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添一抹岚
熟悉我的文友都知道,我常会写写关于美食的文字。于是,文友酒瑶饭袋向我推荐汪曾祺的书,说他关于饮食的文写得很好。
之前在简书其他文友的文中也曾看到过对汪曾祺的评价,我亦曾在经典重读专题中看了他的《五味》。发现,他笔下文字,亲切,直白,文中所描述的人,物,地方,吃食习惯,岂止五味,可说人世百味不为过。
后来,文友滋小然问我最爱哪个作家,我答她,似乎没有。后来想想,我答道,我倒想看看汪曾祺的,颇多文友对他极推崇。
于是乎,我去当当那,忙活一小会,挑了三本书,其中两本,是汪老先生的《人间滋味》、《草木春秋》。《人间滋味》,顾名思义,是以美食为主题的文集了。而《草木春秋》,不甚了解,我就是肤浅地看上它的名字。
书到手时,我没迫不及待翻看,只静静欣赏着《人间滋味》里汪老先生的画作以及画下精短的文字。其中,‘体力充沛,材料凑手,做几个菜,是很有意思的。做菜,必须自己去买买菜。提一菜筐,逛逛菜市,爱空着手遛弯要“好白相”。到一个好地方,我不爱逛百货商场,却爱逛菜市,菜市更有生活气息一些’这段话,清楚明了地把汪老先生的质朴、不凡趣味刻画出来。
首篇是《五味》,我再把它细细读了遍,发觉文中语言不止直白,还带着诙谐。
接着是《葵·薤》。文中以一首军旅还乡乐府诗,带出葵此一植物,引经据典,给它正名以菜蔬之身份,而非本草,最后印证葵即南方的冬苋菜。
然而,我想要着重说的,不是葵,而是由葵所及的薤(xie 四声),它俩皆是即将被时下人们忽略的作物。
读文题时,我不知薤字读音,于是查字典。看到字典里写着薤,即藠(jiao 四声),我脑海中掠过一道闪光,这薤,是藠,莫非,它就是我们地里种的藠头,每年年二十八一早剁来制藠糍的植物。
我知道藠头的存在,从小至今,可我不认这个字,惭愧。曾在简书上看过一篇美食文,就是介绍用藠作馅制馅饼,可没配图。没看到实物图,我不敢肯定二者为一物。
直到看得汪老先生笔下的薤,才正真知道了藠。我对它是只知其一,但也可以说是熟悉不过。
藠,区别于葱和蒜。从外观上看,藠叶最幼细,然后是葱,再到蒜。从茎来看,藠头外衣白滑,小但肉质排列紧密,葱头有白头红头,个比藠头大,肉质蔬松些,蒜头,对此下有很明显的差别。
记得,藠头收成多是在四五月份。洗干净的藠头白嫩非常,切去青色梗叶,留藠头与白梗,下锅,放油,加点水,清炒,就很有味道。
多数,藠头会被制成酸藠头。把藠头凉干身,放入坛内,用凉白开浸泡,加入大盐,盖上坛盖,放置床头边,让藠头开始着天然的发酵。坛沿盛水,何时,听得水面咕噜一声气泡吹响,那坛里头的藠头就差不多发酵完毕。
记得,母亲总会谨慎地让气泡多咕咚几天才开坛取酸藠头。取藠头时,双手必得清洗且擦拭干净,尽量避免往坛里带入细菌,否则,藠头极容易烂掉或发臭。
记忆中,吃酸藠头的记忆不多,只一二次。酸藠头极开胃下饭,那滋味,酸酸咸咸中,还带丝甜,着实让人口涌津液。后来,母亲极少腌酸藠头,用其它食材替代它,它备受冷落。
藠头是受冷落了,可藠叶,仍会以美食的姿态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内,可次数不多。每年年二十八时,我们这有个习俗,一早烙藠糍,吃饱扫邋遢。藠糍,以肥猪肉、藠叶做材料,将二物剁成黏黏的酱,酱塞进粉团,放入油光腊热的大锅中,压扁,慢慢烙熟。
藠糍,最爱烙得两面金黄边沿脆口的。晨间早起,饿,几口便消灭一块藠糍,能吃几块下肚不嫌饱。它的滋味,它所散发出的浓郁鲜香,确实诱人。有时候也会用藠馅酿豆腐泡,仍是藠叶剁上肥猪肉成藠馅,纳入豆腐泡内,焖着吃,甚是美味。但藠糍、酿藠馅的滋味,只在初春藠头抽嫩叶时尝得。
那就约在明年开春时,我为大家奉上皮脆藠馅香的藠糍吧。
我是添一抹岚,带娃耍,简书行。2017,坚持更新。已托骑士维权,转载定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