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的路上,从中国的最北端向南走,贴上车窗,山越来越多,连绵起伏如心情,总盼望有个更大的曲折映入眼帘。
期待又兴奋地独自坐着,身边是父母,妈妈的头枕在爸爸的肩头,两个人低头一起分享着什么,笑容腻在手机屏幕上。
进入校园,热得发慌,宿舍简陋像是扩大了床铺面积的集中营;七个陌生的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父母帮着打点行李;呆呆地凝望打开的行李,东西被一件件掏出来,逐渐空空如也;一切的憧憬变成了一个光彩琉璃的肥皂泡,在微风中摇晃。
到了分别的时候,挤出笑容,草草地在学校中留影纪念,纠缠半天,狠心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不敢回头;肥皂泡最终破了,碎了一地的白沫,还溅了一身。回到了“集中营”,全然不管身边七个陌生的人,大哭。
后来看见的山,总不如那天路上的神秘朦胧,一个个贫瘠的土包,直插进天空,遮住太阳挤疼了云。
近一年,终于坐上了回家的车,山看不见了,一望无际的平原铺展在眼前,麦地压过水田,周围也一点点冷下去。
故乡,归家的游子能带给你什么呢?
也许是一颗更坚强的心,也许是包装过的虚假,也许是压抑过的热情,也许是远方的晨曦。
也许只是一只雏鸟,渴望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