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凌晨一点多,已是深夜,天气很好,有星星在闪烁着。六月的季节,火车上的温度恰好,有些稍微的摇晃,榆默早已习惯半夜两点睡觉,这会儿是睡不着的,再加上车里的环境,更让他睡不下去。
这是他乘坐火车,从家乡呼和浩特到长春的第一夜,两天两夜的行程才刚刚开始。
跟沈戚在QQ上说过晚安之后,他依旧是难眠,手机还响着沈戚为他唱的七里香,一遍遍又一遍的循环着,不知魇足的想要记住只属于她的声音。
火车里及其安静,榆默虽然带着耳机但还是不由自主把声音调小一些,怕的惊扰别人休息。
他的位置靠窗,稍微伸头就能看到星空还有火车曾走过的铁路,想着远方的她,如此美好的夜晚,她是否在睡梦中浅眠?亦或者同他一般想念?
这样盼着,想着,倒也是睡下了。
大抵是清晨四点左右,天刚刚蒙蒙亮,火车不比家里,榆默醒的仓促,睡得也不是特别安稳。
从前他总认为阳光温暖和煦,今日却觉得苦恼,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更,眼花缭乱,开始期待目的地的美好,显然,榆默想的似乎更久远了些。
洗漱完之后,榆默在火车里打算吃早餐,他准备吃的过程中,却找不到可以用餐的地方,睡觉的地方本来就少得可怜,车厢里相对来说很是拥挤,但在窗前有两只可以看风景的小板凳,有些凄凉的视觉感又觉得有些难得。
他的早餐是自己先前在外面买的纯牛奶还有全麦面包,火车上的食物太过昂贵,而且也不划算,其实说白了就是平日里最普通的食物在火车上价格也会变得意外的高。
大概是早上8点左右,榆默无事可干只能在车厢里瞎逛,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无奈又可悲,最终还是决定在自己的榻下,玩着手机里仅有的一两个单机游戏。
因为火车是经过了山地的部分,手机是基本没有信号的,也就是说手机拿在手里除了玩单机游戏,其它都做不了。
火车上的生活总是枯燥乏味的,他感到有点沉不住气。略显修长的手指灵动地划过屏幕,游戏的声效,在此时,榆默却觉得是一首动听的歌,权当无聊的消遣。
经过21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手机勉强才有了信号。经过的地方大多数为草原或者荒漠,很是枯燥的样子,但天上的白云还有蓝天搭配起来,感觉很赏心悦目,至少在旅途中不会太过无聊的一点。
好不容易到了信号好一点的地方,他迫不及待的点开QQ,想要和远方的她取得联系,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她。
车窗外的风景也随着火车的前进而逐渐更换成绿色。应该差不多到达锡盟,已经可以看见一片苍茫的草原,牛羊成群,比起之前的黄沙赏心悦目了许多。
手机屏幕亮了,一定是有人给他发信息,他以为会是她,结果却是微信里推荐游戏的垃圾信息,莫名有种摔手机的冲动,可是他忍住了,因为这是他和她唯一能够维持的方式,没有之一,而自己所能理解的,对她,是单纯的爱恋。
在等待的过程中,时间渐渐消逝。旅途的疲惫终于在此刻得到了解放,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睡着了。直至下午4点多临近5点,榆默才从梦乡中醒来。
太阳开始西落,余晖洒在大地,仿佛染了一层金色的光。远处的山头还有几只晚归的鸟,云彩也变得热情似火,尽情的在天边燃烧。
而火车也已经接近了东北,可以看到成片的白桦林,苍翠又笔直,坚守在东北地区的边缘。
过了一个小时,车厢里响着乘务员甜美的声音“火车即将到站,请各位乘客注意拿好自己的行李,火车即将到站……”
榆默看着自己的位置默不作声,把行李箱拿在手中,不紧不慢的出了火车,看着前来给别人接风众多陌生的脸,他迷茫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再没有人为他接行李和嘘寒问暖,从此,他要开始孤军奋战。,可是为了未来,他甘之如饴。
和工作单位取得联系后,榆默就匆忙前往宿舍,没有多余的逗留。宿舍里条件艰苦,虽有无线网,但信号及其不好,上岗第一天,就被叫去体检帮忙等繁琐的工作,忙碌了几个小时,才得以清闲。
晚上11点多,宿舍里其它舍友都已睡着了,他秉持着熬夜的好习惯,依旧是不眠,还好,他有沈戚陪着他。
他和沈戚,她在海南而他却在呼和浩特,一个是南方人,一个是北方人。看似毫无交集的地方,在爱情面前擦出了火花。
四年前QQ正开始流行,男男女女在网上聊的热火朝天,在群里盛行起文字游戏,还有管理游戏的机器人,由于一次偶然的机会,沈戚受邀进入群里,却安安静静的在群里只知道签到,怎么玩儿的都不知道,在几千人中,这么菜鸟的她是毫不起眼。
而当时群主发布了一个情侣任务,沈戚糊里糊涂的也就跟在游戏里成了游戏伴侣。
两人就此日久生情,从开始的相识,相知,相恋也不过两个月时间,直至今日,已四年有余,都说网恋最不靠谱,而在他们两个有情人面前却是最久远的相处。
两人就是家常的聊天,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温存着也就过去了,凌晨一点多,互说晚安之后榆默就关掉了手机,可脑海中却回荡刚才两人聊的一段话,让他感觉到尽管身在异乡也会很倍感幸福。
“我昨天晚上失眠了,今天好困呀”
“怎么了?没有睡好吗?”
