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真的理发师 - 草稿

    我平时很少做头发,从没染过头发,剪头发大概半年一次,去理发店少,见理发师就更少了。

    来长沙10年,接触了两个较真的理发师。

    2008年和朋友一起去理发,洗完头发,小哥一般都会问找哪个发型师,我比较挑人,总会环顾一圈,爱说话的、穿戴花哨的、头发奇形怪状的都不是我选择的范围,我瞅到了一个平头,理发手法干脆利落的发型师,用手指示意就他了,结果洗发小哥告诉我,他是店长。我有些窃喜,就让他理,能成为店长,手艺一定不差。

    小哥又说:“他理发要贵一些。”

    那时我没什么钱,还是倔强地说:“没问题。”

    理发师不怎么说话,他把自己专属的理发箱拿到理发台上,拿出围布,这条围布洁白洁白的,除了围脖子处的边是黑色外,没一点污渍,他的理发箱里有五把梳子,形状各异,他先用中间一把白色的粗密有致的梳子把头发梳理顺溜,一层一层梳,头发没有被撕扯到。接着用夹子一层一层把头发按区域夹起来,拿起一把闪闪亮亮的剪刀开始剪了,清清脆脆的头发断开的声音错落有致,洁白的围布时不时掉落一些剪下的头发,我总会根据掉落的头发长短判断理发师会给我剪一个什么样的头发,我的头发很难收拾,自来卷,总是需要顺畅的地方它翘起来了,需要翘起来的地方它顺下去了……

    “可以了吧?”一旁的小哥说到,我猛地抬头,带上眼镜瞧一瞧,还没看出什么就被理发师的话按了“暂停键”。

    “还没有,稍等。”

    我没有再把眼镜摘下来,仔仔细细看理发师怎么“理”。

    他坐着可以滑动的凳子左右比对,一会近,一会远,他神情专注,没有什么可以影响到。我想,此时的他一定不只是剪头发,而是完成一件艺术品。

    “可以了,你看看,还满意吗?”

    他理的头发我十分满意,同事每次看见都会问一句:“头发哪里剪的?好看。我也去剪一个。”

    别人的赞美是对这个较真的理发师的赞美。

    10年后,这个理发师已经成了五家理发店的区域经理,但只要说找他做头发,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专注,还是那么较真。

    2020年6月28日,我在公司附近一家理发店做个头发,这个理发师也是个店长,我没有像10年前那样去环顾店里的理发师,觉得每一个理发师都有他的优势,随便哪一个都可以。

    没想到,我还是看到了“较真”。

    这个理发师也不多话,迷之微笑是他最招牌的招呼语。

    他也有一个专属箱,比10年那个理发师的箱子要高级很多,他吹头发的技术很高,不那么费力又十分专业,手指拨动头发,轻柔似水,亮闪闪的剪刀在手里有规律地舞动,剪刀在头发上的律动有强有力的节奏感,梳子扬起的每一层发丝,反复三遍,我透过镜子可以数清发丝。

    我没再看,闭上眼休息,细听剪刀与头发的窃窃私语……

    忙碌的时候脑子总会被占用,休息的时候脑子才是自己的,此刻“较真”二字越发清晰起来。以前说起“较真”,总会与“斤斤计较”、“钻牛角尖”、“刻板”、“固执”等词语联系在一起。今天有感而发,这两个理发师比认真还要“认真”,除了“较真”没有词可以再解释。

      价格比别人贵,职位比别人高。不用多想,勤勉、敬业、务实、担当、精益求精已经为他们的“较真”买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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