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心里好几周的,泡个美肌温泉的盼望的周六,终于阳光地来了。由于周五例行似的失眠,九点半钟才起来床。嗯,果然好天。没有风,你知道在这个地方没有风已经多么难得。阳光美丽,天空不算很蓝但是干净。生命里这样的天气是平常,也是小小的好运气。
照例是个洗洗刷刷的周六早晨,却错过了可以感到巴士的时间,一天只有六趟巴士呐,多么玄。但是没有关系,我溜达进图书馆来,无意间翻看到向井万起男的两篇散文,描写勇敢的女性。哪有什么真的错过,只有你愿意,你就可以时刻快乐做自己。
乘一站电车,等来了准时的巴士。干净的巴士。取了整理券,坐下。同时搭这趟车的,不过是一个年轻男人,加上两个老人。除了东京,名古屋,大阪,还有每个县里有那么几个大城市,有点像中国城市里那么人多热闹。其他地方,人少的吓人。
不过20多分钟的车程,就到了目的地。坐到终点站的只有我一个人。
指示标志总是很清晰,我并不担心找不到。对,真砂馆。背山,远看就是一户普通的两层小楼。土黄色的外墙,低调极了。走近了,自动门开启,立即感受到馆内一丝不苟的陈设布置。这里并不是专门供人来泡温泉的,忘了说,这是一处旅馆,所以大厅没有设置放鞋的柜子。可以看到摆了两双鞋子,说明现在在里面泡汤的,也不过两个人呢。
听见有人来,一个妆容精致的前台接待出来了,我问:“请问,现在是否可以泡汤呢?”她很客气地答:“可以,1000日元,一个小时。”我点头表示同意。交了钱,她问是否有贵重的东西需要保存在前台,我讶异了,里面难道没有柜子存放?得到肯定答复后,我给了钱包,手机和手表给她。她装进一个简单的没有封口的袋子。瞧,陌生人之间的信任也可以这样。我竟不曾数过我交给她的钱包里,有多少钱。
按照她刚给的指示,我一路走,竟碰不见一个人,乡村地方,又静得怕人,馆内陈设,处处可见的精心设计,洁净得没有一丝杂乱,我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鬼片。日本那么喜欢拍鬼片,不是没有环境依托的。
终于按照墙上的指示走到大浴场,依旧是空无一人。在更衣室--所谓的更衣室,就是放了一排柜子,每一个格子间放一个框,放衣服跟随身带的东西,泡完温泉后,还回到这里来,穿衣,吹头发,化妆--我快快地脱了衣服,扎好头发。
这里只有一个正方形,一个长方形的两个槽,没有露天温泉--客房是有带半露天温泉的客房的。这里也依旧只我一人,我仍快快地冲洗了身子,浸泡到清澈的温泉里。我迫不及待地摸摸我的手我的脚,咦,美肌温泉呢,并没有那么滑溜溜的感觉,但确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身子很快泡暖了,我静静地让身子轻轻地漂浮在泉里。
也许是蒸汽凝聚在天花板,不时地有水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滴入温泉的,就脆脆地一声响。在俩槽间,一个大理石雕刻的观音,手捧着一个碗,盘腿坐着在一个小池子里。碗里有水细细地流来下,像一线小瀑布。
泡不多久,进来另一个女孩,胖乎乎的身子,白白的肉。开门时,她用毛巾遮着,微微鞠了下身子,算是礼貌招呼过。她很认真地洗过,也在这美肌温泉里静静地躺下。彼此没有任何交流。
泡不大一会儿,我在长方形里躺着,胖胖的身子在正方形里。突然听见正方形地下起了动静,那声响,就像在箱根大涌谷地底下传出来的声音一样。然后白色的泉不知从哪个角落涌出来,很快就染白了整一个缸。哦,我想起来了,这个槽取名叫白莲汤。原来如此。我十分惊奇,又不跟没见过世面似的马上跑过去一探究竟。那个身子却很快离开。我马上过去,地底下突突声音,不知道什么在躁动似的,奶白色一波一波地涌出来,虽然池子里的水不见得上涨,观音池里却开始铺散开几线小瀑布。这奶白色,也并不浸染到隔壁池去,确实有很好的排水系统吧。
在奶白色里,无数的气泡开始贴在皮肤上,像无数的小鱼在咬,是气泡在按摩皮肤呢。
这是一次特别的泡汤经历,也是一次美肌泡汤,我的皮肤是有点过度角质化症状的,这样的单纯硫磺泉很适合我。以后说不定常来,毕竟三个月后,在樱花凋落的时节,我就会离开。我知道,我一定会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