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陷害,前夫指责,林言酒吧买醉。
胃病发作撞上薄冷,机缘巧合成为薄冷的“生活秘书”。
“你是我的‘生活秘书’,必然要照顾我的所有。”薄冷嘴角邪魅一笑。
“‘生活秘书’难道就应该为你暖床么?”
“我的‘生活秘书’,你注定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第1章
“嗯啊……靳城,轻点……我怕疼。”
天舜集团十八楼的会议厅中,沈靳城刚把U盘插入高配的苹果电脑。
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本该放映出表格的电脑里,突兀的响起一道娇媚的女音,如一道闷雷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会议厅内瞬间哗然!
此时,正在记录会议摘要的林言,手中钢笔停下,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一幕*不堪的画面映入她的视野。
天舜集团总裁——沈靳城,正站在会议桌前,骨节凸显的修长手指压在檀木桌上,深邃的黑眸揽尽桌旁的所有人。
最后,他的眸光悄无声息地、戏谑的落在林言身上。
林言不禁觉得额角疼痛,唇边亦是扬起了一抹讽刺又苦涩的笑。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那句靳城……指的是?”
同时,沈靳城的表叔瞬间沉下一张老脸,指向屏幕上的画面,质问出声,“该不会指的是你吧,靳城??”
董事们纷纷点头,交头接耳,“这么至关重要的会议上怎么能出现这样的照片!简直是有辱舜天集团的门楣啊!”
“是啊,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
尴尬的视频短片打破了会议室的宁静,议论声不绝于耳!
沈靳城颀长的身形僵硬,锐利的视线划过台下林言淡漠的脸,墨色眸里好似卷起了风暴一般。
他猛的大步上前,手掌‘啪’的一声合上电脑,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的低吼声终归于平静,屏幕恢复成了漆黑一片。
原先正热议的董事会众人无不噤了声,面面相觑。
第2章
“这次的资料,是谁准备的?”沈靳城扣着桌面的手掌又增了几分力道,像是要捏碎一般。
林言闻声微顿,抬脸,恰好看见小助理求助似的眼神。
“我再问一遍,这次的资料,是谁准备的?!”
沈靳城的拳头在桌面上敲的‘咚咚’作响。
下一秒——
“是我。”
清丽的女音洒遍大厅,林言在众目睽睽之中蓦的从座椅上站起,没有半点回避。
“林,言!”沈靳城冷漠的面色一僵,寒冷而刺骨的目光朝她直射而来。
他握着拔掉后U盘的大手关节作响,太阳穴处青筋突起。
又是她!又是这个女人!还嫌害他害的不够惨吗!
“U盘是我准备的,但是我并不知道里面竟然会有这样的视频,是我的失误,抱歉,沈总,让大家见笑话了!”
迎上沈靳城咄咄逼人的视线,又将目光环视整个会议大厅,林言的眸只余下淡漠,语气出奇的平静。
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搁放在桌面上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四下里,一片静寂。
助理温小婷向她投去一记感激不已的目光,林言抿唇,回给她一记无谓的淡笑。
董事局的元老们都因林言的开口而持有怀疑,“你说这U盘里的文件都是你准备的?”
“是。”
“那为什么林秘书手里会有沈总这样的视频?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朱董事,你就这么确定视频里的男人一定是沈总么?如果你不确定,就不要妄下结论。”
林言的目光如湖水一般波澜不惊。
“可是刚才那女人分明……”
“这世上这么多同名同姓之人,你怎么就能断定……”
“够了!”
争执之中,沈靳城暴喝出声,似冰封多年的寒潭迸发,一双深邃锐利的黑眸环顾全场。
林言和朱董事对视一眼,各选择沉默。
沈靳城微眯起眸子看向站着的林言,恨不得可以立刻撕下这女人脸上的伪装,故意让他在各位董事面前出丑,又试图博取他的好感?
做梦!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如果还有谁想纠结刚才的问题,我随时等着!”
沈靳城‘啪’的一声将U盘丢在了一侧的桌上,扫视一圈众人后,视线流转到林言身上。
“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沈靳城的眼神冰冷的让人怯怕,他烦躁的扯开领口的几颗扣子,骨节分明的手指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沓文件,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林言。
转身,漠然离开。
在沈靳城大步离开会议厅后很久,林言周围也没有人敢起身。
后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散了散了’,会议桌两侧的男男女女方才一个接着一个拉开椅子,轻言轻语的讨论着离开。
其中不乏有人暗中偷瞄林言一眼,见她神色微微恍惚,不由得摇了摇头,蜂拥向外散去。
第3章
“言姐……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视频会出现在这里面!”
温小婷盯着沈靳城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她才抱着一沓文件走到林言身边,一脸歉意,“对不起,我又连累你了!”
咬着唇,温小婷狠了狠心道,“要不我去找沈总把这件事说清楚吧,那文件不是你整理的,视频更不可能是你放的,我不能让沈总误会你!”
“没事。”
林言抿唇,似早已不把沈靳城的冷漠当回事,她抬手轻拍了下温小婷的肩,“你去忙你的吧,这件事交给我。”
她安抚的又在温小婷肩膀上拍了两下,将笔夹进文件袋,米色鞋带勾勒的纤细脚踝迈开,走出会议厅的大门。
林言离开之后,温小婷缓缓收回视线,陷入沉思。
这份资料一直是她跟着的,U盘更是她亲自整理的,里面的每一份文件内容她都清清楚楚的记得,又怎么可能出现纰漏?
若说唯一有机可乘的时候,那就是……
温小婷心里猛然一沉,她忽然想到那一天晚上她有急事先行离开,把U盘落在了办公室里,而她在地下停车库的时候,又遇到了……
……
整个19层一层都很宽敞,装修气派又豪华。
林言在会议室的门口停顿了片刻,向右走去。
沈靳城的办公室离她的比较远,中途要经过一个办公区域,这是当初她进集团时他就和她约定好的,想做他的秘书可以,前提是减少出现在他面前的次数!
最好,是直接不让他看见她!
由此可见,他对她的厌恶和讨厌,是有多深!
办公区域人来人往,下级职工见到林言几乎都会点头致敬,“林秘书。”
“嗯。”林言简单的应上一声,然后绕过茶水间,很快,她走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
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林言才抬手推门,可就是这么轻轻一推,办公室的门便被轻易的推开了!
