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文章

推理、架空、含大量原创人物

温馨提示:

军师组,亮良单箭头,亮瑜战友兼损友,瑜良普通前后辈;

原创人物起名全凭随机翻字典,如有雷同纯碎巧合;

对话很多,废话很长;

角色属于天美,ooc属于我。

诸葛亮很浪,张良有女朋友


04.

“询问地点:H市X区文胜街爆炸事件案发现场

被询问人:张良

问:请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答:我刚好在宾馆的307房阳台目睹了爆炸发生,在确认事件性质后我就迅速赶往现场,同时打电话报案。

问:爆炸发生的时间是?

答:在12月4号23点48分至49分的这段区间内,详细时间我不清楚。”

“补充内容一

问:你属该案件的证人之一,按照规定可以选择回避关于该案的调查活动。

答:我不需要。

问:请说明理由。

答:第一,我恰好是目击证人,有主观证据上的优势。第二,我是负责这起案件的重案组的专属化验师,我有义务配合我的团队去工作。第三,爆炸没有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我的个人利益没有受到侵犯,因此我也就没必要选择回避调查活动。”

“补充内容二

问:据纪检部调查,你在报案后,未等警线中心指令,私自要求高级督察周瑜所带领的重案组出警现场,你的行为是否有僭权的意思?

答:我的作为全然是为了揭露事件真相。望谅解,我作为化验师本身不具有执法权,而在爆炸案中,某些至关重要的痕迹物证如果不及时搜集就会因客观的环境因素而发生反应变化、甚至被环境完全破坏,相信接手调查该案件的侦查人员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了能够尽快搜集到这些痕迹物证,我不得不在警线中心下达指令之前擅做决定。原本我打算现场勘查完毕后再向纪检部说明情况,但纪检部的办事效率如此之高,令我十分惭愧,对此我深感抱歉。”

诸葛亮将双手平放在桌上,用右手食指敲点着桌面。他现在并没有在思考,只是麻木地继续着身体的这个无意识做出来的动作,然后他停下来看着自己的右手——方才他想事情想入迷了,等回过神来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在重复着这个动作,但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在思考时做这个动作的习惯,这分明是他第一次与张良的交谈时、从对方身上“学”来的——因为那时候那个人的模样一直在他的记忆里挥之不去,于是身体就不知不觉地进行了模仿。诸葛亮忽然明白过来:他的潜意识、他的直觉早已从中提取到了重要信息,不过是他清醒的、名为“逻辑”的那部分思维还没能领悟过来而已。

他在办公室里坐到天亮,摸出手机给他的导师孔老夫子打了通电话。


八点左右他离开了警院,路过早餐铺时买了份肉包,在豆浆和咖啡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4号晚上张良所在的那家宾馆的入口是背对文胜街的,诸葛亮根据宾馆内部的布局粗略估计了一下,如果从三楼跑向案发现场所需的时间最多为一分半钟。

他向宾馆的前台文员出示证件要求其协助调查,得知张良那天晚上入住的房间是307号。接着他要求对方提供12月4日晚上的监控录像,前台文员向上头经理请示过后把他请到了值班室,保安立即给他调出了指定的监控录像视频。

诸葛亮坐在电脑前,闭上眼仔细回忆那天晚上,夜空漆黑路灯昏暗,吸气然后呼气,身体与心境调和。他仿佛回到了事件发生之前,身边店铺的橱窗照映着偶尔路过的车辆,他有些发冷地搂了搂外套,缓慢地呼了口白气。

一切尚且平静,他看了眼手表,23点48分15秒。

回忆结束。

宾馆提供的录像视频播放至张良离开房间的片段,诸葛亮按下暂停键,右上角的时间显示停留在12.04-23:48:17,与他所记得的爆炸发生前一刻的时间相差两秒钟。他去到宾馆的307房间,尝试以最快的速度由阳台奔至门口,然而钟点房留给顾客的过道太窄,行走的动作过大稍不留神就被桌子椅子床架子绊脚,他意识到在这房间里只能快步走,于是又尝试了几次由阳台走到门口,平均耗时两秒零几。

