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中秋,天渐凉,风渐强。
在单位一个人迹少至的僻静角落里,有一个被遗弃的泡沫箱。想当初,那应该是某位有爱之人种植蔬菜或花卉的乐土。怎奈,十年河东已逝;十年河西,更哪堪冷落清秋节?
走过去,去端详端详这孤苦伶仃的寂寞存在。到近前,尽管泡沫箱已经残破,尽管土壤早已干裂,尽管没有一点阳光,一朵淡蓝色的喇叭花,摇曳在我眼前,笑而不语。我也没说什么,因为我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蹲在那远离凡尘的一隅,与喇叭花面对面,静静地品析一朵小花带来的圣境。
相视约莫一刻钟,似有一个声音传入耳鼓,“不争,自然无是非。淡泊,定会身心净。无声,胜有声。无我,多自在?随缘,随意。”是喇叭花打破的沉静吗?这话,既陌生又熟悉,既深奥又通俗,比教科书上的真理还要耐人寻味一些。
我觉得,眼前的这朵喇叭花,是对“水流任急境常静,花落虽频意自闲”的最好解读。
孔夫子曾说:“芝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与我含笑相对的,没有芝,没有兰,只有忘我绽放的喇叭花。庄生晓梦迷蝴蝶;而我,惟愿化作喇叭花,忘我,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