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过半了,和他又是半个月未见。想念。回来的时候,用试纸测了一下,只有一道杠,不知道是否准确,希望早上醒来再测一次,也是这样的结果吧。
这个孩子诞生得很不妙,如果它诞生了的话。即使它的父母会很爱它,很爱。可是还是得去杀死它,借别人的手。让我想到东野圭吾一本书里的故事,一对高中情侣意外有了孩子,他们待它出生以后,杀死了它。他们成了凶手。他们把它埋在日本著名的自杀树林里。那里很容易迷路,也很容易想要在哪棵树上吊死。人一旦狠下心来的时候什么都熬得住,反而苦难成了平淡,平淡倒成了惊妄。幸福,幸福更是梦境,风一吹就睁眼的白日梦。
近来情绪又平静下来,只是奇怪心中为何如此寂静。前段时间荒芜的心情像被什么东西耕种了一样,只留坑洼的路面,飘荡的芦苇消失不见。像飘在空中,又像是沉在海底。说不清道不明。偶尔黑夜里摸摸自己的肚子,腹部的地方,感到有微微隆起,它是否生长下来了呢,是否在湿滑的胎盘里慢慢成长,每一个细胞是否在跳动,在诉说呢。有时毫无感觉,对它的存在不慎怀疑。它到底存在吗?我感知到的它的存在究竟是真实的存在还是我所感知的?不得而知。
想起一件奇妙的事。我脑子糊涂,老是会想一些天马行空的东西。高三的时候,弄懂了一点性,于是老是在猜想自己是否怀孕,是否有了孩子,更奇妙的事,还问过好多人,我说,“嗳,我的肚子好大,这段时间越来越大了,我怀孕了吗?”他们多半用或疑惑或惊乍的眼睛看着我,觉得我脑子烧坏了。高三体检,女医生的手在我肚子上浮游,冰凉的仪器触碰到腹部的皮肤,微微发痒,有些针刺般疼痛。躺着的那一分半钟,我在想,要是我检查出怀孕怎么办,我是不是有了小孩子呢。
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
如今是真正面临这些问题的时候了。会有一个小生命在我的肚子里酝酿吗?我摸着它,它感受我。可是,它即将会被医生的手或者是我的手杀死。它活不了多久了。我想在今夜为它祈祷。
主,请不要让它降临在世上,我们犯的错,希望由自己承担,而这个生命是无辜的;主,如果它已降临,请宽恕我们的罪过,我们愿用自己的身心疼痛换取它短暂的这一世,换取它来世的长久幸福。
主,赐我今夜的好眠,如果它在,也赐它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