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空,(5)

文/大房子

周坤还记得上次坐火车的时候是已经是在一年之前了,那个时候正是他来到这个城市工作两年的时间,前一年他没有买到回家的票,而后一年经过他的精心盘算,终于破天荒的抢到一张回家过年的火车票,也终于经历了一次那如排山倒海之势的春运。

火车在漫长的铁路上匀速行驶,车窗外面是铁路两旁不停变换的风景,而铁路附近的光景要比周坤住的郊区还要荒凉。正好坐在靠窗位置的周坤望着外面,他看到最多的就是一棵又一棵迅速移动的树木以及一片又一片非常相似的荒地和长势繁茂的耕田。

车厢里面坐满了人,周坤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火车里永远都是坐满人的,它不像公交车那样有的时候座位空空,这座无虚席的火车好像是在告示着人们,它是在人们心目中是最可靠的一种交通工具了。周坤好像忘记了是从哪里听到的这句话,大概是自己的母亲说的吧,大学的时候周坤从学校到家里的往返交通工具最常坐的就是火车。以及当自己放假了要出远门旅游的时候也要坐火车,他从来都不坐大巴,因为母亲曾不止一次对周坤说过,汽车很不安全,坐火车最安全了,以后不管去哪里,到什么远地去,一定要选择坐火车。后来高铁开通后,人们坐火车的现象更加普遍了,尤其是高铁,那时候坐高铁仿佛成为了一种时尚,快捷而又方便的高铁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如果它的价格和普通火车一样的话那就更完美了,周坤想着。

接近七个小时的车程对于人们来说更像是一种煎熬,刚坐上去的时候,车厢内一种比较舒适的乘坐环境,车窗外一系列新鲜的风景,再加上列车上各种各样比较有意思的人让周坤觉得这一切事物都充满了新鲜感。可是不断随着时间的积累,烦躁的感觉也慢慢的袭来,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周坤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屁股逐渐变得异常沉重,窗外的风景也已经失去了它新鲜的格调,总之,一切都变得那么无聊和烦闷。

周坤戴上了耳机,播放着那首他认为最让人感到活力四射的歌曲《我的天空》,南征北战音乐团队的声音传到了周坤的耳朵里,摇滚风格的音乐让他立刻感觉到一阵精神抖擞。我的天空放完后接着一首苏打绿的小情歌传到了周坤的耳朵里,较为轻缓的音调,抒情的歌词,和苏打绿他那特殊的嗓音让他又感觉到了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间,在几首歌曲的催眠下,周坤已经开始打起盹来,慢慢地竟然熟睡了过去,他很快趴在面前那张放东西的小桌子上,萎缩着身体,不省人事。耳机还放在他的耳朵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跟自己没有了关系,在他此时的大脑里只有轻缓的音乐,只有音乐催生下的感情,只有连绵不断的睡意。坐火车的时候,睡觉似乎成为了周坤必做的事情,从大学时代开始他就频繁的坐火车,不管是去哪里,也不管是在什么时间段,只要坐火车他都会睡上一段时间,睡多睡少已无所谓,反正他都要睡上一会,就像一日三餐要吃饭那样很平常。不是说周坤很贪睡,而是他已经养成了这么一种习惯,火车上似乎很适合睡觉,只要坐在位置上的时间长久了,无聊感和困意就会袭来,这样总会让人感觉到昏昏欲睡,反正周坤有这样的感觉。

火车在路过不是很平缓的铁路时,或者是遇到很弯曲的路段时总会有些晃动,而周坤正是在这个路段上被晃醒了。他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而耳朵里的耳机正在播放着周杰伦的歌曲,那是种快速的语调,劲爆的音乐,他也许是被这首音乐给催醒的也不一定。手机上显示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还有两个小时火车就要开进站点,此时的周坤已经睡意全无,他无聊地拨弄着自己的手机,开始浏览起手机上的新闻界面,虽然他不是很关心国家的大事,可是他对新鲜的事物总能充满好奇的感觉。浏览完新闻他又点开了微信,发现一个新的微信群拉他进去,他点开那个微信群发现这是由班长唐晓健建的。他们的大学时代是信息非常发达的时代,各种手机电脑都已经是很平常的东西了,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聊天工具,周坤和他的同学们用的最多的两种就是微信和扣扣,那个时候周坤加上了班上所有同学的扣扣和微信,使用之广都能比得上手机短信。大学毕业之后,同学们都为了各自的打算和理想而四分八散,以前存的手机号是换了又换,唯独这个微信和扣扣是不会更换的,所以从某一方面来说,扣扣和微信也加强了我们和同学之间的联系,是一种不错的聊天工具。

群聊里已经是热闹非凡了,老班长唐晓健在群里不断地催促着,各位大神同学也在调侃,真的好热闹,周坤的嘴角上浮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各位大神们都到哪了?”这是唐晓健刚开始在群聊里发出的话题。

“大班长不会到了吧,催的这么急”

“怎么可能呢,班长公务这么忙怎么可能到的这么早。”

“就是就是,班长班长我好想看你打篮球。”随后发出一个可爱的表情。

周坤清楚的记得,这个说想看班长打篮球的女孩叫李惠圆,是一个长的不错的女孩子,可是缺点就在于她一点都不淑女,相反还很花心。

“你个花痴女,不要无视班里的其他的男生们,你若再如此造孽下去,老衲就降伏了你。”群聊里的同学刘鑫广说出这一番话后惹得周坤一阵大笑,他随后再后面追随着:“就是,你这个小妖精,真的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让那个刘和尚降了你。”

