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的山丘上,有几株山茶。每到春时,红白绿便在风中流淌开来,流进那曲平仄的歌。
他们都是安静的,静静地站立,静静地,静静地生长,静静地开花,连晃动也是悄无声息的。
我爱倚树而坐,梦里仿佛成了一棵树。仿佛庄周梦蝶般,不知是我做梦成了树,还是树梦成了我。我和他们,是截然不同的,却这样相似。
他们是有思想的。每一寸阳光,每一滴甘雨,他们接受并感恩。在春时抖出娇艳的花。花开时坐在林荫中,我能听见它们低声的絮语,它们在风中抖动细长的枝条,抖动那托着露珠的花朵,花朵悠悠的颤动,起舞,溪水潺潺地唱,我倚在树干上,拨弄一株长得不高的车矢菊。溪水流过我身旁,像流过一曲平仄的歌。
时过境迁,当我抬头看见看见城市高楼间逼狭的天空,我就会想起它们簇拥着的蓝天,而被蓝天包围着的它们,不知所踪。
一个突兀的洞。
当我看见它们曾经站立的土地,我的心像树一样痛。他们连根都没留下。当我看到叶隙中的天空,我就会想起它们不高大却繁密的枝叶,筛过的细碎阳光,落在我身上。
它们都走了,连根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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