诸葛亮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假设爆炸事件为23点48分15秒、张良事发前所在位置为307房间阳台,并且他在目睹爆炸后迅速赶往现场,那么他离开房门的时间恰好是23点48分17秒——但这只是在最理想状态下的时间推测,而现实中往往不存在所谓的“最理想”,这个词是极端的代表。

炸弹爆炸的时刻不可能是23点48分15秒,或许是48分的第16秒,又或许是第17秒——这就意味着张良在炸弹爆炸至他离开307房门的这段极短的时间内,他不可能还去过阳台或者本身就在阳台,更不可能还在阳台上确认现场状况。也就是说,事实与他“在阳台上目睹爆炸发生”的口供相违背,他并没有亲眼看到炸弹爆炸的那一瞬间,而他得知发生爆炸的这一事实应该是在听到巨响以及离开宾馆到达现场的时候。

在此基础上,诸葛亮很自然就想到:以张良法证部人员的身份和当时处于307房间内的地理条件,他陈述中的做法完全符合一个警务人员的正常行为:在听见文胜街传来的巨响时先去阳台查看情况,然后初步确认事件性质,再报警并赶往案发现场。但事实上他缺少了好几个步骤。诸葛亮再次重播宾馆提供的录像,张良在出307房间后直接经楼梯离开宾馆,时间12.04-23:49:02,期间没有拨通手机号码的动作,也就是说第一报案人张良的确是在自己明确事件性质后才进行报案,但报案地点是在案发现场而不是他所谓的目击所在地。

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才是诸葛亮应该去思考的。


第二报案人是同期该宾馆住202房的叶女士,报案时间为23点50分。不过她称目击到爆炸的是她六岁的儿子,小孩因此受到惊吓,她以安抚孩子情绪为理由拒绝配合调查工作,即便重案组已多次通话说明事件的严重性,她就一句“不知道”便挂断了警方的所有电话。

毫无例外诸葛亮也吃了闭门羹,再次拨号过去时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号码已被拉黑。他比较头疼这种极不配合的证人,但也不是毫无办法,他特意记住了这位女士近些天来所居住的宾馆的位置。

叶女士是个单亲妈妈,在某家房地产投资公司担任考察专员一职,拿过公司的辛勤员工奖,然而业绩平庸。这次来H市出差是因为她所在的公司看上了X区的环境资源并有意扩张势力,她便趁此机会主动包揽了该区域的考察项目。但她还带上了她六岁的儿子,从资料上看这位单亲妈妈人脉并不广泛,估计是找不到能够帮忙照料孩子的熟人才这么做的。

诸葛亮回到重案组办公室,周瑜不在,重案组的其他骨干人员也不在,只有一个叫小蒙的警员坐在电脑前倒弄着文件。

“你家头儿呢?”

“他和其他人一起去找理发店了。”

“理发店?”诸葛亮马上反应过来,周瑜是找那个鸡冠头嫌疑人的线索去了,“这个查法基本是白费功夫,你家头儿爱钻牛角尖,你怎么不劝劝他。”

“所有人都劝过了,没用。我也劝过,然后他就把那个姓叶的丢给我解决。”

“哦?”

“就是那个报案人啊,一问三不答的那个。我给她打不下五十个电话,换了二十种说辞,该套话的都套了,她就是什么都不说。这还不算,打去一个电话她就拉黑一个,警院的各台座机号码都差不多被拉黑了。”

“她听你的声音也该听熟了。”

“可不是,我想既然她不接电话那我主动上门找她总可以吧?结果我到她住的地方,敲了门说自己是警察,她就隔着门喊有骗子,还叫来宾馆的保安把我赶出去。这都不算,我向她出示警察证,你猜她怎么着?她居然喊非礼,还说要到纪检部举报我!”

“只好意思意思同情你了。”

“唉,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人?”

“不奇葩,我帮你拿下她如何?”