“那是因为我担心你过的不好呀。”
“我没事的,你放心读书。”屏幕外的榆默早已笑开了花。
夜已深,情深的人正在甜美的梦中静眠,而日初转醒,开始一天的辛苦忙碌,日复一日……
一年时间飞逝而过,沈戚修完了学业准备从家乡跨越海峡前往长春,不过首先要去的是榆默的家乡呼和浩特,她想体会他坐火车的感觉,想感受他一路的艰苦,然而,这不过是想想。
因为榆默不让她坐火车,一路的颠簸长途跋涉,他舍不得让她受苦,这样他会心疼,而沈戚也会体谅他的感受从而去心疼他的心疼。
想起一年前他刚去长春的那段时日,他们本来就是网恋,不过换个地点,可这一换,竟然是天南海北,心底里泛着苦。
再加上榆默是去工作的,每天陪着的时间也短了,沈戚有时觉得自己是熬不下去的,这样苦的恋爱,不如早结了好。
四年多的感情,说不深是骗人的,沈戚也是熬着过了一年。如今学业修成,分手的事早已忘却,一心就只扑向他,还好,她和他没有放弃。
沈戚去长春的事并没有打算告诉榆默,她想给他一个惊喜,她把自己还有一把吉他一起用邮递的方式寄给他。
记得快递员拿快件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这么大的快件从海南寄到长春,是有多闲得无聊啊。”
沈戚躲在箱里偷笑,之后一个星期的生活不是特别的愉快,不见天日又一路颠簸的,闷得厉害。
虽然带了一点食物在箱里,但这食物也只足够支撑3天。
第四天时,她只能自己爬出箱子,犹记得当时那个快递员的表情就是一脸蒙逼,沈戚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当时好像是到了重庆什么的,关键那个地方她也不认识,幸亏身上带了足够的钱,一顿吃食过后,她才跑去买了机票,但那个时候正巧是旅游的旺季,机票什么的没预定,根本就买不到。
她认命的买了一张火车票,大概是一天的路程就到了。
火车上,别人都是一大堆行李物件,只有沈戚是自己一个小背包还有一把吉他。
火车经过山间水路,黄沙荒凉,但对于从未涉足大陆的沈戚,很是稀奇,可她却根本没有心情认真观赏,因为她的心里全是那个也曾真正谋面的榆默,心下一阵感叹。
过了一段时间,窗外的颜色变换,一片蓝到底的天宇还飘动着纯洁的白云,青绿的草原上牛羊成群,这些景色,像极了小学课文里学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对她又是一个新奇的景象。
看久了的话,在火车上真的是很无聊,她轻轻拨弄着吉他,在车厢里哼起了七里香。
“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人听见,车厢里回荡着她的歌声,引来不少乘客注目。
一曲唱完也不过四分钟时间。人们纷纷鼓掌表示赞扬,并要求她再来一曲,和人们慢慢熟络起来,旅途这才开始变得有趣。
一整个下午,沈戚连连唱了好几首歌,给车厢里带来了欢乐。
时光短暂,她睡过一觉就到了地方,在站台给榆默打电话让他来接她。
榆默接到电话愣了一小会,这才匆匆赶来,见到风尘仆仆的沈戚,一把拥住。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呀?”
“不是不是,你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我好来接你阿?”
“嘿嘿,这不就跟你说了嘛。”
“你阿……”
沈戚轻轻回抱着他,轻轻的的笑着,
“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阿。”榆默拥着他在火车站的椅子上坐下。
“那我开始喽?”她用着极其温柔的嗓音开始慢慢弹奏。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我接着写,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在歌的末了,她说。
“榆默,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