一股浓浓的烟草味扑面而来,而沈靳正背对着她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肉质结实的手指夹着一根才燃烧着星火的雪茄。
他应该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
“我只想听一个解释!”
浓郁压抑到极致的嗓音随着上飘的烟卷散开,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因此而蒙上了一层凝重。
尤其是那个‘只’字,刻意的加重,让人很难不察觉到男人体内滔滔的怒意!
沈靳城说完这句话后就抬臂狠抽了一口烟,熟稔的动作映入林言的视线,她唇边泛起自嘲。
“我说了,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她林言没那么无聊,更不是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人!
“林,言!”沉敛中带着呵斥的语气,听着极其的危险。
沈靳城粗粝的掌心掐灭手中的烟灰后转过身来,颀长挺拔的身材往前几步之后忽然就朝着她压来。
所有的恨和怒意似乎随时都会在下一秒爆发出来!
“你真当我沈靳城是傻子么!三年前,你为了让我娶你,在沈家家宴上放出那样的照片!三年后,故伎重演——同样的把戏玩儿两次,有意思吗!”
在仅距她半米之遥,沈靳城的掌心带着狂猛的力道,捏住了她的下巴。
第4章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诚这件事情!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撒谎的女人,刚才在会议室里我是给你面子,现在——没,有,必,要!”
在沈靳城的阴影笼罩之下,即便林言身高一米七,也显得她娇小纤瘦。
可她偏就没表现出本该属于她的半点柔弱,只是固执的盯着沈靳城的眼睛,脸庞上尽是恬静。
不,也许不是恬静,她只是凝视着这张她爱了数年的男人的脸,忽然发现自己对他了解的少的可怜。
她是绝望,对这段婚姻感到绝望!
“我承认三年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为了嫁给你动用了卑劣的手段。但是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我并不知情!”
一番话结束,女人的气息跟着起伏不定,每一个字几乎都是她沙哑着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
可不管她的眼神有多么的诚挚,换来的都是男人的无情,那捏着她下巴的强劲有力的手掌更是用力,一层薄茧膈着她敏感的肌肤。
“你不知情,难道是我自导自演一出这样污秽的闹剧吗!”沈靳城冷沉的嗓音中愈发的不耐烦。
“你不会这么做,但不代表林馨儿不会!”
林言猛然抬头,直视着沈靳城怔愣的黑眸,无法控制住剧烈起伏的胸膛,仿佛这平淡无奇的三个字足以将她推入一个不见底的深渊!
“你说什么?”
沈靳城捏她下巴的力道又大了几分,他似乎是没有听清她的话,冷漠的眸子眯起,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盯着她的脸。
“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又如何?
“我说,这件事,除了你最爱的馨儿,不会有人做的出来!”
来自于下颚处的过大压力让她的脸有些变形,可她浑然不觉那碎骨一样的疼痛,只傲然的扬着脖子,对视着沈靳城含着怒气的俊脸。
直到他的手掌高高扬起。
“啪!”
清脆响亮的一个耳光,如意料之中般落在林言的脸上!
她趔趄的往后倒去,恰好的摔坐在了沙发的一侧,如果不是靠沙发支撑着她的后背,也许此刻她早已脑勺着地。
这一瞬,林言悲哀的笑了,她缓缓的抬起手臂,抚摸着皓腕上的淤青,整个人木然又茫然。
沈靳城在放下手臂后上前了一步,隐忍的怒气望着跌在地上的女人。
“林言,我告诉你,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可以侮辱馨儿,论品质,馨儿比你高了不知多少倍!”
耳边,那冰冷无情的嗓音是那么的熟悉,却听的她浑身冰冷。
林言用右臂支撑着自己僵硬的身子,缓缓的站了起来。
她只觉得眼圈酸疼,不停的有眼泪往上泛滥,可她一直忍着,迟迟不让眼泪掉落。
只是用一种冷彻的眼神,直射向沈靳城那张让她痴迷了无数个日夜的俊颜上。
“呵……”林言狠掐掌心,目光缓慢停留在了男人的脸上。
“对,沈靳城,我比你最爱的馨儿不知下贱了不少,她才是品质最高尚的人,全城最高尚的白莲花,非她莫属!”
“你!”男人的面色阴沉如鬼煞。
“沈靳城,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我真的错了三年!”
错在费尽心思的就为了嫁给她,错在为了他放弃了她如日中天的主播事业,成为天舜的首席秘书,全心全意就为了让他的公司发展更高更远!
第5章
此时此刻,林言的内心里有太多的嘲讽,太多苦涩的自嘲。
可她还是逼着自己挺直了纤瘦的脊背,倔强的转身,离开这间她曾一度迷恋的办公室。
“林……”
沈靳城深邃的瞳眸一直盯着门口离开的女人背影上,垂在身侧的大手握的关节作响,最终还是没能唤出她完整的名字。
……
西区环山路的花园别墅,空置了三年的婚房。
这是林言第二次迈入这里,清冷的不像话。
长期负责打扫卫生的佣人看到她站在玄关十分的惊讶,“少奶奶??您回来了?”
林言‘嗯’了一声,将拎包放下。
“我去给您倒一杯热水!”
“不用了!”林言叫住她,声音有些疲惫,“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是啊,一个人,待在她曾翘首期盼的婚房里,回想着三年来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她与他的冲突,然后逼迫着自己冷静。
仔细的思考一下这段婚姻,究竟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一个人坐在飘窗的角落里,纤瘦的身体靠着墙面,林言盯着窗外空落的院子,脑子里反反复复响起的是那日她大婚之时,林馨儿对她说的话。
“林言,这辈子还没人敢在我林馨儿的眼皮子底下玩手段,既然你用一张照片逼着他娶你,那就做好一辈子守活寡的准备!”
