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平原地区一个平凡的小村庄,赶上的时候不巧,正好是计划生育最严谨的一段时期。
刚满一岁,就被偷偷送去姑妈家寄养,这一养便是七年,打我三岁记事起,就称我姑父姑妈叫爸妈,这么多年直到长大也没改过,我姑妈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我去了就是第四个,加上我年龄最小,家里的长辈和哥哥姐姐都宠着我,我那时候不懂事,觉得自己跟她们一样都是姑妈的孩子,照顾我对我好都是应该的,大一些后还和大姐合伙欺负二姐,睡在一张床上二姐挨到我一下,我就向大姐告状,大姐便马上为我“报仇”
直到我爸妈死拉硬拽的逼着我回家读书,我从六岁拖到七岁,也没能躲避这场“灾难”才不甘不愿的回了家。
或许真的是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吧,回家之后的日子,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中,我在家排行老二,前面一个姐姐,后面一个弟弟,对于突然出现在他们领域的我,他们表现了极大的抵触,吃饭睡觉都极少跟我说话,玩游戏,看动画片的时候也不叫我,他们的东西也都不允许我碰…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事隔经年的我终是记不大清了。
但当时的我是无比绝望的,好多次想偷偷跑去姑妈家,都被“捉”了回来,直到后来有次周末,我去姑妈的时候正巧赶上我大哥打工回来,我大哥一直对我极好便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自己去翻翻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我兴高采烈的刚转头看到我姑妈走进来对我说“小茹,去把锅里的汤给你哥盛出来”我只能说着好走出去,一会再回来的时候刚巧听到我姑妈说“箱子等等再拆吧,她下午就走了”我顿时感觉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又转身回了厨房。
后来我就很少去姑妈长住了,那段时间感觉是自己童年时光最孤独悲凉的日子了,常常被姐弟欺负到躲去门口草垛里哭的时候,隐约能听到寺庙撞钟的声音,我就默默的在心里想‘给我取名小茹(ru)就是嫌我多余,这里不是我家,那边也不要我了,我还不如离家出走去寺里当和尚说不定能生活的好点’ 然而我的出走计划始终没有成功,却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稍稍改变了自己的处境。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姐刚好去镇上读初中要住校,我弟比我小两岁,我三年级的时候他才一年级,已经比他高出了一个头,所以某天我姐不在他又来找我麻烦的时候我反击了,我十分霸气的说“老是没事找事有什么意思,你如果真那么讨厌我,我们就出去外面打一架,不许告诉任何人,也不许哭着回来告状”那时候虽然小,但都是很硬气的小孩子,他马上就同意了,我俩一起溜到我们村西头的树林里开始了决斗,决斗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对我比他高出一头的我来说,他每次冲上来轻易就会被我撂倒,次数多了,我自己反而不忍心了,就宣布了停战,又重复了一个要求,不准回家告状,以后不要没事找事!我就转身回家了,从那以后,虽然偶尔还是会有小摩擦,但总体来说我的生活倒是安稳,平和了不少。
直到多年以后,我跟我爸来到浙江开玩笑的时候无意说到那件事,才发现彼此竟然真的都没说,后来我爸跟他确认事实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不说,他还愤愤的说又不是他赢了,说出来多丢人,还指责我不守规矩。
事隔经年回头看看才觉得,纵是因果循环也让我明白了很多,姑妈一家即使最终没能把我当真正的一家人也终是对我极好的,七年的养育之恩也终是要一生来还,自己经历过同样的对待才惊觉,即使是亲生的兄弟姐妹也不能一直性格乖张的仗势欺人,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自己都淡忘了被欺负的过程和委屈,也没能释怀在姑妈家欺负二姐的内疚和自责。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在河南某些地方ru人确实含有没用,多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