕!我怕......”啜泣声拉回了林知意的思绪,她快步进了公寓映入眼帘的是倒在地上的男人,他眉目凶狠,口吐鲜血,手里还死死捏着一把匕首对面,宋宛秋捂着流血的胳膊,虚弱地依偎在宫沉的怀中,漂亮的脸蛋...

林知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经过宫家一闹,她深知对宋宛秋一定要防范于未然。

当她听到宋宛秋打电话给宫沉哭诉被人污蔑时,她就知道宋宛秋和沈胭行动了。

沈胭知道她太多事情了。

包括她写的日记。

她和宫沉一夜春风后,网上立即出现了锤死她下药爬床的暗恋日记,一定也是沈胭的手笔。

所以她早就悄悄换了日记本。

想着,身后跟上来一道身影,是沈胭。

一路上,她欲言又止地观察着林知意。

林知意反倒是十分平静,完全看不出刚才被背刺的模样。

直到快要进宿舍楼,沈胭沉不住气了。

她拉住林知意,怯弱道:“知意,对不起,你也知道我家里穷,胆子又小,我真的得罪不起宋宛秋这样的人,我被他们一吓,我就只能说了。”

林知意不急着和沈胭闹掰,毕竟她还没看到沈胭和宋宛秋狗咬狗。

她微微叹气,一副伤心样子。

“沈胭,我真的把你当朋友,可是你刚才怎么能这么对我?”

“都是宋宛秋逼我这么说的,否则她不让我毕业,我家好不容易供我读书,我要是不能毕业,我真的罪该万死。你相信我好吗?”

沈胭握着林知意的手,眼泪簌簌落下。

林知意配合地替她擦了擦眼泪:“沈胭,我当然相信你,不过你以后还是小心点。”

沈胭挂着泪愣了愣:“小心什么。”

林知意的余光瞥向从豪车上下来的青色身影,劝说道:“沈胭,三爷是宛秋的,你千万别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你刚才看三爷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知意,你别乱说。”

被说中心事,沈胭脸颊红了几分。

这副娇羞模样全然落入宋宛秋眼底。

林知意则假装没看见,拉着沈胭进了宿舍楼。

完全没发现,豪车上也有人看着她。

......

刚进宿舍楼,沈胭的手机响了。

她扫了一眼信息,立即放下手机。

“知意,我有点事情先走了。”

“好。”

林知意看着沈胭急切离开的身影,便知道宋宛秋肯定找她算账了。

走进宿舍,舍友们都不在。

林知意坐下后灌了一大杯水,想到宫沉毒蛇一般的阴鸷目光。

内心深处依旧带着恐惧,就连呼吸都顿了顿,仿佛被无形的压力挤压,让她难以喘息。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任何的把柄。

林知意起身拿起调换的日记走出宿舍,刚好看到沈胭从楼梯间窜出去,半张脸肿得老高。

狗咬狗开始了。

她没喊沈胭,一个人到了没有人的小树林。

打开日记本,上面都是她对宫沉的爱。

翻了两页,她闭了闭眸将日记本扔在了石堆上,点燃。

火苗一下子就蹿了起来,微风轻轻,一页一页地翻过纸张,一页一页地熏黑烧尽。

仿佛那日日夜夜的暗恋,消失殆尽。

灰烬在火光中腾起,男人高挺的身影踱步而来。

他沉默地看着快要燃烧殆尽的日记本,目光像是夜色中透出的冷光。

他走到了林知意面前,步步紧逼,最后将她困在了方寸之地。

是宫沉。

他修长的手挑开林知意的头发,指腹蹭了蹭她脸上的黑灰。

极尽暧昧的动作,但他的眼神却带着几分讥诮。

“不是说不喜欢我?这日记又是怎么回事?”

“小叔,你误会了,这不过是一些废纸,什么也证明不了。”林知意面无表情开口,伸手想推开他。

宫沉听到废纸时,墨眸眯了眯:“是吗?”