是啊,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林馨儿和沈靳城之间的小三,用一张限制级照片逼着沈靳城娶她。
可又有谁知道,先遇到沈靳城的人,是她。
林言只觉得心口生疼,不知不觉她就坐到了夜里九点,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墙壁上的古董钟敲响,一声又一声,让人感觉窒息。
她踩着脚下柔软的羊绒毯,循着楼梯进入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份泛黄的文件——‘婚前协议’
而这份文件下压着的,是她和沈靳城的结婚证,证件上他们并肩而立,她笑容嫣嫣,他眉目冰冷。
林言忽然就笑开了,这一切,是时候该结束了。
翌日清晨,一封辞职信递交舜天国际大厦的人事处,人事部部长第一时间安排人专递至总裁办公室。
‘啪’的一声,辞职信从沈靳城的手中扔在了办公桌上,眸中尽是冷然,“未经董事局同意擅自递交辞职信,她真是好样的!”
“沈总,那现在怎么办?”
“她想辞就辞?真当天舜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是她家开的?!”
……
“什么?我没听错吧,林言,你说你要离婚?”昏暗又迷离的酒吧内,乔楚楚分贝明显提高了不少。
她看着那坐在吧台上一杯紧接着一杯高浓度酒水往红唇中狂灌的清丽女人,美眸越瞪越大。
“不是,你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啊,这婚都结了三年了,你忽然要离婚,那当初干嘛还那么费尽心思的要嫁进沈家啊,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可林言似没听到一般,纤细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拿起新的一杯高脚杯,精致的脸蛋喝的红至脖颈。
仿佛只有胃里注入了酒水,她才会觉得心口没那么的疼痛。
“好了!别喝了!再喝下去你就要吐了吧!”
乔楚楚‘啪’的一声按住林言正欲抬起的细腕,飞快的剥夺走灌满红酒的杯子,一脸担忧盯着面前烂醉如泥的女人。
“我没事,死不了。”林言口齿不清的嘟哝了一声,手指还想朝着酒杯伸去,却被乔楚楚拦了下来。
乔楚楚扶住林言,“我送你回家。”
当‘回家’二字灌入林言的耳畔,她反射性的抽回了手,也不知是从哪儿使来的力,将乔楚楚推开了老远,“我不回家!”
乔楚楚语噎,一时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试图上去扶林言,却被她再一次的挣脱开。
她想不通,为什么林言明明是一个坚强又倔强的女人,面对感情却会如此的不理智。
“小言……”她甚至都不忍心开口了。
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乔楚楚的叹息声,林言半醉半醒中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努力的撑开惺忪的眼皮,扫了一圈男男女女交欢的夜场,就连耳边哀伤的轻音乐似乎也是为她专门准备的。
她倏然笑了,眼神迷茫中却毫无杂质,转身,踉踉跄跄的往酒吧的深处VIP包厢走去。
“哎……真是的。”盯着林言瘦削的背影,乔楚楚心疼的摇了摇头,“沈靳城就是你的毒啊林言,毒是得戒的!”
第6章
实际上,林言在走出了几步后就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了,那感觉不是来自于体内翻滚的热浪,而是胃部的疼痛。
几杯烈性的伏加特下腹,此时此刻胃里早已辣的难受,更何况她还有多年的胃病历史。
额间沁出了细密的冷汗,林言强忍着从腹部传来的不适感,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着。
可是越走,那不适感就愈发的明显,直到她撞上了一堵墙——
出于一种本能,林言伸手向前一抓,可是并没有抓稳,身形猛的一晃,便有了向下栽倒的趋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纤细的腰腹倏然出现了一股强劲的力道,一阵天旋地转后,整个人便跌进了一个陌生冷硬的怀抱。
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夹杂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扑面而来。
“嗯……”林言发出一声闷哼,冰冷的心脏似乎在这刻有了慰藉,唯一不减的是胃部加剧的疼痛。
她不顾那扶着她的男人身躯的僵硬,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反手环住了他的身子。
“薄四爷!”
站在男人身后的西装革履的特助冷眸一沉,登时就要上前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从薄冷的怀中扯出。
男人忽然轻抬了下左手,制止了他。
“还好么?”
薄冷清俊的眉峰蹙了起来,手保持着半腾空的姿势,“你怎么了?”
那骨子里透出来的矜贵和禁欲给人莫名的膜拜感。
“我不舒服……”痛苦的哽咽,从林言紧咬的唇瓣里溢出,颤抖的削肩已经暗示了她所忍受的疼。
她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用力,在男人白色的衬衫上留下一个细微的褶皱,仿佛痛到极致随时都可能晕厥。
“很不舒服……”
若换做以往,薄冷一定会将这当成女人接近他的借口,然后径直从他怀里扯出。
可是此刻,他雪白的衬衫已被她流淌出来的泪水晕开了一片湿濡,那嘶哑的哭声怎么听都不像是虚情假意。
“哪里不舒服?”他俊雅的眉头蹙起,嗓音冰凉的渗透入人的骨髓,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问出声来。
“胃……我的胃好难受……”
林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平日里也时常会有胃病发作,却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掉落大串大串的眼泪,呜咽抽泣个没完。
“我求你,送我去医院,我不想死……”
最后,她几乎是用哀求的口吻开口,依赖着这个男人所带给她的安全感和温暖,抱住这个男人的腰腹,闭上酸疼的眼眶。
是啊,她不想死,她还没有亲自了结她和沈靳城之间的爱恨情仇,怎么能轻易挂了呢?
‘我不想死……’
听到这句,薄冷深邃的眼眸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林言。
只是她的面容全部被她垂下来的发丝遮挡,可到底是怎样的经历,会让一个女人用如此绝望又倔强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忽然试图在她的身上探究更多,但所有的思绪都被女人下一声的*声打断,“快……一点,带我去医院……嗯……好疼……”
薄冷眸光渐渐转深,因为女人的蹭动,他的声音呈现出了雌性的沙哑,和烧了一团幽火似的。
“好,我送你去医院。”
话毕,他修长又温厚的手掌裹住林言的腰肢,将她径直打横抱起。
“薄四少!可是我们接下来还有好几场重要的会议,都是有关于……”
“秦三。”
薄冷抱着轻微抽搐的女人转身,颀长而单薄的身子顿住,扫向他身后的跟随者,墨色的长眉倏然下沉,“谁都有困难的时候,不是吗?”
