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邀请游玩
早上,丁淇看到桌子上摆着一杯豆腐脑,心想这是谁放在这里忘记拿了吧,她没去动它。
“送给你的,吃吧。”凌骁来到她身边说道。
“干吗给我买这个?我吃过早餐了。”丁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多吃一点不会胖的。我每天早上都要在大门口买,以后顺便也给你带一杯喽。”
“那谢谢了啊。”丁淇不客气地拿着吃了起来。
从那以后,丁淇的桌子上真的都会出现一杯豆腐脑,下面还垫有一张写了一两句话的淡雅信纸,信纸上的字迹很清秀,如同他的外表。
“早上好,淇淇。昨天在商店里看到这信纸很不错,以后每天撕一页下来,然后写几句话给你吧。祝开心。”
“淇淇,昨天你穿的那件紫色裙子,真漂亮。”
“……”
“淇淇,这周末我想去市里玩,一起去吗?”
离丁淇走的那一天,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凌骁像是进入高考倒计时一样,时不时来到她身旁,坐立不安,神情紧张,又多么希望它能迟点到来。在她面前,有时候欲言又止,有时候插科打诨。
“你说,你走了之后,我会不会像丢了一件宝贵的东西似的,浑身不舒服呢?”凌骁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我怎么知道?大概会吧。“她也开玩笑似地回答。
“不是大概,是肯定。”
“也对,毕竟我是知道你秘密为数不多的人吧。”丁淇歪着脑袋。
“除了我的哥们,就是你了。”他认真地看着她。
“那你怎么不告诉你那些女朋友啊?”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惊奇。
“觉得没必要。”
丁淇心想原来不是每对恋爱中的情侣,都能做到无所隐瞒,无话不谈的。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其实都没认认真真地谈过一场恋爱。”凌骁接着说。
丁淇很困惑,什么才能叫做认真谈恋爱?是以结婚为前提,还是两个人都付出了真感情?她都没谈过,别说认真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了。
只是从电视剧里知道,恋爱中的两个人都是很甜蜜很幸福的样子。无论是在开心的时候,还是难过的时候,总是会第一个想起对方。当然也会经历闹别扭的时候,只要有一方迈出第一步,那么两个人又会和好如初,就像田雯雯和杨子元那样。
但是一想到凌骁在大家眼里是个花心的人,丁淇就突然明白过来了,没有认真谈过,那就是玩玩呗,欺骗女孩子的感情。
丁淇不知是什么原因,感到背后有一股凉意,莫名地想到了自己会不会,只是他其中一个当作把玩的目标?只不过这目标还不知道怎么让他下手?
“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浑蛋?”凌骁看到她的脸色不太好。
“不是有点,是很浑蛋。”丁淇白了他一眼。
“我已经‘改娼为良’了好不好?”
“狗改不了吃屎。”丁淇脱口而出,虽然觉得这比喻过分了一点,却是事实。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一双很无辜的眼神望向她。
“不是不相信,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已经远离湿地,改走陆地了好吗?”
这回答,成功地夺来丁淇的一笑。
凌骁总是能在适当的时机提起他的想法,既不显得唐突,也过渡得很自然,不愧是交往过多个女朋友的人。
他对丁淇说:“对了,淇淇,想和你商量件事?”
“嗯?”还用商量这个词?
“这个周六,我想去一个地方,不知有没有荣幸能邀请你一起去?”
“在哪?是去市里吗?”
“嗯,骑摩托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以前厂里认识的一个朋友生日,聚一聚。”
“你朋友生日,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吧。”
“顺便去玩一下嘛,你来了这么久除了到附近那条街上去过,还去了哪里?”
“是没去过什么地方,但是这不能成为我要和你一起去的理由吧。”
“就当是朋友的身份去也不行吗?”他恳求似的说道。
“行是行,但恐怕你不是这么想的吧。”当丁淇说完这句话,顿时后悔得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你的意思是想要我把你当成女朋友的身份去喽。”
“乱说!”