下一秒,在林知意吃惊的目光中,他直接把手伸进火堆里,扯出了还未烧尽的小半片纸。

他扫了一眼上面娟秀的字,低沉的调子重复着上面的字:“我喜欢你。”

宫沉两指夹着染黑的纸片,有些慵懒无意,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缱绻的文字什么起伏,淡得沉冷无感。

他对她一直如此无心又无情,她知道。

但他眼中的戏谑还是让林知意觉得窒息僵硬。

仿佛她曾经的爱在他眼中卑如蝼蚁,不值一提。

林知意双肩微颤,努力将内心的情绪压下,清清淡淡道:“无名无姓,也不一定是你。他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但绝不可能是小叔你。”

她挣扎抬手,却被宫沉捉住手腕,拉到了他的面前。

宫沉缓缓倾身,冷冽危险的气息将林知意包裹。

“是谁?林知意,惹了我就想跑?没人能改变我的意思。”

林知意挣扎了两下,他却越靠越近。

这时,旁边小路传来小情侣交谈声。

“有没有闻到焚烧的味道?”

“有,我欲火焚身啦!”

“混蛋,谁跟你开玩笑?你......讨厌!”

“再亲一下。”

暧昧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林知意头皮一麻,身体不可控地颤了一下。

偏偏被宫沉察觉了,他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玩味,手顺势摸上她的背脊。

林知意慌乱一瞬:“放开我。”

宫沉眸色深沉:“再大声点,不怕被人发现了?”

林知意咬唇。

可那对小情侣还是有所察觉。

“什么人?我倒是要看看是谁破坏老子约会!”

听着脚步声,林知意紧张的冒汗,可根本推不动面前的男人。

她压着声音,切齿道:“走。”

宫沉非但没走,反而越发贴近她的身体。

坚硬的胸膛刻意摩挲,仿佛要将林知意焚烧起来一样。

最后,他的呼吸徘徊在她的耳畔,眼神深不可测,惩罚般掐着她的身体,每个动作都让她光天化日之下极其难堪。

“是谁?或者让别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林知意脸色泛白,痛苦的记忆如同利刃一般刺进心脏,让她的心痛到麻木。

他总是这样,想要什么就不择手段,从不顾及她的感受。

看着她煎熬,痛苦,而他依旧冷眼旁观。

“嗯?”他音色低沉,没了什么耐心

眼看小情侣身影靠过来,林知意攥着拳头摇摇头。

“没有谁。”

几乎在小情侣走近的瞬间,宫沉搂着她闪躲到了树后。

他一手撑着树,一手掐着林知意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他俯身,与林知意平视。

男人的身高实在太过优越,慑人的气势压迫而来。

目光深邃中透着危险,点点寒芒满是生人勿进的感觉。

树后传来,小情侣的对话。

“谁在树后?”

“装神弄鬼什么?”

林知意心弦一颤,不由自主地蜷了蜷。

而宫沉却缓缓靠近她。


昨晚吗?

林知意的确说了很多。

她舍不得看宫沉忍得那么痛苦,所以她顺从了。

情到浓烈时,她又忍着男人几乎折磨的撩拔,认真地说了自己的心事。

那时她想,或许明天宫沉就不记得了。

但她会记得此时的一切,她至少也靠他那么近过。

“三爷,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很久了,从我走进宫家那天你替我解围时,我就偷偷关注你了。”

“我知道你不会在意我,但我......嗯......真的......”

“爱你。”

林知意进宫家十六岁,她被柳禾打扮得像是要进贡的洋娃娃一样。

柳禾那时不懂贵妇的极简穿搭,她只想着要女儿漂漂亮亮地走进宫家。

却成了宫家上下的笑柄。

说她像是个假扮凤凰的山鸡。

柳禾胆小怕事,连佣人都不敢反驳。

这时,宫沉出现了。

高挺的身材,一身黑色长款大衣,站在门廊下掸了掸手里的烟,吐出白雾笼在面上,背后是漱漱而下的飘雪。

危险淡漠,却也挡不住好看。

他一个眼神吓得佣人们再也不敢乱说。

那年他二十三,不过大学刚毕业,已经是京市闻风丧胆的三爷。

他看着她,沉沉道:“还行。”

这两个字,她记了很久。

久到那天宫沉身上的气息,时隔多年她依旧能闻到。

后来,也能偶遇。

春天的花园,她在班级掉了名次,急得要哭。

他靠着凉亭抽着烟,扫了一眼题目:“是蠢。笔拿过来。”

夏天的泳池,她学游泳,腿抽筋。

他跳下泳池救了她,骂她四肢不协。

秋天的街道,她被人骚扰,又跑不过人家。

他下车,揽过她肩头就走。

她的爱意在四季寥寥相遇中收集,小心翼翼。

然而......

