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姥娘摔着了,爸爸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在去往医院的路上
我和对象立马赶去医院,当时想的最坏的结果是骨折,那就得从好强姥娘的自理生活转移到子女伺候的生活
拍完片子确认完骨折,我在拿姥娘的身份证去办一些事项时,看到姥娘是1933年生人,数字的映入,让我意识到她身体不再是平日里看到的硬朗,也是这个数字,让我相信她此时此刻的淡然
但此时我完全没有想到死亡,认为它只是一场意外的外伤
等到大夫不建议冒险手术,等到妈妈给我讲和姥娘年龄相仿甚至小很多岁的长辈,好好的,摔着后没几个月人就不行了,我意识到与姥娘的见面很少很少了
姥娘还是倔强着的,清晰地回忆着两小时前的事情,埋怨自己的不小心给孩子们添麻烦,还要花不少钱,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摔得这一下,可能会缩短她本来要活的长度,不过我觉得经历将近一个世纪的人,她会有自己的敏锐与感知
很巧的是,昨天下午听到一段面对死亡的播客,今早上把它听完,一个听起来温温柔柔的女生,讲述着自己妈妈得糖尿病,一种常见病,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从抗拒治疗、病情加重、瘫床后的“久病床前无孝子”、到临走前独处交心、后事料理
我没有觉得很丧气,也没有觉得很恐惧,觉得一切都太正常了,病人疼痛后的坏脾气、照顾人的不耐烦、人死后的忙前忙后……
我看似很理性,可昨天我没怎么睡下,今天精神也有些恍惚
在想应该给姥娘买些什么,应该怎么让她减少点疼痛,怎么让她别害怕,怎么让她接受被人照顾,怎么让她舒服一些,然后我觉得我能做到的很少很少
我觉得我可以做到的,在每一次与姥娘的见面时,都要是积极的,顺从她的,温柔的
我应该感到庆幸,她留给了我们最后相处的时间,让我,起码在我这,她能感到一些美好
所以姥娘会在哪天离开我不那么重要了,好好在这段时间里,整理好自己心情,去面对姥娘,从现在起,就好好做好道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