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玩具

                                                                                                     

    看到一本书上写的,如果你的启蒙老师是大自然,那么你的一生都是幸运的。

    我们高原上的孩子,全是幸运的。我们的童年,是春夏秋冬,是阳光河滩小溪和无穷无尽的草原和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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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玩具是瓦片,那是我们的锅碗。用石头垒起的灶,放着一块大的瓦片,开始做饭了,吃的是沙子,小石子,杂草,每个做饭的和吃饭的都是认真的。虽然没有真的吃下去,但吃的那个香,大人见了都要流口水。夏天是高原最美丽的季节,滋生了我们最充分的想象力。苍蝇被扯了翅膀装在瓶子里,看它们瞎摸乱撞,残忍而又其乐无穷;做为女生,玩的是一种叫冬寒菜的植物,摘下来穿成一串挂在耳朵上当长辫子甩来甩去,要不就是吃它的结成象小小的蒜瓣一样的果实。还有一种玩法,把它的叶连果实一起用来喂猪,猪对这种食物的乐此不彼让我们欢呼雀跃。家的旁边就是单位的厕所,厕所旁边就是单位的猪圈,猪圈旁边就是一座长满了各种植物的山,我们从堡坎上爬上去就是一大片让我们和猪一样兴奋的菜,跳下来就是一大抱我们和猪一起欢乐的盛宴。。。大的带着小的,一玩就是一天。还有就是水,气象站外的那条小溪,清澈透明的水是全县人民生命之缘,那时的她是圣洁不可侵犯的,我们只能在下游玩,水里有女生最看的沙叶,捡回家,可以当书签。还有人在那洗衣服,我们也洗我们的抹布,那是在学校周末做卫生时的劳动工具。要是到了周末,我们去草原上摘野果,最多的是樱桃。一枝一枝的摘回家用白糖腌了来吃否则会酸倒牙的。到了晚上,有萤火虫,更多的是天上的星星,它们真的是对着我们眨眼,辍满了天空的星星真的在点灯。夏夜的温暖让我们沐在她娴静温柔的怀抱里,辍满繁星的泼墨一样的夜空里是儿时无边的想象。最高极的玩具是大姐教我们做的布娃娃,用白色的布做成一个圆球当做头,再画个一个绝世美女的脸粘在头上,头上用一绺绺的黑色的毛线做成头发扎成小辫。身体相对要简单得多,剪出双层躯干四肢的模样,缝在一起装满棉花就行了。还有裙子,都是自己按想象做的。后来妹妹们别出心裁地用扎头发的纱做成裙子,扮成各种电视里的人物,妙不可言又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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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丰收的秋季,我们玩的是吃炒青稞花花,衣服上的口袋总是满的。炒青稞的人半睁半闭的眼睛看着几个馋猫。总会在炒锅里有收不干净的剩余,刚够我们每个人满载而归 。到如今都记得那时的藏族大娘对我们宽容平和的默许和慈祥的笑脸。冬天我们的玩具是冰,河里的冰家里水缸里的冰,地上的冰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冰。妈妈用完的洗衣粉口袋装在书包里,放学了就去捞江里的冰珠。冰珠可以用来吃,也可以用来袭击敌人。为此发生的战争曾升级到家长到学校告状而一度被禁止。最喜欢是听到水缸里冰片破裂的声音,冰破开了,要做早饭烧茶了,冰下的水晃动着,甜蜜蜜的感动。洗头时也玩冰,那是结在头发上的,洗完头,用梳子一梳就是细盐一样的冰霜,冰霜梳掉完了头发也就干了。有时晒在外面的被单冻住了,把它掰开听冰撕裂的声音,被折叠时的声音。更好玩的是冻成雕塑状的藏袍,被我们推来推去的袭击别人。当然这样的机会不多,藏袍很少在这个季节来洗,更何况这种游戏是被大人禁止的。冬天里每个孩子的手上脚上都是冰口和冻疮,但是我们怎么就从来没觉得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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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高原上的孩子,童年玩伴就是大自然。天空蓝得想让人剪下一块来做成裙子,还辍上白色的云。草地绿得苍翠欲滴,有星星点点的小花,还有可以吃的糌粑花和可以做玩具的打架花。江边有细得让人怜惜的沙,可以挖坑还可以垒雕堡。还有一种叫卡多麦多的寄生在大石头里的矿石,有黑色的还有金色的,四四方方,第一次让我领略了什么叫做巧夺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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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孩子们,玩的玩具,数量品种多得数都数不清,但是他们玩了就丢了,丢了就忘掉了。哪象我们,童年的玩具一生都会在脑海里,想忘都忘不了。

    致我们远去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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