就像是当初的他,那么的孤立无援,可在跌入万丈悬崖的那一秒,还是有人伸手拽住了他。
瘦削的脸颊让薄冷看上去有几分孤傲的气质,可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极其的平和,“推掉后面的几场会议,你备一下车,我先送她去医院。”
“四少,你一个人开车去?”秦三跟着薄冷的步子往前走,他一动,身后的一众保镖纷纷跟上。
毕竟薄四少才刚回国不久,论开车,他还真有点不太放心。
“别担心,你去应付一下薄家的人,他们打电话打了一天。”
女人干净的味道似乎毒药一样蔓延,薄冷的身躯明显一震,有些不可思议的是身体居然会在这一秒起了反应。
所以在丢给特助一行人这句话之后,他的手掌更是大力的握紧了她的腰肢,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门口。
……
第7章
亮眼的黑色长款宾利早已停在了酒吧的门口,薄冷弯身将林言放在副驾驶座上,并系好了安全带,这才从车头绕过坐进驾驶座。
“稍微忍几分钟,一会儿就到了。”一只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发动引擎,薄冷以最快的速度将车驶离。
林言却已经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缩成一团,迷迷糊糊的应答一声。
在这个凄凉的夜晚,她冰冷的心却因为一个陌生的男人感受到了丝丝暖意。
江城第一人民医院,VIP特护病房
“她情况怎么样?”
“过度酗酒加长期的饮食不规律导致的急性胃炎,发病很急,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情况只怕会更糟糕。”
“嗯,那需要注意什么?”
“近段时间多喝热水喝热粥,一日三餐按时吃,禁止暴饮暴食,另外,还需要做一个胃镜检查!”
“好,我知道了。”
“嗯,薄四少,那我先走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收起笔和纸,恭敬的对着男人说了一声,见男人点头应允后,才离开病房。
病房门关上,薄冷才望向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然后目光顺着她插着针的手背,延伸到挂着的吊瓶。
那‘滴滴答答’的声响就和他的心跳一样,急促有力。
呼……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或许这个女人连命都没有了。
他忽然有些庆幸,在那么紧急危险的时刻,他作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谢谢你救了我……”
早已从昏迷中逐渐清醒的林言忽然出声,眼皮吃力的抬起,透着一条细缝看向那背光而立的男人。
“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好,不能再耽误你的时间了……”她声音轻而缓,干涩的连动一下都有点困难。
薄冷墨色长眉挑了挑,和林言对视的同时,清俊的眉宇间竟然出现了淡淡的褶皱,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省事的女人。
不再是他赶女人,而是女人赶他?
“觉得不能说话就先不要说,你的身体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康复,至于我……”
他顿了顿,黑眸清明又深邃,“既然你是我救的人,我想我就有必要负责你到你出院。”
白色的V领线衫衬出他高贵的气质,右手则插在休闲裤的兜里,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半点违和感。
“直到我出院?”林言不解的皱眉。
薄冷不置可否,浅浅的扬起嘴角,“嗯,这间病房长期保留,你什么时候彻底康复了什么时候就可以离开。”
“可是……”床上的人儿还想拒绝。
薄冷微微转眼,正要说话,裤兜里的手机突兀响起,铃声打破了病房里的沉寂。
他顿了下,取出手机后划开屏幕,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澄澈的黑瞳中仿佛有了异样。
“我出去接个电话。”
然后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凝望着薄冷挺直又修长的背影,林言说不清道不明自己心中的那份感觉,即便是一个陌生人尚且知道关心自己,而身为她丈夫的沈靳城,却或许连她是生是死都不会在意。
人情最冷不过如此。
第8章
想到沈靳城,就想到了这三年冷漠的婚姻,和昨天的那一巴掌,林言凄绝的闭了闭眼,心痛如骨髓,两行清泪无声的从眼角滑下。
他不信她,在他的心目中,她说的永远都是假的,做的也永远都是错的,只有林馨儿是他的白月光,而她,却不是朱砂痣,只是一个碍眼的挡路石。
曾经,她傻傻的以为只要努力的爱着他,他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
可是没有,他拒绝她的爱,拒绝她的一切,甚至是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他的眼里,或许从来就不曾有过她。
忽然,病房门开了,薄冷脚步轻缓,优雅的像一只波斯猫儿般的走了进来,打断了林言的思绪。
“我有点事,我安排了医务人员,他们会尽心照顾你。”
言下之意,便是告辞。
林言艰难的半坐起身,靠在床头上,朝着男人微微颔首,挤出一抹淡淡的感激的微笑,“先生,真的非常感谢您,能留下您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吗?日后我好报答……”
“不用了,救你不过是伸把手而已,你好好养病吧。”
薄冷在林言的欲言又止中,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一个高大冷峻,却又让人无限遐想的背影。
“虽然有些冷漠,不过意外的是个好人。”林言轻喃着。
话说,这男人长得真俊美,沈靳城已是男人中少有的好看了,而这位,却还要好看几分,不止如此,就连气质,都更为突出,是个让女人为之疯狂的男人。
虽然刚才他说不用报答,但是她却做不到真的就这么算了。
……
早上八点,天大亮。
林言是被饿醒的,她忽然想起来,从昨天进医院开始,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这会儿肚子早已不痛,只有饥饿感难以忍受。
手背上输水的吊针和架子上的吊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取走,林言掀被下床,双脚一踩在地面,一股眩晕就袭了上来,眼前一片发黑,同时还恶心难受,她乏力的跌回床上,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不禁苦笑,居然饿的头晕眼花了。
恰在这时,一道粉红色的身影轻手轻脚的开门进来,推着一辆医用推车,是一个护士。
“林小姐,原来您已经醒了啊,您这是要上厕所吗?”