“可是你脸好像红了。”凌骁凑到她面前说,那呼出的温热的气流,弄得她全身发痒。
丁淇抬了抬挨着凌骁的那条腿,真想下一个动作就是把他给踢飞了。可她终究只是做了一半,抬上来又无奈地放下去了。
“这是天气热的原因好吗?”她作无力的解释。
凌骁并没有再戳穿她,想着要顾及到她的面子。只好说:“算了,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好为难你。不过还有一天时间考虑,不去可别遗憾哦,那里有几条小吃街,可以让你吃得欲罢不能。”说完,给她一个嘴角上扬的微笑,就轻飘飘地走了。
看来,一次夜宵,就让他看出丁淇就是一枚吃货了。想用这一招,来作为诱惑,还真是算他狠。
(十九)饭局上遇到前任
周五晚上。
丁淇收到了凌骁的信息:“淇淇,想好了没有?不管你去还是不去,我都在门外面等你,但十点钟还没来我就闪人啦。”
“去就去嘛,还怕你把我卖了不成?”“知道了,等我再考虑考虑。”丁淇把即将要发出的信息又一字字地删除。
最后,回复了一句:“别抱太大希望。”
“不大,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而已。”
早上,丁淇和爸妈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她表现得心神不宁,很想开口告诉他们想出去玩。要是在平时,她早就说了,但这次自己感觉都心里有鬼似的,底气自然就不足。
等他们返回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他一定走了吧。但远远的,她看到了凌骁坐在那辆炫酷的摩托车上,时而低头看手机,时而往大门里面张望,一副上一秒在期盼下一秒就失落的表情。
他把目光转回来时,正好在人群里看到了丁淇。他笑得很灿烂,向迎面而来的三个人招招手,说:“叔叔阿姨好。”
“凌骁?你这是要去哪?”老丁开口了。
“到市里面去。叔叔,我可以带淇淇去玩吗?”凌骁问老丁。
“淇淇,你真的想去?”刘姐的这一反问,让丁淇怔在原地。
“嗯,想去。这么久还没去过市里呢。”丁淇回避妈妈的目光,拉着爸爸的手臂嘟囔着。
“去就去吧。”老丁转而面向凌骁,“晚饭之前回来就行。”
“好,保证。”凌骁很是开心。
“自己多注意一点啊。”刘姐向丁淇说。
“我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呢?”刘姐看着急驰而去的摩托车说道。
“别多想,年轻人嘛,都喜欢往外面跑。”老丁看得很开似的。
“想不到好顺利呢。”坐在凌骁后面的丁淇说。
“我知道你主要是担心你爸爸妈妈不同意吧。”
“是。”
“那现在可以放宽心去玩啦。”
“这次开慢一点啊,白天车子多。”
“好,遵命。”
到了目的地。一栋栋高楼大厦平地而起,比厂里所在的那个小镇不知要繁华多少了。大街上人来人往,车辆挤得水泄不通。
凌骁带丁淇来到了一家高档餐厅里,装饰得灯壁辉煌。门口、楼梯间都站着服务员,一个个面带标准式的微笑,双手交叉在小腹前,微微鞠躬,并亲切地说:“您好,欢迎光临。”丁淇也礼貌性地对她们笑一笑。
推开包厢门,一股冷空气迅速蔓延到了全身。里面已经坐满了两桌人,都是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
“嗨,骁哥来了。”“还带来了个女朋友。”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显得好嘈杂。
丁淇挨着凌骁坐下,小声地对他挤出几个字:“你也不解释下?”
“解释什么?”
“……”
“平哥,生日快乐。”凌骁向他对面一个稍微有点胖,但在这群人里看起来是最成熟的男生说。
“好,今天哥几个都要吃好喝好。骁哥,你不介绍下旁边的这位美女?”平哥的一句话,让大家都跟着起哄了。
“噢,这是我朋友,叫丁淇。还在读大学,现在在我们厂里实习。”凌骁如实地介绍。
“原来是这样。”“不错不错。”他们打量着丁淇和凌骁,似乎要从他们的神态中,来判断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好了,兄弟们,今天的主角是平哥,我们一起来敬他一杯吧。”凌骁起身,熟练地用牙齿咬开啤酒瓶盖,就往各自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一场饭局,丁淇都没说上几句话,就边看着他们喝酒,边默不作声地吃饭。她发现这些女孩子们都打扮得很妖艳,穿着有点暴露。
凌骁时不时地给她夹菜,并把虾皮剥了,把虾肉放她碗里。
“他以前也给我们艳子剥过虾皮呢。”坐在对面一个短发女孩说道。那洪亮的声音,充满硝烟味的话语,使全场热闹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
“骁哥,别往心里去啊。林林这张嘴,大家也知道,就是爱八卦而已。”坐在林林旁边的男孩子解围道。
“说什么呢?骁哥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艳子现在也名花有主了,陈年旧事咱就不提了。来来来,喝酒。”平哥说的时候看了一下 艳子,众人纷纷举起酒杯。
丁淇还以为凌骁要说点什么,但他一个词也没有说,笑容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丁淇和艳子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有一股隐隐的酸味,笼罩在丁淇的头上方。艳子长得很艳丽,身材火辣,金黄色波浪卷头发挑染了酒红色。原来,凌骁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