对方立刻坐直了身体:“真的?”他虽然充满期待但语气里却满是怀疑与不信任。撇开两人的年纪不谈,诸葛亮的警衔是总督察,比小蒙的高,甚至比周瑜的还要高一级,能让部下对他如此没信心,诸葛亮大概能想到周瑜是如何向部下诋毁他的人品的。

“真的。”他感情真挚,信誓旦旦,至少坚定不移的眼神说服了对方。

“那就有劳你了。”

“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好你说,能帮的我尽量帮。”

“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就想问一下,你们重案组应该跟张良前辈很熟吧?能不能说一下关于他的事情?”

“没问题啊,但他和这有什么干系?”

“这你别管,尽管说就是。”

“张前辈是法证部的高级化验师,也是我们重案组的专属化验师,协助我们破获许多宗案子,有时我们查案查得毫无头绪了就会去找他,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和思路……”

“这我都知道。”诸葛亮没忍住打断他,“说点别的,例如你们为什么称他为前辈,例如他是哪里人,家庭背景如何,人际关系怎样,以前在哪里任职过之类的。”

“哇,查户口啊你这是?直接用警网系统搜不就得了吗?”

“文字哪有听来的具体,况且前辈那么优秀,难道就没人好奇他的事情吗。”

“那倒是,张前辈很容易被人八卦,基本上每个新来的都会八他一次,虽然我曾经也这么干过。不过关于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前辈’这个称呼是我随大家叫的,因为他来得最早:头儿三年前才迁任过来,我跟了头儿两年,到这里之前他就已经在了,听说今年是他在这位置上的第五年,可比我们重案组的任何一个都待得久。”

“嗯。”

“听法证部的老同事说,他是从T市调过来的,好像之前也是行政编,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事业编。我还听说他家境不错,很有钱,他又刚好在适婚年龄,追他的女孩大把大把的,我们有好几个同事都换着法子让他去相亲,唉可惜了,也不知道张前辈他怎么想的,优秀的女孩那么多,就偏偏选了个在食堂帮人做饭的。不是说这女孩不好啊,但你不觉得这么平凡的一个人衬不起张前辈吗?”说到这里他瞄了左右两眼,故意压低了声音,“再跟你说个事哈,这是我猜的:张前辈跟他女朋友都快两年了,饭也吃了会也约了,表白也表过了女方家长也见过了,按道理说那啥子事也该干过了,但直到现在都没听他俩说要结婚什么的,所以啊……你看张前辈那副清心寡欲的模样,他会不会是个性冷淡?”

诸葛亮给了他一个微妙的表情:“这不好回答,你继续说。”

“还要说吗,你想听哪个方面的?”

“我想想,张良前辈他是不是有点近视?”

“不是啊,张前辈虽然戴眼镜但他没有近视,就是散光和夜盲而已。”

“那他是不是只有右边的眼睛是这样?我见他还戴过单边眼镜。”

“哦你说那个,那眼镜听说是他女朋友送的,戴起来太讲究,张前辈一般都是跟他女友出去时才戴的。不过我也见他工作时戴过,但只是偶尔,不经常有。”

“这样……那除了女朋友以外,他的人际关系如何?”

“哦你提醒了我。他还有个叫虞姬的师妹,在隔壁D区当心理咨询师,那可是个绝世大美人啊,好几次直接跑到警院楼里找张前辈聊天谈心。不过你说啊,现在聊什么哪不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为什么非得大老远跑过来见面?这明显是有一腿啊,当时我们可看好这个妹子了,郎才女貌真绝配哇!唉可惜了,又可惜了,张前辈跟那食堂女孩好上以后他师妹就来得少了,自从上次中秋之后我就没见过她,怕是心灰意冷了吧。早知道那时我就应该向她搭话,至少拿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你可以问张良前辈要号码。”

“那样意图就太明显了!”

“前辈他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啊!万一人家虞姬姑娘不熟我,我还莫名其妙打电话过去岂不是性骚扰?”

“到底你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才会被认为性骚扰……”

“只是普通的问候啊,‘喂你好,还记得我是谁吗?’除此以外难道还能说别的?”