林言虚弱的摇了下头,“我准备去买早餐。”
护士一听,赶紧将她扶回床上,急忙道:“林小姐,您现在病成这样,还是我去帮您买吧。”
没多久,林言就吃上了护士帮忙买来的瘦肉粥,温和的热流顺着喉管滑进胃里,暖暖的,很是舒服。
昨晚的医生刚才也过来了,正在检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一番询问和诊断下来,粥也差不多见底了,胃里有了东西,身体也不再那么软乏无力,连带着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有了一丝红润。
“比预想中恢复得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
医生点点头,招呼着护士离开了。
林言喝完粥后,去卫生间里稍微洗漱了一把,而后蓦然想起来,昨晚进医院之前,还没有和乔楚楚告别呢。
真不知道她找不到她,会不会急着报了警。
从床头柜上拿过包,找出手机,却发现早已没电关机了,幸好平时业务繁多没时间充电,就经常在包里备了一个充电源,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充了十多分钟,林言将手机开了机,一瞬间,几十个未接来电的短信提示叮咚叮咚的闪现。
大致看了一下,其中二十多个是乔楚楚的,剩下的十多个,居然是沈靳城打来的。
看到备注的‘老公’两个字,林言从来没有觉得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讽刺。
第9章
如果是在此之前,沈靳城别说是打十多个电话,就是打一个电话,林言想自己都会觉得无比开心,然后立马回过去,可是现在,哀大莫过于心死,她真的已经决定放弃了,电话,回不回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毫不犹豫的,将沈靳城的电话删了,给乔楚楚的回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乔楚楚差点没有哭出来,所有的担忧和焦急在听到林言声音的刹那,算是彻底放下了,松了口气的同时,故作生气的骂道:“行啊你林言,胆儿肥了?敢给我玩失踪?你知不知道这一晚上我有多担心啊,就害怕你被坏人给掳走强上,我都打算去报警了。”
林言正欲解释,乔楚楚又问:“你现在人在哪儿?”
“医院……”
“小言,你搞什么把自己弄进医院了?我马上过来!”
得到地址,乔楚楚二话没说,直接挂了电话,林言都能够想象得到她飞奔而来的模样,不禁有几分好笑。
天舜集团,沈靳城已经是第三次将人事部部长喊到跟前。
“还没联系到她?”
这个她,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没有,林秘书还是关机,我们也没有她家里的联系方式。”人事部部长表面如此恭敬的答复,心中却在暗诽:既然那么讨厌林秘书,人家辞职不是正好吗,还找人家干嘛?
沈靳城的脸色深沉,眸中的冷冽几乎快要将人冻僵,他冷哼:“倒是挺会躲,行了,你先下去。”
人事部部长走后,沈靳城微微垂着眼皮,指甲修剪得当的指尖嗒嗒的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过了几分钟,他拿起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拨通第一个号码,奇怪的是,这个号码没有备注人称,只有一串数字。
当听到嘟嘟,电话通了的声音,沈靳城也不知道究竟是怎回事,感觉心里有样提起的东西,落回了远处,整个人一下子踏实了许多。
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寒,“我以为你死了!”
林言抿了抿嘴唇,“那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
这话听上去带着嘲讽的意味儿。
沈靳城颇为不悦,甚至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中,林言是个严谨的女人,根本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一天不见,她倒是涨了脾气。
“你人在哪儿?”
林言沉默。
“我说,你在哪儿?”沈靳城压抑着不耐与怒火,重复了一遍。
林言叹了口气:“沈总,请问您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的?丈夫,还是上司?”
她想知道,在沈靳城的心目中,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沈靳城微愣了片刻,有些恼怒,咬着牙回答这对他来说,无理取闹的问题,“自然不是前者!”
妻子,她也配?
这意料之中的回答,没有让林言的内心泛起一点点的波澜,心已死,才发现曾经所在乎的,其实都很苍白。
直到现在她才彻底明白,爱情不是你爱我,我就必须爱你这么简单。
所幸的是,现在看透这一切,还不晚!
想通了,心中的郁结自然也就慢慢散开了来,脸上也微微扬起了笑意,那是释然。
“既然沈总只把我当做下属,那么沈总,您是否忘了我已经辞职了呢?”
当然没有!
辞呈现在还在他桌上摆着呢,人事部没有权限批准总裁秘书的辞呈,只有他才行,他不签字,她就还是他的秘书。
“我不管你究竟为什么辞职,我不批准,你就还是天舜的人,我给你半个小时马上回来,写一份检讨,然后重新上班。”
“凭什么?”林言的语气变得低沉起来。
“就凭我是天舜的总裁,就凭我不答应,你以为你想辞职就辞职吗?你当天舜是你家开的啊?”沈靳城吼道。
林言深吸了口气,忍无可忍,胸中的怒火终于爆发。
第10章
“沈靳城,你还真说对了,天舜还就是我家开的,别忘了,我是你的合法妻子,我们没有做财产公证,天舜也有我的一半!”
“你……”
林言不耐的打断电话那头的男人,“沈靳城,识趣的,就乖乖批准我的辞呈,否则,别怪我公开离婚,把你的身家对半分走。”
挂了电话,不去想也知道沈靳城的脸色。
他气急败坏的将办公桌上的文件等全部扫在地上,本来俊逸的脸,此时竟显得有些扭曲狰狞。
“沈总……”温小婷敲门进来,被沈靳城的样子以及他办公室里的狼藉给吓住了,好半晌才唯唯诺诺的开口汇报,“林馨儿小姐来了。”
沈靳城早已被林言气的冲昏了头脑,哪里还管得了是谁来了,两个字,不见!
“是……”
温小婷下去不久后,沈靳城就慢慢的平复了情绪,他坐回椅子上,微磕着眼,伸手揉着太阳穴,气是出了,可是林言的威胁他却放不下。
不批辞呈就公开离婚?
她当她是谁?她以为他是谁?如果他真的那么轻易的就被威胁到,这偌大的天舜,也不会在他手里越来越繁荣。
想跟他斗是吧?行,他就给她一个机会,这辞呈,他还就不批了,他倒要看看,她能拿他如何。
沈靳城眼里噙着疯狂之色。
另一边,乔楚楚已经到了,问清楚了林言进医院的缘由后,不禁好气又好笑。
“沈靳城知道吗?”
林言轻轻摇头,“我没有告诉他。”
就算是告诉了,也不见得沈靳城他会有什么表示,说不定还会刻薄的来一句‘死了没’?
倒是有够让人寒心的。
了解沈靳城对林言态度的乔楚楚,自然明白这一点,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小言……值得吗?”
林言眼里噙着深沉,似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值得吗?
可能在此之前,还对沈靳城存在着信心的她会觉得值得,但是现在,她可能肯定的说,不值得了。
事实上,对于沈靳城的爱,早已随着他一次次*,一次次冷言相待而慢慢减少,到现在的心如死灰,掀不起一点波澜了。
可笑的是,本该早已看清的事实,现在才看破。
“我放弃了。”
乔楚楚没听清楚,“什么?”