这番话,林知意前世也说过。

她的心真诚而炙热,在他的欲望中绽放。

最后换来的却是污蔑和唾弃。

还有女儿的惨死。

既然宫沉从不在意她的爱,她又何必在意。

林知意垂着眸,不敢看宫沉。

“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过。”

“不喊小叔了?”

“小叔。”

一息间,车内仿佛凝了一层冰霜。

林知意看向身边的宫沉,他指间夹着一支烟,把玩着。

两人四目相对,香烟直接被他折成两段,烟丝飘落。

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林知意心口一紧,有种挫骨扬灰的感觉。

“靠边停车。”宫沉冷言。

陈瑾立即将车靠边。

车子还在宫家范围,宫沉想怎么停都可以。

熄火后,宫沉扫了一眼陈瑾,他识趣下车,不敢迟疑一秒。

林知意也想跟着下车,腰间一紧,身子被宫沉直接拖了过去。

“想耍赖?林知意,我只是被下药,不是死了。”

他的嗓音低沉,语气谈不上生气,更多是讽刺。

林知意被他危险的气息裹挟得喘不上气,只能咬着牙挣扎。

奈何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刚提起的手,就被他从身后扣住,压在了真皮椅子上,微微凹陷,又紧紧缠绕。

两人姿势让林知意有些难堪。

可她一动,身子就被勒的更紧。

“你放开我!”

她又羞又恼,双腕被他单手扣住。

而他另一只手撩开了她的头发,露出她刻意遮挡的印记,都是他昨晚留下的。

宫沉指腹摩挲着印记,带着森冷寒意道:“既然招惹我,就不可能这么算了。”

他的指尖加重了几分力道,顺着她的脖子缓缓往下。

林知意屈辱的咬着唇,想起了前世八年间,宫沉对她床上的折磨。

他是商人,完美的利益者。

他不爱她,但这并不妨碍他控制她,占有她。

像是一件私人物品那样。

不爱,也不放过。

想到这,林知意身体已经像前世那般控制不住的惊颤。

宫沉的手一顿,眼底暗潮翻涌,瞬间兴致全无,直接推开了她。

林知意缩成一团,极力克制恐惧。

宫沉放下车窗,点了一支烟,慢条斯理的抽着,血红的扳指在暗夜中也散发着嗜血的光。

他唇角带笑,路灯下格外的阴沉,目色慵懒,像是一把钝刀切割着林知意的肌肤。

烟草味在车内蔓延,林知意渐渐平静,她揪着衣服坐起。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宫沉微仰着头,呼出淡灰色的雾,斜睨一眼,像是在黑夜中苏醒的野兽。

他夹着烟的手抚上林知意的脸颊,指腹从额角滑落至眼睛,摩挲着她眼下的泪痣。

细腻干燥的触感,明明很舒适,此时却像是蛇信一样舔舐她的肌肤,让她呼吸一窒。

宫沉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这双眼睛真会骗人。

昨晚明明满是爱意,欺负狠的时候,眼泪从泪痣上滑过,湿漉漉的,可怜又招人。

没想到今天就不认了。

没关系。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下一秒,林知意被宫沉攫住下巴,不得不仰头与他对视。

他摩挲着她干巴巴唇瓣,烧了大半的烟就差几毫米就能烫进她的脖颈。

而他的眼底是不可违抗的邪佞。

“放过你?林知意,下药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这账还没算完。”

“......”

林知意一噎,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宫沉都不会相信她。

反而会变本加厉地惩罚她。

此刻,林知意再次感觉命运的齿轮似乎又开始转动了。

可她明明拼尽全力在逃离了。

......

半个小时后。

宫沉的车子停下,车窗外是他的私宅。

林知意下车,不知道是不是药物作用,还是情绪波动太大了,胃里又开始犯恶心。

她压了压胃,转身就要离开。

却被宫沉拽着朝房子走去。

林知意愣了一下,立即挣扎:“你放开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宫沉将她堵在了门边,冷笑:“虽然你吃了避孕药,但药也不是万能的,这一个月你住在这里,确定没有怀孕才能离开,如果怀了......”

他目色沁寒,不留分毫人情。

林知意小腹绞痛了一下,想起了女儿星星死在病床的画面。

她颤着唇:“怀了呢?怎么样?”

