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地下美食城因为接近傍晚，人少了很多，稀稀落落的，靠近门边的一个承重的柱子后面，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面带怒容，不算很高的个子被略微轻探的腰身拉扯的更显矮小，他的身边是另一个同样穿着工作服的人，他的眼神在男人和他们不远处的几个人身边来回游离。

“孩子，你们真是好人，还给我钱，还要请我吃麻辣香锅，真是好人，，，”

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拽着两个年轻人的衣服，拖拖拉拉的走了过来，两个年轻人，肌肉努力挤成了笑容，不着痕迹的把衣服从老太太的手中抽了出来，离出口的楼梯只有几步远，刚预转身，老人的手再一次拽住了年轻人的袖子，

“孩子，你还有没有零钱了，再给我一块吧，你看我也没吃麻辣香锅，下次，也不知道你们啥时候能来，，”

“大娘，我真没带零钱，在不你抽不抽烟，我给你几根烟吧，，”

“啊…那也行…在不，都给我吧，你在买。”

年轻人面露难色，似乎不是很舍得自己的烟，身边的另一人已经在往出拽被老人拽紧的衣袖，老人加了力气，一时半会也不容易把她的手抽出去。几个人的僵持让熙攘的路人偷偷撇了几眼，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远。不远处的男人被另一个人拽着胳膊，似乎随时会挣脱束缚，由观众变成主角。

“行，那都给你吧，下次，我再来遇见你，在请你吃麻辣香锅，我走了，你撒开我吧。”

终于是年轻人败下阵来，把一盒烟，全部给了老人，像后面有追兵似的三步并做两步的上了楼梯，转眼消失在人群。

老人高兴的把烟塞进贴身的口袋里，拎着手里的袋子向这边走来，在他身后紧跟着两个穿工作服的中年男人，

“你能不能积点德，烟你也不抽！跟人家孩子要啥，那孩子一看都没挣钱呢，你要一块就行了呗，还让人家请你吃饭，你刚吃完，祸害人家孩子干啥。干点啥不好，就不能长点良心，，”高个子的男人终是挣脱了另一人的手臂，冲到了老太太的近前，劈头盖脸的说了这段让人措手不及的话。

老人从始至终头都没回一下，保持着从容的步子，像一个胜利者对待手下败将的姿态一样，不无嘲讽的向这边走来。

在老人坐到我身边的长凳之前，早已收回了目光，把刚才看到的一幕尽数藏尽眼里，尽管演技拙略，也没人拆穿。

“刚才那孩子下次要请我吃麻辣香锅，这回我吃完了，不然这回就请了，好人呢。”

“你这吃的啥，好吃吗？”

老人不厌其烦的诱导着我的注意力，在得到我的第一个回答后，理直气壮的告诉我，给她一块钱，一块钱就行。

毫不犹豫的给了有可能比我有钱很多的老人一块钱，顿觉眼前的食物失去了味道，滋味全无。

不远处，穿工作服的两个人只剩下背影，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去讲述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