“我说,我放弃沈靳城了,我退出,成全他和林馨儿。”林言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说出口,她才发现,整个人都轻松了。
“小言,你在开玩笑吧?”乔楚楚明显的不相信,作为已经快十年的闺蜜,她们两人可以说是最了解对方的。
林言有多爱沈靳城,她乔楚楚全部看在眼里,说句不好听的话,林言可以为了沈靳城去死。
就是这种深度的爱,现在说放弃,谁会轻易相信?
林言早就料到这般,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很多时候,解释了,结果反而不是自己想要的,行动证明,才是最有说服力的。
她已经有了接下来的打算,出院后,就找律师制定离婚协议,既然这段错误的婚姻纠葛是她开始的,那么也理应由她结束。
乔楚楚陪林言呆到了中午过后就离开了。
林言一个人在医院,却不显无聊,反倒是觉得这是份难得的宁静,所以倍感珍惜,因为她清楚,以后的生活,或许不会平静了。
沈靳城,林馨儿,沈家,林家……光是想就头大了。
……
第11章
翌日,最后一瓶吊针输完,林言准备出院。
不过在出院之前,她先是去了医院缴费前台处,询问前天晚上送她来医院的那个男人的资料,想表示感谢。
秦三!
这是她从前台护士处得到的答案。
这个名字,如此的普通平凡,还真是有些配不上那个高傲的男人呢,林言心想。
那个男人,应该拥有一个与众不同,又不失独特个性与气质的名字才对。
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而已。
这边林言刚刚出院,那边秦三就已经得到了消息,立马禀告了薄冷。
“四爷,您救助的那个女人已经出院了。”
听到消息的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微微低着头,双手在笔记本的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啪嗒啪嗒,俊逸绝伦的脸上面无表情,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秦三缩了缩脖子,恭敬的退在一边,心中暗骂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不就是四爷一时心血来潮救了一个女人嘛,出院就出院,干嘛要禀告打扰四爷?
再说,也没见得四爷对那个女人有多在意啊,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冷淡。
秦三心想自己真是被薄家那些大佬给念叨得魔障了,说来也挺好笑,他效力的薄四爷,也就是薄冷,是京城薄家第二代的四少爷,也是最小的一个,性子冷漠不说,快三十了身边都没个伴儿。
薄家那些大佬们一个个忧心忡忡,就常常在他耳边叨唠,希望他多盯着四爷身边的女性,有合适的,能促成就促成。
这也是他刚才禀告那个女人出院的原因,都是因为四爷突然救她,害他以为四爷是因为看上了呢。
原来还是他想多了!秦三在心中叹气,看来薄家大佬们的嘱托,他这辈子都完成不了了。
薄冷听到了耳边响起的叹气声,眉峰微皱,“你在干什么?”
“属下在想一些事。”秦三回答。
也没盘根挖底,薄冷吩咐:“准备一间总统套房,亦楠晚点会从京城过来。”
“是。”
秦三就要下去照办,刚走到门口,还没开门,身后又传来问话:“医院的那个女人出院了没有?”
“……四爷,这个问题,我刚刚就向您禀告过了,她已经出院了。”
是吗?薄冷微不可及的轻挑眉头,刚才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资料上了,是听到了秦三给他说了些什么,但没有听清楚,想来就是那个女人出院的事吧。
“四爷,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薄冷一挥手,又把注意力放回了事情上,但却没有刚才那么认真了,因为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同时也困扰了他两天。
那就是,他为什么要在意那个女人!
只不过萍水相逢,一时发善心的救了她而已,按理说,往后也不会有交集了,他作何要挂在心上呢?甚至是连她病痛时的坚强,获救时的感激都记得那么清楚。
活了三十年的薄冷,第一次想不通一件事,也是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而困惑了。
这陌生的感觉和心情,让他有些抵触,更隐隐约约觉得,如果不控制现在的心态,后果也许会很可怕。
于是薄冷紧抿着性感的薄唇,硬生生的将脑海里那张苍白,却不失清丽的面容给抛了出去,重新将所有精力集中在笔记本的屏幕上。
可能是被人慰问了,林言在出租车上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尖,暗暗苦笑,就是不知道是林馨儿,还是沈靳城了。
到了西区环山别墅,佣人看到林言不再惊讶,只恭敬的将她迎进去,端茶水和点心伺候着。
“少奶奶饿了吗?要不要我给您做点吃的?”
林言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已是下午三点,想起中午饭还没吃,就点了头,“那就拜托了。”
佣人去准备饭菜的期间,林言便上楼,找出一个行李箱,收拾自己留在这栋别墅的要带走的东西。
不出十分钟,便已经收拾完毕,忽然发现,原来这栋婚房里属于她这个女主人的物件,其实少的可怜,小型的行李箱都没有装满,提起来非常的轻。
也挺好,东西越少,也说明没有什么值得她留念的。
第12章
佣人正准备上楼去叫林言吃饭,就看到她已经下来了,还提着一个行李箱,一副要远行的模样。
“少奶奶,您这是?”
“只是把一些东西带走而已。”林言回道。
她没有说这里她再也不会回来的话,那没必要。
这里作为和沈靳城的婚房,三年,她这是第三次踏入,而沈靳城,更是一次都没有。
所以,回不回来,有什么差别呢?
吃过了饭,林言就离开了,她站在别墅外面,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就转身毫不留念的远去。
然而她刚走不久,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别墅门口,沈靳城从车上下来。
女佣见到他,比那晚见到林言还要惊讶,只因为这个男主人,从来没有来过,这突然的造访,还真是让人措不及防呢。
“少爷,您……您来了?”
沈靳城淡淡的看了佣人一眼,没做理会,直接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别墅,在客厅中央站定。
他打量别墅里的一切,装修精致,富有大气,是他喜欢的风格,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太单调了,除了应有的家电之外,居然没有一样装饰物品。
沈靳城不仅蹙眉,口吻不悦,“装饰摆件呢?”
佣人惶恐的回答:“少爷,这些从来都没有,当初别墅装修好了之后,少奶奶说征求您的喜爱来装扮,但是……”
但是什么,剩下的话,即使不说沈靳城也很清楚。
他还记得,和林言刚结婚的那段时间,她确实问过他想给婚房买什么样的装饰物,但他那个时候是最恨她的,只因为和她结婚,是被她以卑鄙的手段硬让他妥协的,所以只要她想的,他统统都不答应,不理会。
没想到三年来,她还在等他装扮这里吗?
