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早上醒来,脑袋昏昏沉沉的,我知道那是宿醉和没睡好的后遗症。
回忆起昨晚在海边的事,尴尬、羞愧和后悔像潮水般涌过来吞没了自己。如果没那么冲动就好了。至少还能像以前那样默默地注视着他。而现在,不仅偷看他的资格被自己亲手断送了,还要被他带上有色眼镜来看。
今天的行程是去离岛浮潜。公司的微信群里正兴奋地讨论着。我一想到要再见萧宇,我的心情就像上刑场那般沉重。我决定装病躲开他。
过了一会儿,我和心雅发微信:“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你和大伙说下我不去浮潜了。”
几秒钟后,心雅回我:“你怎么回事啊,昨天也不去人妖秀,今天又不去浮潜,你是换个地方睡觉来了吗?”
“我真的不舒服。”我加了个痛苦的表情。
“那你要紧吗?”
“没事,估计是水土不服。”我撒谎,“睡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心雅说。
过一会儿又问我,“萧总知道吗?”
“我没和他说。”我回。
“知道了。”她回。然后我们结束了对话。
我继续躺回床上,想再睡一会儿,可是萧宇像个幽灵一样又钻到脑袋里。我起床穿好衣服,决定出去走走。
28.
我找酒店的服务员帮忙借了辆摩托车,然后在小镇上闲逛。
中午就随意找了家当地的小餐厅吃饭,在餐厅当服务员的泰国女孩,中文说得不错,看我一个人吃饭就来找我聊天。
吃完饭,我回到酒店,睡了午觉,然后起来去酒店的泳池游泳。
没了心雅的叽叽喳喳和要面对萧宇的尴尬,一个人的时光倒也悠闲自在。
傍晚十分,心雅来敲我的门。我刚洗完澡,还没还得及吹头发,头发湿漉漉地散在额前。
她看看我,然后用手拨开我的身子,朝房间里望。
“干嘛啊。”我没好气的说。
“我看看你有没有金屋藏娇。”她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
“别那么无聊好不好。”我用手指轻轻弹她的额头。
好巧不巧,这一幕被刚从房门里的箫宇看到了。他经过我们身边,瞥了我一眼,淡淡地对我和心雅说,待会儿一起去吃饭吧。
真沉地住气,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心里想,不知为何一股愤懑涌上心头。
心雅凑到我耳边说,“今天萧总请吃大餐。”
29.
吃晚饭的时候,我全程没有看萧宇,但我感觉到他的目光有几次停留在我身上,是厌恶?还是好奇?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总算吃完了饭,回到酒店的地方,兴致高傲的小高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大伙儿都积极响应。
而我已经脱离集体活动一整天,自然无法再推脱。
在酒店的大厅了,大家围坐成一圈,我坐在偏角落靠近沙发的位置,心雅坐在我旁边。萧宇则坐在我对面。
游戏开始了。
刚开始的时候,还算比较温和,是诸如曾经做过最糗的事、或者原地闭眼转十圈这种无伤大雅的小游戏。
一轮下来,几个同事觉得不够尽兴,决定增加刺激程度。
先是心雅被抽到。她选择大冒险后被要求和在场的某位异性对视十秒,她毫无悬念地选择了坐在身旁的我。我盯着她小鹿般的眼睛看,内心毫无波澜,她却有些不好意思,几次都笑场。
大家伙在一旁起哄。
之后我被抽到。我选择真心话,一个有点喝多了的男同事嬉皮笑脸地问我曾经和女朋友做过最疯狂的事是什么。
“没做过什么疯狂的事。”我说,面无表情。
男同事马上一副期待落空的神情:“你小子不诚实。“
我都没有交过女朋友,我在心里嘟囔。“没有。”我还是面无表情。
那换一个问题吧,一个女同事插进来说,不知道算不算为我解围:“要是你对喜欢的人告白被拒,你会怎么做?”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萧宇,而他刚好也在看我。
