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016年最后一次推送,我想让他变得不一样,却也不免落入俗套,可能人年纪大些,就更容易怀旧吧!
青觉常去的一家餐厅换了四次菜单,他最爱吃的虎皮尖椒也没了,红枣山药粥越来越甜,那俩颗红枣很敷衍地漂在最上面,根本就没有入味,可能厨师也懒得认真熬粥了,本来说好的认真生活,到了年底才惊觉,原来2016就这样如指间的细沙一样随风消逝,而自己却一事无成。
新年伊始的时候,青觉在便签本上定下三个目标:认真学英语,把六级过了;好好看专业课书,争取发表一篇论文;认真写文章,坚持文学梦。
于是这三个招招的FLAG在16年末的时候华丽丽倒下了,青觉却意外收获一段爱情,这算是指标外唯一让他感到振奋的一件事情,说来也巧,契机是在青觉五月二十号首开公众号的那天,在朋友的大力帮助转发下,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青觉的公众号就揽到一百多个粉丝,而那篇题为《海棠》的小文章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这其中就有宋阿宋。
宋阿宋私信给青觉,请求添加了个人微信,刚开始宋阿宋是抱着来找个树洞说故事的心态,青觉刚开始还觉得有些反感,觉得麻烦,但不久就觉得有那么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宋阿宋挺特别的,说话有节制,思想也很成熟。
这种感觉吓了他一大跳,于是在经历了艰苦卓绝的思想斗争后,青觉约宋阿宋出来见面了,用当时他们洒脱的话来说就是“面基”成功。
两人在餐厅点菜的时候也异口同声点了虎皮尖椒,连吃饭都这么投缘,不如在一起,青觉就这样用额外的一盘虎皮尖椒俘获了宋阿宋的芳心。
青觉从很小的时候就独自在外读书,所以很独立,和宋阿宋在一起后也没有像别人那样每天微信电话无休无止,他很有节律地和宋阿宋聊天、问候、吃饭、见面……
他总想把时间再好好利用利用,于是在读了很多专业书以后起草了几篇论文,最后却不了了之。
宋阿宋倒是经常督促青觉的学习,但青觉的英语造诣可能真的是到了极限,在匆匆地时光中,走出六级考场的一刻也宣告失败,宋阿宋送来雨伞,青觉抱了她好久,雨伞也没有撑开,他们在雨中走了好久。
青觉告诉宋阿宋:“暑假我要去西藏了。”
宋阿宋一脸神往的样子:“真好,到时候记得给我分享美景和生活。”
宋阿宋送青觉去机场的时候,青觉为了安慰她还不停开玩笑,可能这些玩笑不怎么逗乐,说着说着,宋阿宋眼眶就红了,青觉突然间就不那么洒脱了,突然想到了死亡,宋阿宋捂住青觉的嘴,两人在缄默中完成了最盛大的告别。
青觉在飞机上有些后悔,刚才应该更勇敢些吻住宋阿宋,但他没这样做,有点怯懦,又有点害羞,而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这是初恋啊,青觉总是这样后知后觉。
青觉给宋阿宋发送到重庆的照片,星星点点的夜景很美,也发送西藏的高原,那一片片透彻高远的风景,惹得宋阿宋激动不已。
但青觉没有给宋阿宋发送自己高原缺氧时候憋得流鼻血的照片,也没给她发送峭壁和悬崖,以及触手可及的险滩,他害怕她担心,所以在经历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行走后,他总是呲着白牙傻乐傻乐的照片逗宋阿宋开心。
宋阿宋也不傻,她知道青觉的心思,所以每次都不经意地提醒青觉注意安全,终于在断断续续的联系中,他们熬过了两个月。
青觉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宋阿宋寄上最漂亮的明信片,林芝、察隅、拉萨、墨脱……说着路上的点点滴滴,也只有在明信片上他才敢写下面临的一次次危险,因为他知道明信片会后于自己到宋阿宋身边,也想记录下些什么,万一真的死掉了呢!
青觉还给宋阿宋在布达拉宫前许下了愿望,拍成小视频发给她,宋阿宋对青觉说“矫情”,但在屏幕前的她感动得稀里哗啦。
宋阿宋在机场看到顶着高原红的青觉一边笑一边掉眼泪,青觉灰头土脸得跑去抱住宋阿宋,安慰着她,这两个月,其实没什么波澜,甚至有点平淡,毕竟青觉不善表达,也不太喜欢使用微信聊天,但就在这一刻,青觉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轻轻吻在宋阿宋头上:“这不安全回来了吗?傻瓜!”
