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导(十四)聚散终有时

上节:劝导(十三)若相爱,请深爱


美好的时光总是这样匆匆而过,我们俩除了睡觉上厕所其他时间都形影不离的日子快要结束了。明天是正月初六,是林哲和子卿回部队的日子。爸妈邀请小子卿来家里吃饭。他们也想见见这聪明活泼的孩子。

子卿陪着爸妈在客厅玩,我和林哲在厨房忙活,今晚他掌勺,我打下手。帮林哲系好围裙,他开始咔嚓咔嚓切起菜来了切得胡萝卜丝一根根又细又匀称。胡萝卜丝颜色很漂亮,用来配菜调色特别好,爸平时做饭喜欢讲究色香味俱全,所以我建议多切一点胡萝卜丝,红烧鱼的时候可以用,别的好多菜也都可以用。他这刀功真了得,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看得人心生怜爱,他一人带小小林又当爹又当妈的,一定吃了不少苦。而我虽说是打下手的,切菜太不擅长,只能洗洗摘摘。他吩咐我干嘛我就干嘛,努力做个好助手。

锅里哧哧炖着老鸭炖笋干,香气扑鼻,整个厨房热气腾腾的。我们俩边忙活着也不忘聊着天,其乐融融,好有家的味道,这样的氛围令人迷恋。他做完一道菜我就开始往餐厅里端。听到客厅里,小小林正在给爸妈讲笑话。

“教室里,小明把头靠在椅子上,不听课。

老师关心的问:“你又生病了?”

小明头也不抬的说:“是的,头疼。”

老师说:“你有医生证明吗?拿出来你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小明说:“就是因为医生不开证明,所以头疼。””逗得爸妈哈哈笑。

“小子卿,你们家是不是收藏有笑话大全啊?你和你爸爸一样喜欢讲笑话!”

“小晨阿姨我爸讲的笑话没我讲的好,他只会手机发,不会讲。”

“难怪你爸以前老给我发笑话。”其实是每天发一条。

“那是我的主意哦。爸爸问我怎么才能让你开心我就让他给你讲笑话,他说还是发短信给你让你自己看吧!”

“小子卿真贴心!”我忍不住凑过去拥抱了他一下,他乐得又蹦又跳。小孩子看来也挺好哄的!

我进了厨房,从背后双手攘着林哲的腰,踮起脚尖使劲往他侧脸亲了一口“谢谢你为我做的!”

“哈哈,是什么情况能让你今天主动来亲我了?我可真受宠若惊哦。”

“没什么,就是突然好想谢你默默陪我走过那段时间。你那些没有声音的笑话真的很逗!”

“都是小小林的主意。明那时每天一条笑话成了我生活中重要的一件事,我都习惯了这样了,深怕哪一天你突然告诉我让我不要再发了,你已经遇到会给你讲笑话的人了。”

“我只想听你讲,我只喜欢听你的声音。不行,你以后得给我讲有声笑话。”

“只要你喜欢怎样都好。”他深情地凝望,我在他明亮透彻的眼眸里看到了含笑的自己!快四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能有这么健康的眼睛。

“”快快快,小火,菜要糊了!”

“小美人,你搅乱了本大厨的心,影响本大厨发挥了。”

“大厨您忙着,我撤了!哈”

“不行,你得站边上陪着本大厨!不然本大厨更加发挥不好。”真让人哭笑不得。好吧好吧,我不做声,静静地看你做菜。二人共处的时光也所剩不多了。

吃饭的时候林哲邀请我全家四五月份去他们部队参观,说是到了四五月份那边气温回暖了,气候会变得宜人。爸第一个爽快答应了,他还真是非常想去部队参观的。那可是他年轻时一心向往的地方。我很期待看林哲工作生活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也许以后我也会在那里生活,总得提前熟悉适应一下吧。

林家父子俩会搭乘第二天上午的航班回去,林哲说他们自己打车去机场就好,不要我送行。虽然我也实在不习惯面对分离时的场面,但是我还是执意要开车送他们到机场,毕竟以后可能会经常要面对分离的场面,我就当是提前适应吧。

一路上他开车,我和子卿坐在后座。子卿可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孩,一路上总是他不停地和我讲学校里的事情家里的事情,简直就是和话唠。我和林哲根本就没有机会说话。“小晨阿姨,你知道吗?我们班同学上下学都是大人接送的送的,我可是自己去学校的哦,学校离我们家挺近的,穿过两条马路就到了,从上小学开始爸爸都让我自己的。我们老师都夸我独立勇敢呢。不过第一学期放学没有家长来接老师不让自己回家,我让老师打电话给爸爸,老师才同意让我自己回去的。其实我觉得这没什么难的呀。”

“不是吧?你爸爸对你这么严苛呢?不能安排个公务员接送下吗?”我很诧异地抬头看正在开车的林哲。

“没事的,这么大的小孩需要锻炼锻炼了,现在的小孩是被宠坏了。男子汉要独立自主,可不能像小姑娘那样宠着。”

“真是虎父无犬子呀。小子卿最棒了,等长大了和爸爸一样能干。”

“小晨阿姨,要是你能来我们家就好了,我们家阳刚气太重了。我爸在部队里管着一大帮兵,到家里也该有个人管管他。他和我妈都分开这么多年了,一直也不给我找个新妈妈。我想他一定是在等小晨阿姨。”

“子卿,是不是有很多长辈在帮你找新妈妈呢?是你没有看好呢还是你爸爸太挑剔?”我小声在他耳边说着。

“是啊,有好多阿姨想给我当妈妈,有个很年轻的姐姐可喜欢我爸了,来过我们家好多次都不肯走,可是我爸就是一个也没看上。”他也小声趴在我耳边说着。

“真的?那些阿姨漂亮吧?”

“我爸说小晨阿姨最漂亮了。”

“那你觉得呢?”

“呵呵,我也觉得小晨阿姨很漂亮,我尊重我爸的选择。”这个小孩还真够圆滑的,这是才上小学一年级的小朋友吗?

看我们俩嘀嘀咕咕的聊着,林哲实在按耐不住了:“你们俩都有悄悄话不让我听见了?”

“我们在聊你的风流往事!”

“子卿,你都敢背着爸爸向小晨阿姨告密了?”

“爸爸,我是告诉小晨阿姨你说她最漂亮了。”

“人小鬼大!以后大人的事你少操心了。”

“小晨阿姨,你看我爸过河拆桥!”

“好吧好吧,以后小晨阿姨照着你。”

“你们俩这么快都同流合污了!”

说话的这儿会功夫居然机场到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十天半月相处下来我们都已经开始习惯了生活里有着彼此,可是好花好月好景总是不长久。

这样分别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当年大一开学时送林哲去火车站的情景,他们军校开学比我们早,一大帮同学一起到火车站给他送行,我也只好混在人群中。在他进候车室的那刻我不忍直视他的背影,一个人悄悄躲在角落里黯然神伤。等我回过头去遥望时他的背影已经远去,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再次分别还是这样的黯然神伤,但是彼此多了份难舍难分。也许因为他是军人出身,相比我这小女子更多了份决绝。拥抱了我几分钟后他还是主动松手了,一再叮嘱我回去路上一定要小心,不要胡思乱想,过段时间就能再见了。然后他一手拉着行李一手牵着儿子进入安检了,留下那坚毅决绝的高大背影,以及再次对着这远去的背影潸然泪下的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冲进去和他们一起牵手走的冲动,但是我终究不能以这样的方式踏上那片陌生的土地,那座陌生的城市。再相见也得是华丽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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