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到漠河


你 正 在 看 江湖 的 第 52 篇 文 章


年前的出行内容拖延到年后,权当回顾了。


一月时候,北京的雪很小家子气,只飘了几片夹着霾的雪花儿。我想静静地看场大雪,踩下去会陷很深的那种,零下三十度的地方好像很具诱惑。


漠河足够北,雪足够大。


犹豫之际幸运地买到最后一张火车票。于是,拖着即将一宿不眠的身体,解答两千多公里的未知数开始了。


傍晚四五点钟就已经天黑,窗外漆黑一片,经过塔河站时,才影影绰绰看到些许灯光。窗户上凝结的水珠又结成冰逼仄在犄角边缘。车厢里手机信号时有时无,空调开得老高,我只好穿着短袖,时不时跑到冒着寒气的车门边“避暑”。和刚上车的大叔聊如何度过冗长的严冬,想象着列车行驶在零下三十多度冷冽的冰天雪地,也是快感。


早晨六点钟,坐在慢悠悠的车厢里,看着窗外白雪覆山草木枯,飞速流走的村庄和小镇好像一副未睡醒的模样,只觉得安详。


七点多到达底站——漠河。下车时,回头看整列车升腾着水汽,我在朋友圈发了一条状态“像是来到世界尽头,脏脏地来到无需滤镜的干净地”。已然是彼时最真切的视觉感受。橙红的朝霞掩盖不了寒气逼人,鼻毛瞬间结住,呼吸起来萧索得很,至少比吸着北京的雾霾来得畅快。


「我或许是边走边在等你,

等一些无法预设的美丽。」


不知为何,明明身在冷空气,大脑里却冒出“春林初盛”这词。也许是刚刚好遇到尽头地平线的日出。


晴天茫茫的雪原也好,阴天经过的桦树也好,看在眼里,心里却生出莫名其妙的感动,为大兴安岭美丽又广袤无垠的植被雀跃。


「想带上你私奔,奔向最遥远城镇。」


天色渐晚时,车队行驶在宽阔的黑龙江雪面上,莫名的冷色调特别好看。颠簸的车里放着超燃的《私奔》,前面的车尾灯在五百多的近视眼中看来晃晃悠悠的,像是天空还未出现的星辰。


镇子上鲜有当地人外出,北极村里错落有致的小村庄十分安静,日出时有袅袅炊烟升起。对面俄罗斯的村庄外观鲜丽,星星点点地点缀在植被里,肃穆地很。


“人类肉眼大约能看到几百颗恒星,在没有光污染的乡村,这个数字大约在四千和六千之间。”

晚上村子里传来广播的声音,淡淡月光伴着走,经过马厩,穿过人家,觉得时间慢腾腾的。


「走吧,女孩,去看红色的朝霞。

带上我的恋歌,你迎风吟唱。」


这个微信代替写信的年代,用明信片代替问候越发地珍贵。小小的纸张,贴上邮票,写上唯一的你的名字和知晓的你的地址。从大雪里被寄出,等待春天的你收到。穿过沿途风景,捎去我的心情,风尘碌碌地来到你的身边。想来,温暖又感动。


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眼睛,呼出的热气在睫毛上凝结成冰,又踏上冰天雪地之中。

每次出去走一走,回到车里过了好久才回暖。踩在纯粹干净的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声音,挠得耳朵痒痒的。扬起雪来,倒是也有“撒盐空中差可拟”的味道。


离开周边一群陌生人的吵闹清吧,我还是喜欢安静的大自然。领略自然,无非心胸渐开阔,凡事都淡然许多。



遗憾走得太少,那就继续走吧,去向更广阔的地方。


活得,要任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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