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夏明珠》:夜明珠的秘密

   

木心的《温莎墓园日记》是我在考场上邂逅的一本好书,当大家都还在猜测着汪曾祺和林斤澜这次由谁承包现代文阅读时,木心的阅读题让人防不胜防,考题是这本书的序言,虽然成绩是不咋能看的,但我确定木心是我的爱的文风,就去买了这本书。

    《温莎墓园日记》是短篇小说集。其中,我最喜欢的一篇是《夏明珠》。

    夏明珠是“我”的“二妈”,一个在“我”母亲和父亲异地恋关系中的第三者。她是一个打扮欧化的女人,学历很高,同时也在十里洋场商业的百舸争流中混得风生水起。她对“我们”很好,能察觉到我们的心意。虽然母亲不接受她,但她也对母亲很尊重,给她精心挑选礼物……这个有点像名媛的女人也随着父亲的去世一落千丈,来到“我们”生活的古镇,又被认为是有辱名城的女人,后来被认定为英美间谍,被日本人虐杀。母亲最后算是接纳了她。

    《夏明珠》中我最喜欢的是木心设计的孩童视角,天真可爱,给情节制造了不少趣味性。同时,“我”对夏明珠这个人的情感和看法的矛盾,她是一个类似于小三的人,作为原配的儿子,我应该视她为敌,但她却对我们很好,成为了这个故事的主轴。

    姐姐说,管她呢,反正我吃她给我的五香鸭肫肝,穿她给我的雷奇纱裙子,还不是爸爸的钱。我也吃鸭肫肝,我穿背带裤,白麂皮高统靴,还不是爸爸的钱。

    夏明珠的一生,坎坎坷坷,失去家人后只身一人来到十里洋场,一个怀着梦想的女孩子,想在十里洋场叱咤风云。但她的力量实在太微弱,也在无可奈何中沾染了风尘气。虽然是个该让人咒骂的第三者,但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夏明珠活得高傲,也死得高傲。她不甘做老式传统女性,嫁了人就在柴米油盐中磨洗青春。她在新式的教育下长大,是独立女性的代表,却在旧式的社会里立足。虽然她自己经营着的商业只有一家白玫瑰理发厅。这也让人涌现出一些敬意来。

    夏明珠虽然是第三者,但跟那些在原配之间挑拨离间的人不一样。她给我和姐姐最好的待遇,并且很细心,懂得我们所需求的,比如给姐姐买的裙子,给我买的小军靴。对于母亲,她给她一整只箱子塞得满满当当的化妆品和衣服。

我妈看了这本书后问我,文中的“我”是不是木心本人,联系《我的一位美国朋友》(《温莎墓园日记》中的另一篇)我妈不禁感叹,木心他也太有钱了吧。但作为一个把书评读得比书还透彻的人,我告诉我妈,夏明珠的原型,有很大一部分来自木心自己。

木心前期的作品虽被“炒作”得洛阳纸贵,但奈何曲高和寡,能看懂的人甚是少,也类似于鲁迅所提出的象牙之塔文学。大家了解的或许是《从前慢》,但真正读懂《从前慢》也不容易,我没读过他的前期作品,但可以看出木心的小说也比较像诗,有些很有特色的回车键,比如写夏明珠的时候。

但我还是觉得《温莎墓园日记》是很好看的,即使这本书我只看懂了少部分的作品,最有名的《芳芳NO.4》我也看不懂。但其实木心的后期作品,已经改变了一些他的那种没人理解的高雅,渴求读者的接纳,就像夏明珠渴求母亲和我们的接纳一样……

    再联系木心的生活经历来看,经历过两次被冤入狱,还遭遇过一次软禁,长居美国纽约后也悄悄回过乌镇,但故园不复,他也带着梦碎的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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