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刷出来一条朋友圈,图片加载出来之前看到配文就已经明白又一个人义无反顾的进了城跳了坟。
点开图片,那个进了城的人是林辉。分手两 年,这是第一次看到林辉的样子。他幸福的,不属于我的样子。我打了一大堆祝福的话,最后统统删除。随后分享了一首歌在加班的空隙听到的歌,简单的作词和配音,歌手的声音沙哑而真实,是一种不带丝毫做作的沧桑感。当时听到这首歌,就好像摇滚现场突然插播了一首小清新,瞬间熄灭了所有燃烧沸腾的热情。(听多了配乐华丽音调完美的歌,当时是真觉得单纯不做作。)然后就有好多朋友觉得难听,纷纷给留言。我以为这就是结束了,几分钟后林辉也分享了这首歌,朋友纷纷评论表示鄙视。林辉统一回复“不找了,丢掉的人,找不到了!”真的不想自作多情,我真的觉得他是在说我。当时后悔为什么没有删除好友换掉电话号码,留下这么一颗定时炸弹。
“我要结婚了 婚期在下个月六号,是周末,你来么?”
“最近做年终总结挺忙的,就不去了。”
那句祝你幸福的话还是没有亲口对他说,曾经我无数次的说过即使以后的日子里不能在一起,还是要祝福彼此各自安好。可是到最后,我吝啬到连一句简单的祝你幸福都不愿意说。我可以对着任何一个熟悉或不熟悉的人笑脸说出各种恭维好听的话语,唯独对林辉,我不愿意违心。我就是做不到坦然的祝他幸福。
分手的那一天我没有穿驼色的风衣,头发也用黑色的皮筋扎成短短的马尾,那天车站没有风... ...一切的场景和我想象的都不一样。我没有在说了保重以后潇洒的转身离开,我想最后抱抱他,伸出的手僵硬的在空中划了半个圈。我也没有拉着他的袖子问他为什么,在他离开以后哭成一条狗。事实上林辉上了火车以后我就转身离开了,那一天天气很热,太阳很大,我撑了一把绿色的遮阳伞,很快便混入人群中没了踪影。我想,如果林辉透过车窗看我的话,他一定会失望的。因为他从来都是一眼就能准确的把我从人群中找出来。
我想,林辉的婚礼一定会用金色的灯光,新娘用粉紫色的花束。两年前的我也是和新娘一样的大眼黑发。当时的我是得意而庆幸的,我得意自己刚好留了及腰的长发,庆幸我的眼睛笑起来是他喜欢的弧度。
我无意追究他那样的爱好到底是为了我,还是怀念。只是单纯的喜欢着他的喜欢,追逐着他的追逐。
我一直相信,林辉是爱我的。他会宠溺的喊我小宝,揉乱我梳顺的长发,擦歪我用心画涂好的唇膏。所以那时候的我,就练口红的颜色,都是在迎合着他的喜好去挑。他喜欢很红很红的颜色,我就努力画一条精致的眼线;其实我是不喜欢那种很妖艳或很正经的红色的,我有时候甚至不爱涂口红。因为涂了口红就要挑合适的眼影,腮红的颜色不能太重,眉毛要轻轻的描。我宁愿花这些时间和林辉在一起。看他打球或者发出一个完美的连杀,陪我逛街试新出的口红的颜色或一起做手工巧克力。
有一天,林辉揉着我的头发说“小宝,剪短发吧,我想看看你短发的样子。只要剪短就好,不染,也不烫。”语气不复以往的笃定,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舍的深情。我压下心底那个长发及腰,青丝绾君心的故事狠下了心。我说:“好啊,那就剪了,反正我头发长的快,过两年又和现在一样了。到时候你就娶我。”林辉眼里的爱意快要溢出来,轻轻得抱着我 ,我听着他胸膛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又一次被这个男人的温柔迷失了呼吸。
我一直以为,他会来娶我的。等有一天我的头发又到了及腰的高度,他就会踏着五彩祥云来娶我。
一直到半夏出现,我还以为林辉是爱我的。
半夏出现的时候我正在和我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作斗争,细碎的刘海戳的我睁不开眼睛,所以我没有看清半夏见到我时脸上的表情。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和我很像的女孩。就连头发,也和我一样半长不短。只是她打理的清爽干净,不像我的一样毛糙。
我看到了林辉惊喜的神情,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卑。“安安你知道嘛,半夏之前也是和你一样的长发,没想到她短发也能这么漂亮。”我第一次看到林辉像个小孩子般的雀跃、撒娇,我惊讶,一向温和有礼的他竟也会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刻。我开始不安,这样的林辉是我从没见过的样子,我认知中的林辉可以是一个谦谦君子,一个邻家哥哥;他可以在辩论会上侃侃而谈,也可以在厨房从容自在,到头来,他竟然也会对着一个和他同龄的女孩子撒娇,而那个女子并不是我。
半夏离开的时候对我笑了一下,眼神里全都是对自己胜券在握的自信和对我浑沌不知的耻笑。我知道林辉终究还是会离开我。就像和所有女生把自己成熟稳重的一面留给外人,孩子气留给那个爱的,值得一来的人一样,林辉对我温润如玉 ,对半夏撒娇耍赖。
我后知后觉,林辉喜欢大眼黑发的女孩子是因为半夏大眼黑发,林辉突然请求我剪短发也是因为无意间听闻半夏剪了短发,林辉经常偷偷给我画红唇是因为半夏喜欢画红唇烟熏妆。一切,都是因为半夏。
但我知道那个自由不羁的女孩子不会是林辉的良人,所以我不愿意放手。我努力的,想要改变林辉的审美。花比以往更多的时间让自己的脸看不出任何妆容而神采飞扬,用尽一切办法美白、健身;耐着性子学插花,练书法。我要告诉林辉素颜自然的美和温婉的迷人才是时间最长久的美好。我要告诉他,所有烈火烹油般的花团景簇都如流星一般转瞬即逝。
我成功的做回了自己喜欢的温婉模样,安静而坚韧。可是我没有挽回林辉。
“安安,我们会在这个世界上太渺小了,你所以为的细水长流般和我追求的热情似火都一样,只是世间最渺小的尘埃。很感谢你陪我迁就我的这两年。”我第一次对林辉说了脏话“去你大爷的感谢,你知道我要的不是感谢。你玩多久我都等你,总有腻的一天,可你明明知道半夏她不属于你,你特么偏要把自己往坑里带。”
“就算不是半夏,也会是别人。你生来就是被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安安。”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抓不住半夏,那之前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为了心底那个可望不可及的影子?最后的那个问题我不愿意问出来,我怕之前的那些温情脉脉都是虚假的表象。
黑发大眼的新娘在婚纱和灯光的衬托下皮肤白净,没有耀眼的红唇和魅惑的烟熏。
我知道,半夏那样的女子只适合流浪。
而林辉,你是不是会对我说一句“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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