开学后青觉就开始准备毕业论文,看书看到焦头烂额,青觉专业底子很差,所以经常熬夜到半夜,笔记写了很多依然没有思路,加上公众号的维护,他差点就崩溃,好在宋阿宋无微不至的照顾,不厌其烦地提醒着青觉秋季干燥要多喝水、多吃水果,慢慢地银杏树叶变黄了,时间过得很快,青觉这才发现,好久都没有和宋阿宋一起认真吃饭、逛街了,宋阿宋不说,但青觉知道她委屈,于是在准备好久后要三里屯附近看看银杏叶,逛吃一条龙,计划赶不上变化,青觉因为手头上的一些事最终还是耽误了。
用青觉的话来说就是,一直忙,但没有忙出什么成果。
宋阿宋却出人意料地支持着青觉,她会说:“吃多了会长胖、逛街脚很酸的、咱们学校的银杏叶也很美啊、多看书准备答辩、公众号不更新吗……”
宋阿宋把青觉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以至于很久一段时间青觉开始沉浸这种生活,如果没有宋阿宋他该怎么办?
在宋阿宋一再催促下,青觉终于在十二月份完成了十七万字的长篇小说,也在按部就班加入了找工作的大军中,参与了某报业的招聘面试中,宋阿宋看着青觉一身西装的样子不由得赞叹:“NICE,看来老娘的眼光还可以!”
青觉傻呵呵乐着,在一个飘小雪的傍晚,吻住了宋阿宋,初雪的时候要炸鸡配啤酒,宋阿宋学着韩剧里面的女主角,青觉拉着她在西街的小摊前,一边吃着一边懂得瑟瑟发抖,但就是这样他们觉得幸福极了,眼角的笑容溢出来,融化了整个世界。
可是在那个热吻后的夜里,青觉和宋阿宋都再没说什么,微信也安静地出奇,恋人间的浪漫都有,但终归不知道少了些什么,也许是太尴尬了吧,他们这样想。
平安夜、圣诞节,都过得有声有色,只不过他们对那天晚上的吻都只字未提,达成了空前的默契,人有时候很莫名其妙,你要说那里出错了也还好,或者磕磕绊绊也理所应当,但问题就出在他们之间太顺利了,甚至连一次吵架都没有。
青觉发着牢骚,在圣诞夜拆开礼物后,躺在床上提不起精神,问题出在哪里了?青觉的室友说:“出去做爱吧!”
青觉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不是没想过,只是他们都太羞于表达,你看看连接吻都在半年以后,真是回到了“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日子。
青觉做起来若有所思,也许真的是少了些激情,把日子过程了白开水,每天都是学习、看书、学习、看书……的死循环。
青觉搜集了半天,终于找来一个表情包:约吗?
宋阿宋在微信上骂青觉不正经,日子好像变得有点起色,在这种打情骂俏中很快到了2016年的最后一天,青觉终于鼓起勇气,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正式提出了这个要求,那种仪式感完全不亚于英国贵族的气质,宋阿宋脸一下子就红了,心跳加速,她说要回宿舍准备一下。
终于,青觉在16年最后一天和宋阿宋约好在宾馆跨年,他们要用最圣洁却堂而皇之的方式——给彼此破处。
青觉总觉得这半天过的慢,他提前来到定好的宾馆,在镜子前端详了好久,那么庄重又有些搞笑,慢慢他躺在床上有了睡意,梦中迷迷糊糊一片云雾,他看了看手机,没有消息,也没有色彩。
青觉只是没想到在等了很久后,收到宋阿宋发来的一条微信:我们分手吧,我只是想在2017年,有个新的开始。
青觉从宾馆出来后又来到这家餐厅,点了四遍虎皮尖椒,最后服务生都懒得解释,红枣山药粥越来越甜,两大颗红枣很敷衍地漂在最上面,根本就没有入味,可能厨师也懒得认真熬粥了,本来说好的认真生活,到了年底才惊觉,原来2016就这样如指间的细沙一样随风消逝,而自己却一事无成。
青觉气急败坏地甩门而出,天空中开始飘起的雪花落在他的眼角,旋即融化。
除了便签上的目标没有实现外,这场美丽的邂逅也草草收场,一切都超出计划,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他望着天空幽长地叹了一口气默声说道:二零一六,我尽力了!
所罗门说:“失忆的往事成就了所有新的事物,世界上本是没有新的事物的。”愿你在2017年找到曾经失忆的部分,不负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