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父祖世代交好得以闻道  医道历经传承不具而足

我爷爷和王俊爷爷是同窗好友,我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王俊爷爷时常骑着一辆,横梁上带着大车兜的翘把自行车来我家,这个车兜里面常常会变出我喜欢的水果糖以及爷爷最爱的猪杂拌。爷爷痴迷自行车,我们家有若干辆半旧自行车,和各种各样自行车配件和修理工具,在爷爷的一个箱子的背面用毛笔写着:“自行车美最特”。爷爷去世时候的遗物除了自行车就是自行车配件,我直到现在也不清楚,爷爷为什么就对这个两个轱辘的“洋车”痴迷到如此地步。

爷爷说王俊爷爷的自行车可是一辆好车,小日本僧帽牌的,变速带脚轴头闸的,我不大懂,反正那辆自行车在爷爷和王俊爷爷的眼里,就像现在宝马7系奔驰s级迈巴赫,又带涡轮增压,又有ABS-EBD,又能几秒钟跑到一百迈的名车。

人们都说宰相身边无贵人,被人们誉为神医的王俊爷爷,对我们来说大抵也是如此。王爷爷几乎可以说是我们家的签约家庭医生,大事小情,头疼脑热都由他给诊治。非但如此,王俊爷爷诊治完了从来不着急离开,总是和我爷爷海阔天空地聊一些我似懂非懂的事情。每次都是要么有急诊,请王俊爷爷看病的,找到我家把王爷爷请走,要么就是粗茶淡饭在我家吃过晚饭,和爷爷聊到半夜,摸黑骑着他的“僧帽”洋车回贾吕村。

我除了喜欢王爷爷车兜里面的美食,更喜欢听王爷爷给讲故事,故事的内容大抵也多是治病行医的传奇典故。

什么扁鹊给两个人互换心脏的故事啦,什么华佗给曹操开颅治头疼的传说啦,什么孙思邈活了八百多岁的演绎啦……,我都会听的如痴如醉。

因为当时我太小,也只能记得这些迷迷糊糊的事情了。但我清楚地记得王俊爷爷的儿子,我的姑父王新志来我家瞧病时给我讲的故事的众多细节。姑父和我父亲是上高小时候的同学,又娶了大爷爷的二姑娘,我的堂姑,所以我们两家算是真正的世交加亲戚了。

我父亲四清运动以后一直当老师,直到退休。那个年代,他们两个“文化人”逢年过节,或者姑父过来瞧病,常常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话。姑父比他老子王俊爷爷更健谈,我父亲善听,时而插上几句却也恰到妙处,在我看来两个人谈古论今,琴瑟合和,大有伯牙善奏,子期通乐之美。

姑父也是讲的医界奇闻异事较多,上中学的我那时候已经能听懂了他们的聊天。姑父说的最多的是“医道”。他说春秋战国时期的诸子百家中,除了广为人知的道家、儒家、法家、墨家、阴阳家等之外,还有医家。与其它学说一样,医家同样与道家存在渊源,即医家是以道家道法自然、重德修身、贵性养命为根本理论基础的。在被中国医家奉为中医之源头、行医之圭臬的《黄帝内经》中,不仅单单从理论上建立了中医学上的“阴阳五行学说”、“脉象学说”、“藏象学说”、“经络学说”等学说,而且从修炼、道德、养生和治病四个层次上都加以了阐述。

姑父说“医道”之名,最初见于《黄帝内经·素问》。“医道”的“道”就是道家的“道”,通过黄帝和岐伯的对话,可知“医道”的渊源。他说《黄帝八十一难经》的序文中透露的医道传承是有谱序的,上苍传给岐伯,岐伯传给黄帝,之后历九师、伊尹、商汤、历六师,传给了姜太公,又传给了周文王,之后历九师、医和、历六师,传给了扁鹊,又历九师,传给了华佗,又历六师,传给了黄公,再传给了唐朝的曹元,曹元是著名诗人王勃的好友。此后的名医还有唐朝的孙思邈,明朝的李时珍等也是得到“医道”传承的。

我问姑父他算不算医道的传承人,有没有像扁鹊孙思邈一样的特异功能,姑父摇摇头说,他老人家也就是一个乡土郎中,就连别人口里的“神医”王俊爷爷,以及他的祖爷爷,虽有一定的传承,但是却失落了太多的东西,到了他这一辈真正学的扎实的也就针灸一项了。他说医道没落不是现代的人不聪明,是因为我们没有人能够像孙思邈他们那样有几百年的寿命了,中医是一个博大精深的系统科学,我们凡俗人等几十年的寿命也只能精通一种医术,所以他不让我表哥王军楼系统学习中医,只让我表哥学习他最拿手的针灸一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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