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好像把积蓄一夜的能量全部在那一刻爆发出来,我躺在床上抽烟,买时还觉得挺大的电风扇,现在觉得风力太小。我想着到合肥已经有一段时间,每天都是睡到11点左右被紊的电话叫醒,然后去车站接她,或者是紊在早上8点多会敲门,几乎每个上午就在寝室度过,我想这太浪费时间了,于是在翌日的早上,我定好的闹钟在6点准时的响起,人们用人性制造出来的东西往往都不人性化,就像在你很困的时候,6点的闹钟不会延迟到7点或者更晚才响,我埋怨着将铃声关掉,很快睡着。
坤是我的一位表弟,比我小九个月,此人从小身材比较魁梧,或是说比较肥胖,加上头上站起来的4厘米头发刚好和我一样高,坤有黑帮情节,可能是从小古惑仔电影看多了,在小学的时候(在上海读的小学)就开始学习电影里的情节,当然砍人没有,主要是因为没有钱买刀,所以学校里的桌子腿成了随身必备物品,因此多次进过学校的教导处,但一直未进派出所,坤对我说,没有进过派出所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我想,人们的人生观真是多样化。所以坤一直有个遗憾,这个遗憾一直延续到他初中刚毕业后,但他还是没有进派出所,只是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观,他说,进过派出所的人生才是不完整的。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进过派出所后身体就不完整了,所以人生也就不完整了。这是得益于他一位朋友遍体鳞伤从派出所出来后向他描述了自己的亲身经历。我想,人们的人生观还真是多变化。
我毕业的第二年夏天,和坤一起在一个饭店上班,那是我第二份工作,每天骑自行车20分钟到店里,坤指着前面一辆自行车对我说,你看,那辆捷安特我喜欢,我准备发工资买一辆。我问,要多少钱?坤说,新的要500多。我说,那你买旧的吧。坤立刻沮丧的说,旧的也要200多。我说,那还可以接受。
2个星期后,坤买了辆二手捷安特,我去他家,见他正在小心翼翼的擦拭车上的灰尘。
我说,要上班了,快走吧。
坤说,嗯,你看,这高仿捷安特的也不错嘛,还便宜,才100多点。
我说,嗯,真便宜。
坤突然对我说,等等。这个“GIANT”中间的“I”我怎么看像“L”?
我看了下说,你没有看错,是“L”。
坤大叫,我操!这他吗的也太假了吧?
我说,仿的,低仿的,不是高仿的,有点差距也是对的。
之后在车的运行中发现,差距不止在那个“L”上,在1个星期内,坤的捷安特共断了3次链条,转轴处坏了2次,换了2次内胎。坤在修车那里付完钱说,这辆车比真的还他吗的贵。我安慰他说,你就当真的骑,改天把那个“L”的横线去掉不就可以了。
第二天,我看到“L”变成了“I”。
我们在饭店里是传菜员,一开始传菜员只有3个,还有一个就是老板的亲外甥,叫王磊,看上去像也小孩,实际上就是个小孩,据说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因此智商有点偏低。老板是坤爸爸的朋友,所以坤力压王磊成为了传菜间的老大。后来又来了一位老乡,传菜间四人组正式形成。这似乎没有多大意义,最大的影响也就是烟能多抽点。在那个时候,烟对我的诱惑不大,主要是因为客人走后总能遗忘几根烟或者一包烟,而且都是比较好的,这在后来的生活中大大的影响我们,坤对别人说,中华算什么!黄鹤楼我都抽过,还是一整包的。我想,这真是值得炫耀的资本。
我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坤带我到换衣服的地方,我看到王磊在那里坐着。那时我还不认识他。
坤说,吗的,拿根烟来。
王磊说,没有了,这是最后一根。
坤走近王磊身边说,我操!快拿来!
王磊拿出一包红双喜,给坤一支,也给我一支。
坤点燃烟说,这是我兄弟,以后注意点。
王磊帮我点火说,嗯嗯,我注意。我说,注意什么?王磊说,什么都注意。我说,没什么要注意的。王磊说,那就什么都不注意。
我一直不明白一个问题,就是既然是老板是王磊亲舅舅,为什么会落到传菜这步田地?坤说,因为他弱智啊。我说,最多是愚蠢,不是弱智。我第一次真正见识到王磊愚蠢是在他和老板娘的一次对话中。
老板娘问他,你爸爸要是和你妈妈打起来,你帮谁?
王磊说,我帮爸爸。
老板娘问,为什么?
王磊一语惊人,因为爸爸给我钱,妈妈不给我钱。
我定义为此人是个天真到很愚蠢的人,真是很蠢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