坐在丁淇旁边的男孩子想和她喝酒。凌骁替她挡了,“她不会,这酒我替她喝吧。”这细腻温柔的举动,艳子看在眼里,表情冷漠。
“你也太照顾你朋友了吧。”对方挑了一下眉头。
凌骁没解释,笑一笑。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凌骁的脸也红了,真是白里透红,不过还没出现明显的醉意。
“少喝点,下午还要开摩托车回去。”丁淇提醒他。
“我有把握,放心吧。”他把头偏向丁淇时,口中呼出的气体里,有一股浓烈的酒味。
(二十)KTV里的躁动
走出餐厅,丁淇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她想回去了,但平哥说下午还要去KTV。丁淇有点不安地问凌骁:“我们就别去了吧,晚饭前要回家呢。”
“你要是不去,就太不给我们平哥面子了。”其中一位朋友像是听到了丁淇的话,对凌骁说。
“当然,哪能不去呢?”他转而小声对丁淇说,“我到时会想办法的。”
到了一间豪华的KTV。
丁淇坐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里,凌骁坐在她身边,问她想不想唱歌,她说:“不想呢,对着陌生的人我唱不出来。”
“那我陪你玩这个。”他拿着桌上的骰子说。
“不用,你陪寿星去玩吧,我坐到这里听你们唱就行了。”丁淇推了推他,示意让他走。
她像一位默默的观众,独自看着这二十来个人的演出。一个个借着酒劲唱歌,都争着当麦霸。抽的抽烟,猜的猜拳,唱的唱歌,让丁淇有点不适应这种吵闹的环境。
或许是一个人太无聊了,或许是太困了,没过多久,丁淇就在迷迷糊糊中,歪着身子睡着了。她习惯在每天中午都要休息一会,否则下午就打不起精神来。
开了空调的大厅里,空气有点冷。待她被一首刺耳的DJ舞曲闹醒时,发现身上盖着凌骁洁白的衬衫。
丁淇感觉到混乱的空间里,有那么一些躁动的因子在乱窜。灯光很暗,她根本看不清哪一个是凌骁,因为有好几个男孩都是光着上身。许是他们玩得太过high,热,连空调都降伏不了了。她意识到了这和她在大学里去过的KTV,有着截然不同的景象。不是为了纯粹地唱歌来消遣时间,而是——
男男女女摇晃着脑袋,疯狂地扭动身体,跳着不知名的舞。几个打扮得花里花俏的女孩,穿着紧身超短裤,短到臀部的轮廓都清晰可见。旁边的男孩大胆地捏了一下,她们不仅没生气,反而还露出妩媚的笑容,或是迷离的眼神。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丁淇终于能够体会这句话的意思了。她无意中瞥见沙发的另一端,一对男女在忘情地接吻,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舞曲终了,有的还在搂搂抱抱中。紧接着,传来了一首信乐团的歌,“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洪亮的声音有几分熟悉,丁淇发现那是凌骁。流畅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忽明忽暗。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走了过去,变魔术似的给他送了一朵玫瑰花。丁淇认出来了,那是艳子。鬼才知道那花是从哪儿来的,许是这大厅里本来就有的塑料玫瑰花,许是她特意去附近的花店买的吧。
凌骁一手接过花,女孩抱着他的腰,他并没有推开她。她垫起脚尖,顺势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多自然的动作啊!想到刚刚在跳舞的时候,他们肯定也干过同样的事情。
丁淇的胃一阵难受。对,是胃,有种快要呕吐的节奏。如果吐出来还好,但是它明明爬到了食道上,硬是被打发回去了。这种感受,就像是很多脏东西在内心里翻江倒海,但无法排出,只能痛苦地忍受。
丁淇啊丁淇,他带你出来,难道是想和你浪漫一下?这次亲眼看到他的真面目了吧。或许,他早已玩得忘乎所以了,压根就不知道还有丁淇这个人的存在。
她想要离开这片不属于她的场合,自己搭车回去。但屁股刚挪开座位,转念一想,为什么要这样呢?这不明摆着在乎他吗?她想看看他到底还能弄出哪些花样来。
不知道他贴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抑或是在做着亲昵的动作,艳子就淹没在舞池当中了。凌骁抬起脑袋,身子摆动着,像是要增加唱歌的气势。不对,简直是吼叫好吗?关键是他还沉浸在其中,自以为唱得很好呢!
这时,一个陌生男子朝丁淇走来,在她的左边坐了下来,丁淇警惕地往右挪动了一下,他又挨过来一点。“美女,是不是挺无聊?要不要我陪你玩?”说完,一只手掌在她的大腿上摸了一下,让丁淇来不及躲闪。
太恶心了!已经忍无可忍,等不到凌骁唱完这首歌了,她得马上远离这混乱之地。
平哥刚好扭过头来,看到丁淇站起身,他往凌骁的肩膀上拍了拍。丁淇走过去,板着脸,一声不坑地把衣服递给看似并没有尽兴的凌骁,然后转身离开。
他对平哥说了声,“不好意思,平哥,我们先走了。”
“没事没事,你快去追上她吧。”
“怎么啦?”“有好戏看了。”背后,是一阵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下章预告:(二十一)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出了KTV。凌骁追上了丁淇,对她说:“淇淇,对不起,把你给冷落了,我还以为你没有醒来呢。”“冷落?你真搞笑。你以为你是皇帝,有后宫佳丽三千,然后我是其中一个被冷落的啊?”丁淇暗暗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