李惠圆好像很是不服气,她在群聊里立即说:“周坤你就别白白了,你的夏姐也要去聚会,看看她怎么降伏了你吧。”

随后好多人在李惠圆这句话的后面打出了哈哈两个字,像是在排队形,一个哈哈接着一个哈哈,像是在开玩笑,也像是在讽刺着什么,就在周坤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这么多的哈哈终于止于沈夏天发的一个愤怒的表情上。

“护犊子呢夏姐。”

“哎呀,干嘛这么保护人家周坤啊。”

“我靠,沈夏天你在干什么,我会吃醋的。”

……。

各种玩笑的语气和逗笑声出现在微信的群聊里,虽然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聊天工具,可周坤真的感觉到他们像是在身边一样和自己有说有笑的,真的是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和大家这样说笑了呢。

周坤看到沈夏天发的那个愤怒的表情之后突然就不知道该在这个群聊里说些什么了,就好像是被人堵住了嘴巴一样,想去说却没有能力去说。如果说在整个高中的时代里面,每个人都会碰上自己的初恋或者是最喜欢的女孩子的话,那么周坤那个真命女子大概就是这个沈夏天吧。

周坤不再看群聊里的内容了,他重新戴上了那个耳机,在轻柔缓和的音乐背景下自己的思绪跟着这趟火车,驶向了自己的的记忆深处,驶向了自己阔别已久的高中年代。那个沈夏天是周坤高一时候认识的同学,应该是说周坤整个高中年代认识的第一个女同学。高一安排座位的时候是根据个子的高和矮来安排的,而周坤正好被安排在了沈夏天的后面,那时候的周坤腼腆不敢说话,在女孩子面前更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一样启齿难开。

两个人的友谊是从一支钢笔开始的,那天上课,因为沈夏天没有带笔就向周坤借了一枝,周坤把自己那只刚买好的还没有用过的新钢笔借给了她。就是从这个起点开始,沈夏天不停地向周坤借东西,而周坤也很乐意借东西给这个沈夏天,相反地如果周坤需要她去帮忙,她也很乐意去帮助这个寡言少语的周坤。

那个时候的周坤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面前这个沈夏天给迷住了,反正沈夏天的那副打扮和样子让周坤感觉这是全世界最干净和漂亮的风景了。沈夏天有着一副略显肥胖却洁白无比的脸面,可就是这副脸面能让人感觉到她非常的可爱。不胖也不瘦的身体,宽广的额头略微娇小的下巴,浓眉的大眼,厚而密的马尾辫,就是这个景象让周坤感觉到了心动,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可总归是一种美好的欣赏感。

如果说一个人的外表不足以给人留下足够深的印象,那么沈夏天的性格和她对周坤的所作所为更是加深固了周坤对她的印象。

沈夏天的名字充满了诗意,让人感觉到她一定是一个很乖巧和温柔的少女,可是她就是人不如其名,因为她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女汉子。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她总是欺负周坤,而周坤在她面前总是扮演着一个弱者的形象。

不禁会有人问了,有病吧,既然沈夏天欺这么负周坤,那么周坤干嘛还对这个沈夏天抱有好感。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这种所谓的欺负其实就是小打小闹,在利益方面,当然沈夏天不会给周坤什么好脸色看。可咱把话又说回来,人家怎么也是个女孩子,好多问题上周坤真的不会好意思和她去争执些什么。渐渐地沈夏天似乎把握住了周坤的心理特点,于是她破城拔塞,很快就击溃了周坤心理防线。而周坤呢,苦逼到每次都败在了她的淫威之下,更是有苦说不出、有愤无处泄啊。

其实,这样的一种关系是非常微妙的,两个人经常发生口角,也经常打闹,可到了最后也往往是一笑而散。虽然有几次比较激烈,双方发生了较为严重的争吵,可这并不影响两个人的最终感情。逐渐地班里的人似乎看到了这两个奇葩的存在,于是就上演了一场高中时代经常发生的闹剧,几乎是班里的所有的同学都会拿这两个人打趣,身为女汉子的沈夏天有的时候感到不厌烦了就说:“怎样,我和周坤就那样了你又怎样。”这让周坤真的是叫苦不迭。

其实高中时代有一半的真实是从同学间无聊的玩笑开始的,所谓乱假成真,在那样的一个环境里,就连周坤自己也感觉得到真实的味道。可不管怎么样,腼腆而又缺乏交往能力的周坤是做不出这种以假乱真的事情的,直到,直到时间长久了,他开始对沈夏天有好感了他才发现,大家都高中毕业了,大家都已经四分八散了。他开始想念,想念那个高一时代同学们开的玩笑,想念那个高一时代不断跟自己打闹的沈夏天,然而这又有何用,一切都只是当初而已。

耳机里又传出了苏打绿的小情歌来,周坤微微眯起双眼,他的心在跟随着这个旋律跳动着:也不知道沈夏天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她工作的好吗?她生活幸福吗?还有她结婚了吗?如果她结婚了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呢,如果她对自己的婚姻是感到幸福的,或许我会为她而感到高兴吧。

火车迅速地行驶着,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达周坤高中生活过的地方了,此时他的心里是异常忐忑,他不知道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他的高一同学,他不知道他的同学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至少不要像他一样就好,他也不知道同学们的模样都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外貌也许会有变化吧,已经过去八、九年了,见了面不会有什么生疏感吧,哦对了,见到沈夏天我该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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