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情深

        打记事起,妹妹是十分乖巧懂事的。

        我们出生在农村的大山里。印象最深影响最大的是交通条件落后,居住分散,步行是重要的交通工具。在我们家乡里,父母的勤劳吃苦,家里不算富裕,但是我们兄妹打小没有受到多少吃穿方面的苦。


        父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用母亲的话说,由于他们的老人没让他们上学,没得文化,经不了商,那么就得踏实干,用双手改变生活面貌。要让我们读书,不能步后尘,吃再大的苦都要上学。我的父母为人厚道,勤奋吃苦,头脑比较灵活,生产承包责任制到户起,开始搞养蚕,后来靠山吃山种香菇木耳,杜仲值钱的时候栽树,农村里能变钱的,都尝试去做,我们的学习生活都靠父母亲的双手双肩扛起来,把辛苦挣来的钱,毫不吝惜的给我们用,后来我工作了,买房的钱都是父母积攒起来支付的。直到现在,父母亲在农村生活,还丢不下那块生养的地方,放不下钟爱一生的养蚕事业。七十来岁的父母亲,每年还有万把元的养蚕收入,生活支出都基本够了,还没有靠我们养活。

        我们家在八、九十年代算是条件比较好的家庭。记忆中打水泥地面、看黑白电视、买自行车,以至于后来换彩电、置洗衣机、摩托车等等,都是领先于周围的住户。我上小学穿皮鞋都是在当地数一数二的佳话。我要感谢我的父母为我们兄妹的付出。

        我们兄妹上学,父母亲都是操心不少。当时五个年级的村小离家有十几里地,没有学前教育的概念,离家最近的小学只开设到二年级。我从小学三年级都在学校住宿、食堂吃饭。上学要交粮食和做饭的伙食费,是按斤两算钱,还要自己交柴火。我父亲就扛着粮食把我送到学校,联系到学校附近的山里砍柴交到食堂,我个头很小,每次到要续粮续柴的时候都是父亲帮我。记得当时食堂的厨师是叔辈自家人,见面总是叫一声叔叔,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实惠,但觉得有熟人,心理还是比较踏实。后来上初中了,只需要交粮食和钱,不要伙食费了。但是由于交通条件的限制,翻山越岭步行三四个钟头,少说三四十里不夸张,要经过三个乡四个村。再后来,汉江里有了机动船,一天一个来回,早上天不亮就要起来,步行近二十里,八点前得赶到码头搭乘,再坐车到学校,虽然路程远了但是减少了爬山扛粮的负荷,还是轻松些。周末回来的话,乘船是下午两点半,特殊等人的时间是三点,必须赶在这个点,不然就没有回去的船了。随着交通条件的改善,家里买了自行车,我学会了骑车,在初二下学期,我就骑车赶船,省去了时间,还可以托些粮食,上初三就不交粮食了,用钱直接买饭,省去了负重,却增加了父母的经济负担。我和妹妹相差不到四岁,我们的境况也差不多,就是小时候妹妹身体单薄,生病耽误了她的学习,我上中专了,妹妹小学还没毕业。到她上初中,就不用考虑交粮这个事了。


         我从小都一直住宿,参加工作以来都一直在外面,所以兄妹在一起呆的时间不够多。我们都出生农村,不像城市里的孩子们,童年生活丰富多彩,假期聚一起打打闹闹。我们放假了,看到劳累的父母亲,总要或多或少的力所能及的干些农活,加上农村居住分散,缺少孩子们之间的交流玩耍,兄妹间是最好的也是相对唯一的玩伴。相处时间最多的是兄妹一起打猪草,相互帮助,你争我抢是最快乐的事情。小时候不懂事,在一起时有摩擦,大的欺负小的,还得父母在中间协调。记得父亲制作的弹弓、响炮(类似打针的原理,竹管制作炮筒、木条制作推进器、一种树籽为弹珠,靠气压推出打中目标,发出响声)、独轮车、铁环等玩具,这都很好玩,兄妹俩都想玩的时候就会发生冲突,我大些当然独霸玩具的时候多,妹妹就只能干着急,哭着抢着,在母亲的呵斥声中,不得不放弃抢来的玩具,妹妹转怒为喜,尽情去玩。这些欢乐的时光少,但是伴随我们兄妹的成长,增添的乐趣是记忆中最为珍贵的感情。

        我参加工作了,没有了寒暑假,加上珍惜这份工作,需要学习的很多,周末回家的机会都少,妹妹在上学,和妹妹一起玩的时间就少之又少。妹妹没有上中专,当时上个中专是要分配工作的,比现在考大学都难。妹妹没有分配工作,当时的我也没有想到怎么帮她,我也没有能力帮上她的忙,心中非常愧疚的。妹妹能吃苦,靠自己在外地省会城市工作生活,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让自己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有一个温馨的家,我为她感到高兴。

        这么多年了,我们兄妹见面的时间比较少,算起来平均一年见不到一次。但是发达的通讯手段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以前是电话,现在是微信,视频一下也感受到近在咫尺。父母亲想女儿了,坐飞机去看看,但也是有次数的。还是妹妹近年回来多些,多是操心父母亲年老了,侄子也长大了,回来看看哥哥嫂嫂和侄子,一家团聚别提多么幸福。前些天,妹妹一家人带着他们的老人回来了,这种亲情非常浓厚,我儿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远方来的老人们,不但没有距离感还非常亲切,儿子说这是自发的血缘关系的亲情的原因,说得我都非常感动。


        妹妹一家人回来的时间短暂,我没有招待好他们,因为是亲人,都不计较。在我送别车站的时候,妹妹依依不舍的眼神,我心里还是很难受的。我说过,明年孩子高考完了,我们一家也去看看他们,当然又是一次亲情聚会,还有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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