“这听上去就像诈骗电话,而且你的语气很猥琐。”

“扎心了……话说回来,那个姓叶的你会帮我搞定的吧?”

“当然,但还需要你帮我个事。”

“还有?”

“放心很简单的,就是查一下她的那个考察项目而已。”

“这简单?”

“不简单吗?打给她的公司,至少接线员不会挂你电话。”

“如果他说是商业秘密拒绝回答那怎么办?”

“你就跟他说你正在查的这个案子涉及贿赂,可能与他这个公司在X区的投资项目有关系,这么大的一个公司或多或少都会有点不见得光的交易,他为了撇清嫌疑肯定会如实回答你,毕竟一个考察专员的小项目对这种大公司来说算不上什么。”

小蒙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问出来了立即通知我。”

“行。你要出去了?”

“我今天刚好要去医院换药。”

“那你慢走。”


医院里有他讨厌的消毒水味道。

护士长给他换药,表情由和蔼可亲到横眉怒目。他脸上和脖子上擦伤结的痂已经硬化,是将好的迹象,护士长很开心;他右手背上缝了两针的割伤却没有明显的好转,皮肤表面的血痂都是裂了又长的样子,护士长立刻沉下了脸;他右耳的听力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间断性耳鸣,听到的声音嗡嗡蒙蒙的,护士长知道后脸色更加难看了——这位年过四十眼角有鱼尾纹的护士长瞧着诸葛亮那张连夜未眠而略显憔悴的脸,恨铁不成钢:“年轻就不懂得爱惜身体了啊?不好好养伤干什么去了?不怕伤口感染啊?不怕耳朵聋了是不是?”

他不打算解释,点点头说自己知道错了回去以后肯定会好好静养,但护士长并不就此罢休,对于缺乏自律的病人她一般都将矛头指向其监护人或亲朋好友。孔老夫子摆摆手,陪着笑说犬子近日工作繁忙班加点赶进度,他这当父亲的虽然心急可就是劝不住那小子。结果护士长揪住准备偷偷溜走的诸葛亮一顿唠叨,叮嘱他注意饮食、伤口切勿碰水、右手尽量不要写字不要有过大动作、不要加班加点不要熬夜、注意调节心情等等,诸葛亮嗯嗯哦哦答应着,不过因为有明显敷衍的倾向就又被多叨了一大段话,被要求端正态度。

孔老夫子眼睛已经瞟去旁边的年轻护士身上了,他乐呵呵地看着丰胸翘臀大长腿,待护士长终于唠叨完后又回过头去对诸葛亮语重心长说:“听到没臭小子,不要老想着加班加点赶进度,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多歇歇回家陪老人,夫子我买了张新CD等你这臭小子一起看。”

“知道了。”听上去颇有几分诚恳的意味,像极一个主动认错受教的大男孩,他脸上手上新换的白纱布衬托出他的稚气,低着头收敛了双目的精光后就更是个委屈巴巴的大孩子。那护士长一下子就心软了,语气温和了许多,说你这孩子也不坏至少很乖很听话。

孔老夫子啧啧感叹心想这小子以后可不得了。

他们离开医院,两人并着走,从背后看像是一对普通的父子。

“小子你约夫子我出来该不会只陪你换个药吧?”

“夫子果然懂我。”

“少拍马屁,难道夫子我还不懂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吗。说吧,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我怎么会干坏事呢,不过是想起夫子帮个忙。”

“噢?就说你小子怎么可能在电话里头讲出‘夫子,能陪我一下吗’那么矫情的话,原来是有事相求。先说来听听,夫子我再凭心情看帮不帮你。”

“那恐怕要让夫子失望了,因为我暂时还不知道需要夫子帮什么。”

“啧啧啧,我发现小子你最近越来越皮了。羽毛硬了就想飞走了是不?”

