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许多许多个夜晚,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用CD机装上碟片,插上耳机听黄磊。记得那张碟是叫《黄磊说情书》,讲他读的书,大部分是跟他参与拍摄的影视作品有联系的文学作品。我一遍一遍地听,那种感觉难以言状,像是一部老旧的、忧伤的电视剧,在黑暗之中静静放映,未完待续。生活学习里好多好多的苦闷,随着娓娓的讲述,悠然的音乐,我在沉默之中默默舔舐自己成长的伤口,不知不觉入睡。文学、音乐、生活、对未来的期待,与所有的困惑、孤单,在安静中杂糅,少年不识愁滋味。
十几年以后,阴差阳错,我去到了“梦开始的地方”,有一些时刻我应该离黄磊很近,离文学、电影、音乐,美好的一切都很近。而后我又无声息地与他们渐行渐远。时光匆匆,如今年纪长了,梦想和故事成了奢侈品,迷茫也不再单纯,生活粗粝的真实毫不留情地呈现。
现在,还是一个人的我,在夏天周末的午后不经意打开了一个老电台,听到的竟然是当年的一档广播节目——黄磊时间。扬声器里传出来的是录音带的杂音,吱吱嘎嘎传出来,就像是时间的声音。旧声音把我带回十几年前,或者不远的几年前,回忆起好多并不美丽,却真实、仿佛触手可及却再也不能重来过的桥段。偶然回首,想想过去和未来,跳出身处的情境之中把视野放宽,心也开朗了不少。过去的声音也好,情绪也好,不必修复,它们就在那里。即使今天没有意外地听到这档旧栏目,那些时刻也一直都是这一个人一生的组成,当然可能也包括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