“流了。”

宫沉语气很淡,仿佛在讨论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林知意才明白前世她到底有多傻,以为他娶自己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

是她的存在才连累女儿让他不喜。

原来他从头到尾就想杀了这个孩子。

林知意胃里翻滚,心里作呕。

“呕......”

按照规定,火葬场是不允许亲人观看火化的。

林知意花了钱,扶着冰冷的铁架床走进了焚化室。

空气中有灼烧感,还有阳光下飞扬的灰。

或许是骨灰。

很快,她的宝贝也会变成这样。

林知意一身黑色长裙,最小码也隐藏不住她枯槁的身形。

一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此时此刻却变得格外的平静。

她伸手摸了摸白布外苍白僵硬的小手,在女儿的手心里放了两颗粉色的折纸星星。

“星星,等等妈妈。”

时间到了。

工作人员上前拉开了林知意,掀开白布,露出了星星的样子。

已经八岁了,却还是瘦瘦小小的,根根分明的肋骨下端凹陷了一块。

盯着凹陷,林知意的泪又漫了上来。

是她没有保护好星星!

工作人员低声安慰道:“节哀。至少你女儿走后,她的肾还救了一个小朋友,那孩子会替你女儿快乐地活下去。”

林知意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嘲弄笑了笑。

“是的,那个孩子是我丈夫的私生子,现在他们一家三口正在为那个孩子举办盛大的生日宴,你知道吗?今天也是我女儿的生日。”

工作人员一怔,完全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这个绝望的女人。

林知意望着星星,苍白一笑:“烧吧,别耽误吉时,希望我女儿下辈子找个好人家。”

工作人员微微叹气,摇摇头将尸体送到了焚化炉前。

或许是同情,他遮挡了一下过程。

林知意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星星解脱了。

不用再每天被她的爸爸讨厌了。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

“妈妈,爸爸为什么喜欢宋阿姨的儿子?”

“妈妈,爸爸是因为我才不喜欢你的吗?对不起,妈妈。”

她这么好的女儿!

就这么被宫沉害死了!

明明说好生日前夕,他带女儿去最大的游乐园完成她梦寐以求的生日愿望,和爸爸单独相处。

他却转身将女儿推进了手术室为他的儿子捐了一个肾。

然后任由她孤零零地在病床上感染而死。

而林知意这个母亲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至今都无法忘记,自己冲进病房时,看到的是女儿僵硬的尸体。

而床头沾满血的儿童手表屏幕却可笑地在拨打爸爸的电话。

接通后,那头只传来一句话。

“别学你妈妈疯。”

嘟嘟嘟......

听着机械忙音,林知意忍着泪水抱住女儿,真的好怕哭出来吓坏了她的宝贝。

其实,从宋宛秋携子高调回国控诉林知意迫害他们母子起。

她就被宫沉逼成了人尽皆知的疯女人。

尤其当宫沉听到宋宛秋哭诉,自己在国外颠沛流离生下肾脏有问题的早产儿时,看他们母女的眼神。

那般矜雅的男人,却又那般无比狠厉。

不顾她的解释,他依旧诅咒般道:“林知意,你害了宛秋和我儿子,我要你们双倍还。”

宫沉做到了,一切也该结束了。

林知意从回忆中清醒时,手里多了一个粉色的骨灰坛。

星星喜欢粉色。

她抱紧了骨灰坛:“星星,我们回家了。”

风吹起女人的裙摆,阳光下却那般寂寥悲凉。

......

林知意回到了她和宫沉的婚房,将女儿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抱着骨灰坛枯坐到傍晚。

门外传来停车声。

随后,一道黑色利落沉稳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宫沉。

八年过去,他依旧如初见般,风华卓然,危险禁欲。

也依旧对她视而不见。

宫沉没看她,越过她上了楼。

几分钟后,再下楼,他已经换上了自己珍藏多年的西装。

那是他和宋宛秋订婚时,宋宛秋特意为他设计的。

宫沉依旧没有看林知意。

这八年,他一直这样冷暴力。

想到折磨她就压在床上,发泄完头也不回就走。

至于孩子......