“不敢不敢,夫子教训的是。我大约思春期到了心跟别人跑了,不过我人还是属于夫子你的。”

“嘶,别说了肉麻死了,你人爱去哪去哪……诶等等,”他反应过来,“你思春期到了?哦,难怪夫子推荐了那么多女孩你都没兴致,原来是有意中人了!能被你看上她不简单啊,至少是个绝世美人吧?啧啧瞧你小子那护食的样儿,夫子我都一把年纪了,哪有精力吃嫩草图新鲜?年轻人还是跟年轻人相处得来,夫子我该让你的还是会让,但小子你总得让我安个心啊,至少让夫子知道那能把你迷住的是个什么人吧?”

“你放心,我会把人带出来让你享眼福的。”

“咳,小子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

“是是,夫子,我会把媳妇带回来给你认识的。”

孔老夫子还想倜傥两句,因为诸葛亮手机响了就作罢,他的学生接了电话说着“我明白了”“麻烦你”之类的话。周围很安静,他老当益壮,耳朵还很灵敏,隐约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贿赂案”“效果不错”的字眼,他有不好的预感,待电话完毕后向人问清事情原委。诸葛亮把自己交代阿蒙去做的事全部都交代出来,孔老夫子听完后沉下了脸:“小子你的这招可真脏。”

他的学生不置与否。

孔老夫子又问:“你知道你这么做以后,那女人会有什么下场不?”

“知道。所以才想请你帮她的项目搭个线,她要是做成,她那公司会保她下来。”

“呵,你还知道给人留后路。那你还知道如果她那公司保她下来以后,你那个打电话过去以调查贿赂案件为理由问项目的同事会有什么后果不?”

“知道。”诸葛亮回答得很冷静,“那是公瑾的手下,公瑾也一定会想办法保存他。”

“唉。”夫子皱着眉,重重地叹了好几声,“孔明啊孔明,我说你,长了一副好皮相,怎么做出来的事就这么不讨喜呢。”

“你后悔教我这些了?”

“后悔有屁用啊,夫子我当初可什么都教会你了。士元那样隐忍潜伏你不选,我能理解,毕竟那太危险,那你像公瑾那样当个团结人心的领头不好吗,为什么偏要选择这些脏手段?你图它上位快?夫子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目前积累的资本已经足够了,以你的才能,你只要安安分分不搞事情,就算没有作为夫子我这位置以后也是你的。你现在缺的只是年纪和沉淀,这些东西是急不来的。”

“我知道了。”

“知道知道,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把夫子的话当耳边风,你小子是没吃过苦头不懂得收敛,总有一天要犯大错吃大亏。夫子我把话方前头,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了,你要是再犯,到时候搞出什么收拾不了的烂摊子别哭着鼻子过来求我。”

诸葛亮没有回答。

“小子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点子?”

“不是,我在反思。”


“叶女士你好,我是协助X区重案组的总督察诸葛亮……”

“你到底想怎样!天天打电话烦我还不够吗!害我丢掉工作还不够吗!为什么阴魂不散的非得逮住我不放?我不过就想好好做完我的项目,赚点小钱养活自己养活我儿子,我哪里得罪你们了你说啊!为什么我要得到这种对待?就因为我挂了你们的电话、赶走了你们的人?呵,你们当警察的是不是都这么贱,为了自己工作方便不管他人死活?”

电话那头的女声几乎是吼出来的,一开始饱含愤怒,后来渐渐沉闷下去,诸葛亮能听出当中强忍的哭腔,他等对方发泄完,安静了几秒后才说:“你负责的项目是考察X区中环境和人流量都符合要求的地段,因为你所在的那家房地产公司拟定在X区盖一栋商业楼以便之后扩大利益网,而你作为考察专员也已经找到了符合要求的地段并且也得到了该地产持有人的联系方式,可惜你没能够完成计划。”

几声微不可闻的啜泣,电话那头的女人冷笑,沙哑着嗓子问:“你算什么意思?”

“因为不具有足够的谈资,对方甚至没有答应你的见面请求,你的计划自然不能如愿进行。”

“呵。”

“你看中的那块地在X区的边界处、外来人员密集的地带,有很高的投资收益,而那位地产持有人姓陈,目前除了你以外还没有其他投资商主动联系他。”

“所以?”

