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有爱,烂熟在人伦的灰色地带,连时间都无法掩埋。
—— 记七二三
“人总会有一些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欲望,然而欲望大多会占上风,让人做出许多不理智又欲罢不能的事,这个时候,后果是不重要的……”
魏与安读到这段话的时候,深以为然:“小喵,我觉得这句话十分在理,我就是个制欲无能者。”
被叫“小喵”的女孩停下笔,严肃地看着魏与安,良久,又良久,在她逐渐暴躁的眼神中,说:“是的!”
一瞬间,魏与安就扑了上来:“喵的,苗小花,你耍我!”两个姑娘笑闹的样子,活力又青春,带着公园里其他人也笑了起来。
“小喵,我爸竟然因为这句话,给我上了一节马哲课,简直无力吐槽了,老父亲的正直和不苟,让我深刻地感受到了父爱如山,真是沉重又深刻!”小魏同志枕在双臂上,开始了每日花式吐槽。
苗鸢,喵小花同志,对此不予置评,略微一“嗯”,以示尊重。
习惯接受来自喵小花同志的冷漠,魏与安继续滔滔:“你知道吗?他竟然说,人作为有灵智的动物,就要有一点自尊性的自我要求,起码不要主动暴露自己的无能,因为承认自己的无能不叫诚实,你猜他说叫什么?”
“禽兽不如?”苗鸢抬头试探。
小魏同志深吸一口冷气:“你在我手机里装了窃听器?”好脾气的苗鸢,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得了,小花,能发表一下你的解题思路吗?”
苗鸢推开面前肉乎乎的小拳头:“禽兽们都知道隐藏自己的弱点,就你,直白白、大咧咧地袒露与众,难不成还夸你勇气可嘉?”
魏与安不错眼地盯着苗鸢,后者没有一丝不适,反倒是魏与安忍不住赞道:“得亏我爸不在咱学校教哲学,否则一定引你为知音呀!”魏与安开始了话痨模式,苗鸢无可奈何地撕开一袋面包,揪出一个塞到她嘴里,然后就听到这姑娘咕囔:“这口味不错啊,是香蕉味的吗?”
苗鸢感慨,能和魏与安成为朋友,大概真的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奇遇了。当然,如果没有发生接下来的事。
“喵小花同志,请收下这份请柬。”
苗鸢正把现汉的书从背包里拿出来,旁边突兀的平地“惊雷”,险些让她没拿稳手里的书。周围的同学也都把视线转过来,兴致勃勃地,看戏。
“肇事者”魏同学,高举一封红色请柬过头,大有“你不接,我绝不起身”的架势,苗鸢一把拿过请柬,一手想拽她坐下。“哎,你干啥?先看请柬啊,我跟你说啊,别动手动脚的,我可是练过的!”
苗鸢头疼,巨疼……
现汉老师倒是很喜欢这个“活宝”:“呦,魏与安你挺复古啊,来来来,展示一下你的请柬。”得到关注的魏同学立马应答:“蒋老师,您很有眼光哦,来,小苗同志,给大家念念!”
虽然小苗同志万分嫌弃和尴尬,但身体有它自己的意志,口嫌体正喵小花:“敬爱的喵小花同志,魏与安携全家特邀您于本周末中午十一点,共进午餐,望您忙里抽空,一定参加。魏与安,敬上。”
在全班“噗嗤”、“噗呲”各种各样的“漏气声”中,老师开了口:“我们做老师的,一般是不会嘲笑学生的,除非……忍不住!咳咳,魏与安,感谢你让我再次认识到,作为一名现代汉语老师的任重道远!”
“嗨,客气客气!”小魏小手一挥,课堂氛围一度十分融洽,直到小魏被重点关注,点名解释“语义场”。
苗鸢是个很沉稳的女孩,第一次到好朋友家做客,也是有点紧张的,她手头倒是不拮据,兼职佣金还有不少剩余,但是上门礼倒是难住了她,托损友日常吐槽的福,对于这位哲学教授,她还是多少了解些的,甚至还有了一点侧写:会挂着敦和的笑,也许个头不高,但很儒雅,而且擅长不动声色、一本正经地吐槽,总之,是个有头脑、有语言魅力的,大叔。于是,凭着直觉,挑了一本精装版《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和一本《语言的艺术》
……
“你到楼下啦?我来接你。”小魏同学踢踏着鞋子奔下来,然后,看到了苗鸢手里的两本书。然后,安静如鸡地领着苗鸢上楼。
开门、换鞋、和妈妈介绍好朋友,明明很常规地一套流程,苗鸢却感觉到一丝怨念。
礼貌地和阿姨打过招呼,坐在沙发上喝水的苗鸢:“有什么问题吗?你情绪不大对啊。”
“我怀疑你和我爸,心有灵犀!”魏与安语出惊人。
“我有必要也替古汉老师感慨一下,任重道且远,其实你是可以有一点文学素养的,别放弃自己好吗?”苗鸢为她的用词所惊,有点理解为什么老父亲的爱会滑坡了,实在是淡定不了。
“看来,不止一位老师遭过罪啊!小魏,你该罚了。”身后,有人轻笑出声。
苗鸢发誓,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刻,她肯定不会进门,肯定不会接受邀请,也肯定不会在花式吐槽中,因为雷同的观点而心生好奇。
回头,就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