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我闭了眼
当我闭了眼,风是我的方向。
当我闭了眼,
在清晨为上课争分夺秒的飞快转动的脚踏车里,我总爱将眼闭上须臾。须臾里,双眼里习以为常的景色拂去,空气里夹杂着割草机揉碎的青草血液的清香,耳中沙沙是阿姨扫帚同地面的撕磨,昨夜的风吹落满地的香樟叶子,在我的车下碾过。风钻进我的脖子,轻咬一口,细声嗔道,冬天来了。
当我闭了眼,
在午间顶着肚子空城计飞奔食堂的碎步里,我总爱将眼闭上须臾。须臾里,冷漠晄白的冬日的脸掩去,在忽然而至的风里,扬了面,夹杂着稀薄暖意的光,悉数落下。周遭里挤满了声音,碎着步子的,踩着风的,震踏地面的。悉数的味道,被挤到我的鼻间,沐浴的,香波的,旧汗与新渍的。接着,一丝香甜越过,俏皮扬脸,欢娱道,黄焖鸡米。
当我闭了眼,
在深夜别了图书馆橘色灯光徜徉的夜里,我总爱将眼闭上须臾。须臾里,白日里功利世俗追逐的面具摘去,耳里的流淌的钢琴和着冬日的风声,挑拨心尖的韵律,在静谧树影梭罗的夜里,旋转着步子,扬起白色的裙裾,偶有烤红薯的清香缠绕,点点暖意。灯下拉长的身影,猛一惊,长叹一声,时已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