“我们见个面如何?”

回答他的是几声瘆人的笑:“见面又能怎样?你能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我已经被解雇了,我用什么身份去跟人谈?我拿什么去跟人谈?”

“如果你愿意配合,待我查清事件真相,若真没有涉及贿赂,自然会向贵公司还你清白。”

“说得简单,整出这事之后就算还了我清白,你觉得我还能在公司里混下去吗!”

“只要你有足够的筹码,相信贵公司会热烈欢迎你的回归。”

“呵,我哪来的筹码……”

“贵公司的授权文件不是还在你手上?还是说你根本就对自己的计划没信心?”

沉默。良久,她说:“你过来吧,我在C宾馆516房。”末了她又补充道:“不要带其他人,我讨厌警察。”


叶女士所说的宾馆正是在她相中的地段里,住宿费很便宜,但治安和交通管理相对较差。她没有招待诸葛亮,仅仅是开了门让他进来而已,单人间看上去很狭窄,她的儿子小叶正坐在床上玩手机,听见开门声立即收起手机抬头看着来的人。

与其他同样年龄的孩子不同,小叶因为家庭缘故而显得乖僻,他似乎很内向,对外人不信任,诸葛亮能从他身上感觉到敌意,那充满警惕的眼神可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

他们面对面坐,诸葛亮先问了几个基本的问题,叶女士虽然语气不善但还是如实回答了。问到关于爆炸发生的情况时,诸葛亮把目光转向了小叶:“请你仔细回忆,在爆炸发生前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东西?”

那孩子往叶女士身边缩去,不说话,也不点头或摇头示意。

“你不要太过分,一个孩子能记住什么。况且他被吓到了。”

“受到惊吓不应该更记得清楚才对吗。话说回来,爆炸发生时接近凌晨,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小孩子的睡觉时间吗?”

“他四点多睡的午觉,七点才醒来,晚上精神晚点睡又怎样?”

“那请问那时候你在哪里做什么?”

“在冲凉房里洗衣服。”

“你的儿子大冬天晚上跑到阳台上,你不看着他,却在冲凉房里洗衣服?”

“小叶他一向很听话,我少看一会还有错?谁知道会发生爆炸。”

“只怕是有体罚故意把孩子赶出去的。”

“你……不可理喻!他是我儿子,我难道会做伤害他的事?”

“谁知道呢,毕竟天底下家庭虐待案时有发生。”

诸葛亮重新把目光落在小叶身上,那孩子明显是怕了,紧紧抓住旁边叶女士的手。

“你来告诉我吧,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自己一个在阳台?”

“因为、我想出去玩……”他哆嗦着,回答得很小声。

“不许撒谎。”

他拼命摇头:“我没有撒谎。”

“那好,你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爆炸之前你都看见了什么。”

小叶嗫嚅着:“我看见有光。”

“光?”

“一个彩色的光点在那里画圈圈。”

“那里是指哪里?”

“在一条很暗很暗的巷子里。”

诸葛亮愣住了,一股寒意笼罩住他全身,他头皮发麻,耳边全是耳鸣发作时的蜂鸣声:为什么从宾馆录像里推出的结果与张良自身所说的不符?为什么张良要在警线中心下达指令之前通知周瑜领导的重案组到达现场?为什么张良要给他安排那样不能证明结果反而徒增疑点的侦查实验?

因为让他冲忙离开宾馆的不是炸弹;因为他要让自己介入到这单案子的调查;因为他要削弱诸葛亮那份口供的可信度。因为:暗巷里有人,并且他要隐瞒这个事实。

张良一开始就说:他有主观证据上的优势——在现阶段看来是绝对的优势。诸葛亮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摆了一道,他清醒的、名为“逻辑”的那部分思维总算领悟到了那些早被自己隐约察觉的重要信息:张良和他是同一类人。

tbc.


诸葛浪这性子总有一天会被前辈教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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