心中划过一丝动容,捕捉不及,沈靳城甚至都有可能没有察觉到,反而摆出一副不屑的态度,“她是不是来过?”
他去了林言住的地方,但是那里没人,所以他想,她是来了这里,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明明是他这辈子都不想踏入的地方,这次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来了。
但这还好,他最烦躁的就是,联系不到她,他居然会紧张,紧张到亲自动身到处找人。
佣人不敢隐瞒,连连点头回答:“是,少奶奶前两天晚上回来过一次,刚才也回来了,不过没多久就走了。”
果然……
沈靳城转身就走,出了门直接上车吩咐司机开车,从始至终,都没有去过楼上,看看那间属于他和林言的主卧。
……
林言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天色渐黑。
她住的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型公寓,这是林氏集团刚刚创立的时候,妈咪送的礼物。
将买回来的菜放进冰箱,林言洗了个澡,穿着一套天蓝色的卡通睡衣来到阳台,开始打电话。
她有些紧张,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人家。
电话通了。
林言首先开口:“秦先生,抱歉,这么晚了打扰您,我……”
“你谁啊?”秦三满头雾水,他本来不想接听这个陌生电话,不过万一想是哪个大人物要拜访他们四爷,所以才接听的。
谁知居然是个女人,看来可能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了他的电话,想傍四爷,还是挂了吧。
就在秦三挂电话的瞬间,林言说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你啊。”秦三想起来了,是四爷前晚在酒吧救的那个女人。
知道对方想起了自己是谁,林言笑开了,这么一来就好说话了,只是她感觉这男人的声音怎么和前晚听到的有些出入呢,错觉吗?
“是我,秦先生,我是从医院前台那里得知您的名字和电话的,为的就是说声感谢,谢谢那晚您救了我。”
秦三哈哈的笑了起来,“林小姐,你要谢的应该是我家四爷,是他救了你,至于为什么是我的电话,是因为他用了我的身份挂号缴费的。”
真相竟是如此。
第13章
林言大囧,脸都囧红了,居然认错了人,难怪声音不对劲,这压根就不是一个人啊!
“抱歉秦先生,我真的……”
“没事没事。”秦三不在意这出乌龙,反倒是认为挺好玩,毕竟像这么搞笑的事情,不是经常发生啊,等会儿告诉四爷,让他也笑笑,虽然几率为零。
此时林言已从窘迫中走了出来,神色恢复如常了,她请求道:“秦先生,能帮我约一下您家四爷吗?我想当面感谢他。”
“这个,我做不了主,要问问四爷,这样吧林小姐,我一会儿给你回消息如何?”
这样好。
林言应下,随即秦三就挂了电话,就去找薄冷去了。
薄冷听到秦三口中的传达后,刚想回拒,一道轻佻中透着吊儿郎当的声音率先响起:“冷四,敢不敢打个赌?”
“什么?”
“我看上你那辆改装重型越野了,以它做赌注,赌这个女人约你见面的真正意思如何?”男人挂着戏谑的笑。
这便是薄冷唯一的好友,萧亦楠。
“真正的意思?”薄冷狭长的凤眸掠过一丝不解。
好吧,在某些方面,智商高的可怕的男人,情商或许不怎么高,反之也一样。
由此可见,上帝还是公平的。
“当然是赌她找你是真感谢,还是真攀附!我赌后者,你呢?”萧亦楠笑的十分倨傲自信,仿佛已经赢了一般,很是得意。
作为薄家家主,薄冷向来不轻易接受别人挑衅,但是真遇到了,自然也不可能忽视,这个赌,他接下了。
“前者。”
他还记得那女人那双绝望中又透着坚强的眼睛,一个拥有如此求生*的人,他相信,品质也绝不会低廉,如果真输了,就当他识人不清。
“爽快!”萧亦楠一拍手,笑的如狐狸般狡黠。
薄冷讨厌他这样的表情,只朝秦三点了下头,“后天下午两点帝国酒店。”
“是。”
林言接到了秦三的回电,得知他口中的四爷答应了,心下大喜,一边想着要准备什么谢礼,一边转身回屋,在阳台吹了一会儿风,有些凉了。
就在她刚走进客厅的时候,卫生间里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林言笑容僵在脸上,“你怎么来了?”
“我的妻子在这里,我有何来不得?”沈靳城这样回答。
林言感到胃里一阵翻腾,妻子这两个字,从这男人口中说出来真恶心!
“你刚刚,在给谁打电话?”
还说的那么开心,脸都笑烂了。
沈靳城才不想承认自己是不舒服女人对别人笑的那么灿烂,对他却永远都是中规中矩的客气。
届时的沈靳城已全然忘了,当初的‘婚前协议’是他制定的,其中有一条就要求林言不许对他露出太过的笑容,说是看了就烦。
久而久之,林言自己也已经习惯了对沈靳城保持各种客气。
“和一个朋友。”林言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热络,那完全是对一个陌生人才有的口吻。
沈靳城听的出来,虽然不高兴她的态度,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当她还在为前两天的那一巴掌闹别扭。
而对于她口中的朋友,沈靳城也没刨根问底,他清楚她的交友圈,无非就是乔楚楚罢了。
念及此处,他心里的不舒服才逐渐消散,只归于无。
结果就是没有话说了。
场面一时间诡异又尴尬,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若有若无的响在空气里。
明明是夫妻,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这种生疏感,沈靳城意外的感觉自己不喜欢,想说什么打破这份安静,却又不知该从何而说,斟酌了一会儿,才憋出个你字。
恰巧,林言也刚好开口:“你……”
默契的撞到一起去了。
第14章
沈靳城心下突生愉悦,面上却不显露丝毫,依旧还是板着张脸,看谁都是不放在眼里的倨傲,“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时间不早了,你什么时候走,我要休息了。”林言看着男人的眼睛,说的毫不客气。
言外之意,就是下了逐客令。
沈靳城脸一沉,“你在赶我走?”
“难不成,你要留下来?”林言反问,随即嗤笑的哼了一声:“沈总,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晚上,你说的话吗?你说跟我住在同一屋檐下宁可去死,你想打自己的脸不成?”