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了。
我酝酿了一会儿,想着要怎么回答。但最终说了实话:“放弃吧。”
“不再做什么努力吗?”女同事追问。
“不再做什么努力。”我一字一句地说,仿佛是在告诉对面的萧宇,请他放心。
之前问问题的男同事显然对我的这个回答也不满意。他对女同事说,“你问的啥问题,他估计都没被拒绝过吧。”
过了一会儿,运气不佳的我又被抽到了,这次我选了大冒险。
之前问问题的男同事满脸坏笑地看着我,那神情像在说,这次看你小子怎么逃。
他不急不缓地说:“行,你把这三瓶啤酒一口气吹了。”
吹就吹,我说着撸起了袖子。其实我酒量算一般,从没一口气吹过三瓶啤酒。
心雅拉拉我,“你行不行啊,不行别硬来。”
“没事。”我说。
她又对男同事说,“三瓶太多了吧。他今天生病了。”
“哟哟,小女朋友心疼了吗。”他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愿赌服输嘛。”
他的话完全激起了我的好胜心,今天就算喝死我也要吹,我甩开心雅的手,“别废话,来就来。”
三瓶啤酒都打开了,在茶几上一字排开。我拿起一瓶仰头就往喉咙里灌。冰凉的液体穿过喉头,就像我心底无声的眼泪。
也好,省的我去买醉了,要是烂醉一场能够不再想萧宇,能够忘了他,也好。
喝完一瓶,我的胃被液体灌满,喝得太急,气泡不断往上翻涌。
第二瓶了,我的衣领被溢出来的啤酒染成淡黄色。还剩一半的时候,胃里一阵恶心的感觉翻涌上来,我“噗”地呛了一声,一些啤酒沫从嘴里喷出来。
同事们围成一团,兴奋地叫着给我打气。我瞥见心雅担忧的眼神,瞥见男同事幸灾乐祸的笑。
第二瓶也喝完了,我拿起最后一瓶,一个踉跄,差点趴到茶几上。
“不行不要硬撑了。”男同事的声音从耳边飘过来。
“谁说不行。”我嘴硬。
当我伸手去拿最后一瓶啤酒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抢走了啤酒,我抬头一看是萧宇。他的眉头又蹙起来。
“给我。”我听到自己低沉又坚定的声音。
“你不能再喝了。”他说。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算了吧算了吧。”男同事看领导出马了立刻改口。
“愿赌服输。”我说着转向萧宇,“给我,我要喝。”
萧宇没有把酒给我,他仰起头,把酒往喉咙里灌。
酒店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过了几秒,大伙儿又闹腾起来,给萧宇加油打气。
我呆站在那里,像那天他推开我之后那样。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给我挡酒。是愧疚吗?还是和解?
他吹完一瓶,抹了下嘴角,可以了吧。他对男同事说,眼睛却盯着我。
胃里的恶心又翻涌上来,我跑出酒店外面,身后是一阵掌声和哄笑。
30.
我扶着墙,把喝的酒和晚饭都吐了出来。
心雅走出来,给我递来一瓶矿泉水:“你较什么劲呢,大家都是同事,少喝两瓶也没人会说你。”
我和她摆摆手,示意没事。喉咙被吐出来的酸水烧得火辣辣地疼。
然后,她进去了。
我吐完,蹲在地上浑身酸软无力,我没想过三瓶啤酒就要了我的命。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身后又有人出来:“说了我没事。”我对着墙吼,以为出来的还是心雅。
“是我。”萧宇的声音,这是昨天晚上之后,他第一次和我说话。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朝向墙壁。
“是因为昨天…”
“没有。”我打断他的话,“和那事没关系,您别多想。”礼貌又疏离。
冷漠是脆弱内心的最好伪装。
沉默。
他又站了一会儿,看我不说话,丢下一句“早点休息吧。”就走进屋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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