他甚至禁止星星喊他爸爸。

或许是今天林知意安静的过分,宫沉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今晚我不回来,叫星星不要随便打电话给我。”

“嗯。”

林知意摸了摸怀里仿佛还有星星温度的骨灰坛。

如果他肯看她一秒,哪怕一秒,或许就会发现骨灰坛了。

宫沉整理着袖扣,冷漠道:“你想一下离婚要什么,过两天就去把手续办了,孩子我不要。”

“嗯。”

林知意依旧平静。

还好,星星以后就属于她一个人了。

宫沉的手却一顿,但他依旧没有去关注林知意。

“看在星星救了思沉的份上,后续医药费和营养费,我会全额负担。但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了。这就算是你们最后的赎罪了。”

“嗯。”

林知意心想,的确很快就再也见不到了。

宫沉莫名烦躁,想转身时,宋宛秋的电话来了。

一接通,安静的房间传来电话那头孩子高兴的呼喊。

“爸爸!你快来呀!我和妈妈在等你。”

“来了。”

宫沉声音上扬,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女人死死抱着怀里的东西,一点一点僵硬。

月色落下。

林知意从冰箱拿出了之前就替星星定好的蛋糕。

点燃生日蜡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她一边唱,一边将汽油洒在周围,从楼上到楼下,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因为她就没打算放过自己。

如果当初,她能再强硬一点拒绝嫁给宫沉。

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做好一切,她坐回了餐桌抱着骨灰坛。

“星星,生日快乐,等妈妈哦。”

林知意将生日蜡烛扔向了窗帘

......

宴会。

宫沉带着宋宛秋母子高调入场。

觥筹交错,无人不夸三人幸福美满,甚至还有不少拉踩林知意的人。

唯独一个宫沉的医生朋友皱了皱眉,快步走到了宫沉面前。

“三爷,抱歉,请你节哀。”

“什么意思?”

“你女儿......术后感染死了,今天宫太太接去殡仪馆了。”

“林知意给了你多少钱?”宫沉面无表情举杯饮酒。

“我不是早就把死亡证明发给你了吗?你还说收到了。”

话落,宋宛秋心虚地握紧了儿子的手。

这时,宫沉电话响了。

“三爷,别墅着火了。”

宫沉酒杯应声坠地,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怎么猛踩油门到达别墅的,看着火势凶猛的房子,像是什么东西插进了心口。

窗帘坠落,露出了端坐在生日蛋糕前的林知意和她怀中里的骨灰坛。

像是第一次见面那般对着他笑了笑。

“再见,我恨你,如果一切能重来......”

话未说完,整栋房子崩塌。

或许是死前的错觉,林知意好像看到宫沉跪了下来。

算了。

她的星星来接她了。

“妈妈,妈妈。”

......

午后,烈日烧灼。

宫宅大厅气氛更是犹如架在火上烤。

茶杯应声砸地,碎片划破肌肤的疼痛,让林知意顿时清醒。

她跪在大厅中央,茫然地看着一厅的人。

这是......

林知意醒来时,床边坐着一个身着制服的女警。

她微微一笑,让人觉得十分安心。

“你醒了?要喝水吗?”女警起身,贴心地给她倒了一杯水,“你身上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谢谢。”

林知意撑起身体接过了杯子。

直到现在,她都心有余悸地颤抖着。

女警望着她,并没有立即询问,直到她渐渐平复下来才开始问询。

“赵城也没事,但你们现在各执一词,所以我需要你的口供。”

林知意喝水的动作一顿:“各执一词?什么意思?”

都这么明显了,怎么就各执一词了?

女警如实道:“赵城说他喝多了才会突然暴躁,他还拿出了国外的精神鉴定报告,还说......你是自愿跟他吃饭看电影,所以他以为你愿意和他发生关系。”

林知意呼吸一窒,感觉胸口堵着一口气,胀疼不已。

“和对方吃饭看电影,就是默认想发生关系?哪条规定的?我拒绝他了!”

“林小姐,赵城说你母亲也同意了。”女警无奈地看着她。

“......”

林知意一哽,什么也说不出来。

女警安静了几秒,宽慰道:“现在你的证词很重要,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闻言,林知意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有人愿意帮助她。

她将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也指出了赵城车子经过了改装,绝非第一次这么这么做。

女警一一做了笔录,最后询问道:“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林知意思忖了片刻了,缓缓吐出一句话。

“三爷,宋宛秋,他们看到了。”

女警愣了愣,脸色有些难看。

林知意追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女警合上笔录,眉心蹙了蹙:“问过了,宋宛秋说没看到,三爷说......也没看到。”

话落,林知意手里的杯子掉落在了被子上。

一片湿意。

她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她揪着被子,心里发苦,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宋宛秋巴不得她出事,宫沉也要给她不顺从的教训。

他们都做到了。

还真是般配的一对。

女警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好好休息,我先回局里调查,有情况再联系你。”

伴随关门声,房间一片死寂。

林知意脸色苍白的看着对面的白墙,所有的力气仿佛被抽干。

渺小的她到底该怎么扭转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训斥声。

林知意撑起身体走到了门口,还未开门就听到宫老爷子威严不可动摇的声音。

“混账东西!就交给你这么一项合作而已,你就给我办成这样?”