沈靳城气的俊脸又红又黑,却又无可反驳,只因为他当初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他自尊心很强,向来言出必行,自然做不出打自己脸这种事。
可是就这么走了,又有些不甘,冥冥之中,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说,如果就这么走了,未来恐怕会后悔莫及。
所以……
这时,沈靳城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犹豫。
他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馨儿’两个字。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沈靳城温柔的接通电话的同时,居然将扩音外放。
这么一来,林言也可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靳城哥哥,你在哪儿?佣人说你有事出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啊?”林馨儿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娇嗲,对男人来说还真是酥到了骨子里。
林言却听得一身鸡皮疙瘩,忙给自己倒杯水冷静冷静。
而用眼角余光观察她的沈靳城竟觉有些刺眼,因为他没有从她那里看出一点意料中的妒忌,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于是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林馨儿,态度都变得冷淡了几分。
“我马上回来。”
“那太好了,靳城哥哥,你赶快回来吧,我做了好多你最爱吃的菜。”
“知道了。”
收起手机,沈靳城朝林言冷眼一瞪,带着火气离开,把门砰地一声甩上,门框都在震动。
“神经病!”林言轻啐了一句。
她现在觉得沈靳城就是个神经病,不陪林馨儿跑来她这里,什么正事也不说,问些有的无的,还发火摆脸色。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看明白了。
那就是沈靳城对林馨儿竟然会有冷淡的一刻,他们不是爱的很深吗?爱的只能容下彼此吗?
怎么她刚才看到的,却不是那么回事呢。
沈靳城对林馨儿的爱,或许没有以往她看到的那么深。
当然,这都是她的猜测,究竟如何,还得证实。
林言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走进了房间。
*好梦。
第二天,林言去了沈靳城的天舜集团。
昨晚她忘了问他究竟有没有批她的请辞,她只好亲自来一趟问个清楚。
“林秘书,早上好”
“早上好。”
一路上都有人向林言打招呼,就如她还在天舜上班时一样。
看来人事部没有公开她离职的消息啊。
也就是说,沈靳城可能也没有批她的辞呈。
念及此,林言到人事部一问,果不其然,她想不通沈靳城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乘坐电梯来到十九楼,林言直奔总裁办公室,刚走到门口,温小婷从里出来,看到她有些惊喜。
“言姐,你终于请假回来了。”
“请假?”
林言恍然,原来这就是沈靳城给她找的这两天不在集团的理由吗?
“对啊,沈总说您家里有事,所以请假了。”
“这样啊,那我去找沈总。”林言笑了笑,推门走进总裁办公室里。
沈靳城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握着一只精美的钢笔,正在批阅各个部门交上来的文件,神情极为严谨认真。
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有吸引力的,沈靳城也的确有这样的本事,以前她也会对他犯一犯花痴。
“不敲门直接进来,谁给你的胆子?”沈靳城不悦的皱着眉头轻声呵斥,以为是助理。
直到林言出声,他才愕然的停笔抬头,“是你?”
第15章
“是我。”
沈靳城轻轻挑眉,往椅背上一靠,环着手臂,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眼神噙着不屑,整个人一派高高在上和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傲世轻物,“这么说,你想通了,想重新回来上班?检讨呢?”
他伸着手索要,那表情是认定了面前女人妥协的得意。
林言对他的自以为然感到厌烦,也没卖关子,直接就说了来意。
听到女人竟然不是回来上班,而是来问辞职有没有批准的,沈靳城楞了一下,之后便是恼怒。
“林言,你耍我玩呢?”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大大的破坏了他的俊美,竟显得有几分丑陋。
林言轻摇着头,毫不惧怕他生没生气,淡然自若的轻启红唇道:“我从来没有耍你的意思,是你永远都认为我不对,我也没有心情辩解什么,沈靳城,我只问你,批还是不批?”
“你这是警告,还是威胁?”沈靳城黑着脸。
“都不是,我只想求得一个解放罢了。”
解放这段错误的婚姻,解放这无厘头的三角爱情,她真的累了,失望了,现在的她,只想要自由。
沈靳城起身,迈着相同大小的步伐走到女人跟前站定,像上次一样飞快伸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面对他。
这是一种代表着征服的姿势,能彰显强大,也能满足虚荣。
沈靳城无疑是非常爱用这姿势的,他喜欢这样居高临下的看人,也享受别人仰视的看他。
“你说,你想要解放?”
林言能够清楚地闻到男人身上传来的古龙香水的气味,曾经这是她最眷念的气味,现在对她来说,却像是毒药一样,只想逃离。
挣脱沈靳城的桎梏,林言木着脸退后了两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直视着他的眼睛。
“是,我要解放,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当初是我一时冲动威胁你和我结婚,但是现在我想通了,既然你对我没有感情,那我们就离婚如何?你我嫁娶各不相干!”
她说的十分真挚,让人听不出来一丝掺假的部分。
这说明,她是说真的,她真的想离婚。
沈靳城气极反笑,“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无耻的女人,一时冲动?你的一时冲动让我烦躁三年,让馨儿痛苦三年,现在你想离婚?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对,但是……”
“没有但是!林言我告诉你,结婚是你开始的,但不见得离婚也是你,这婚,我不会离,你的辞呈,我也不会批。”
林言慌了,如果离不了婚,她就还要夹在沈靳城和林馨儿中间,辞不了职,她就还要时刻面对着林馨儿的各种刁难和陷害。
这样的日子,她厌了,她想开始她自己的人生,不想在围着一个男人打转,把自己过成一个木偶。
所以,她一定要离婚!
“沈靳城,我也告诉你,这婚,我是离定了,不信我们就走着瞧。”
“那你就试试。”沈靳城面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般狰狞。
这个女人有几斤几两,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她想离婚?门都没有。
当初敢算计他和她结婚,就要做好永远被他报复的准备。
目光所及到面前男人眼里闪过的那丝阴冷,林言心中一紧,拳头不自觉的捏起,保持着最高度的警惕,同样的,她也了解这个男人。
他很优秀,也很完美,但同时也有缺点,那就是心胸狭义,为人阴鸷,而且睚眦必报。
她算计他结婚这件事,他会记一辈子,现在她坚持离婚,他铁定要对她展开报复。
可是不管他的报复有多猛烈,也改变不了,她要离婚的决心。
林言走出沈靳城的办公室,径直往电梯那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