透过玻璃,林知意看到了宫老爷子对面脸色发青的宫石岩和柳禾。

柳禾抖着双肩,颤颤道:“爸,我,我真的不知道赵少爷会做这种事情,知意她也是正当防卫......”

“闭嘴!现在装什么清高?她做过什么你不知道吗?要合作又上杆子把女儿送出去,他一个男人能不乱想吗?她要是好人,为什么答应人家吃饭看电影?”

宫老爷子负手而立,怒视着柳禾。

柳禾脖子一缩,含着眼泪不敢说话。

宫石岩护着道:“爸,小禾她只是觉得赵家家世不错,想要给知意介绍认识一下,她不知道这些。”

宫老爷子本就气,一看儿子不争气,更气。

他抬起手恨不得戳进宫石岩的脑子里,怒斥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儿子?没脑子!没心没肺被个女人牵着走!你要是有宫沉半分聪明,今天都不至于弄成这样!”

宫石岩脸色愈发难看。

林知意握着门把的手还是放了下来,她这么出去只会让宫石岩更没面子。

叔叔对她一直很好。

她不忍心。

这时,一道沉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冷肃沉黑的身影缓步而来,从容内敛。

俊美的脸上毫无波澜,眼底沁着几分冷意。

“爸,赵城没事了。你骂二哥没意思。”

“我何止想骂他?如今赵家要个说法,这种污秽事传出去,我宫家的脸往哪儿放?说来说去就是不该胡乱让人进门,还带个祸水,满脑子和男人纠缠的事情!”

宫老爷子绷着脸撇了柳禾一眼,意思明确。

祸水就是林知意。

柳禾死死咬着唇,她想反驳又不敢。

宫沉神色冷淡,沉静道:“这事也不是不能谈,林知意和解就行了,否则真要查下去,赵城起码要扒了几层皮,到时候也不是我们和他们谈合作,是他们求着合作。”

这事,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赵城是个老手。

往里查,赵城就不是被打破脑袋这么简单了,赵家上下都得跟着遭殃。

赵家仗着赵城被打叫嚣,也就是想在合作上多点好处。

生意上的事情,好谈。

宫老爷子满意的看着宫沉:“嗯,照你说的去办。”

宫石岩握着拳反驳道:“不行!知意差点被那畜生......叫她和解?岂不是等于让她承认自己默认了赵城的行为?”

宫老爷子正欲发作。

宫沉抢先道:“林知意会同意的。”

宫老爷子轻应:“交给你去办了。”

听完,林知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

她将头埋在臂弯里,唇瓣颤抖着。

原来现在她就是宫沉谈生意的一个筹码!

所以他才会对警察撒谎,说没看到赵城对她乱来!

几分钟后,响起了开门声,她露出了半张脸,无神的看着进门的宫沉。

宫沉走到床边,看着她憔悴的模样,伸手去摸她。

却被她躲开了。

他无所谓地转了转扳指,语气平淡如水:“听到了?”

林知意没说话。

宫沉凉薄道:“警察后续还会找你,签了和解书,对你妈和二哥都好。”

听到他亲口说出这番话,林知意听到了自己急促狼狈的呼吸声,她咬着唇,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直到她咽下嘴里的血腥味,还有所有的委屈。

她没得选。

不为自己,也要为柳禾和宫石岩想想。

她抬眸迎着宫沉的目光,笑了笑:“嗯,小叔,满意了吗?”

宫沉转动扳指的手顿了下,嗯了一声,依旧是生意场上那个冷酷无情的商人。

“我累了,不送了。”

说完,她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宫沉。

宫沉走出了病房,脸色不太好看。

陈瑾跟上,小声道:“三爷,需要我去二爷那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好说的。”

“是。宋小姐在楼下等很久了。”

“走吧。”

宫沉余光扫了一眼病房内的人,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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