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在上一篇的,酒吞阎魔大天狗酒友三人组,狂野情人paro现代paro的设定之上的酒博(酒吞童子x源博雅),实际上还有大量篇幅的阎判,白黑。
目前出场的人物设定:
酒吞:人鱼和蛟的重种,酒吧老板兼调酒师
阎魔:蛇的重种,黑王蛇,简单来说就是可以搞黑道可以搞白道,看谁不顺眼搞谁的办公室boss(?)
大天狗:翼主,日本的唯一一只,黑道二把手
判官:狗的轻种,实际上是狼,但是因为比较危险所以一直对外称是狗,阎魔手下
鬼使黑:黑脊蛇,中间种,阎魔手下
鬼使白:黑脊蛇,但是外形是白色,属于白化病的黑脊蛇,轻种,阎魔手下
兄弟俩出生在重种家庭,但是因为并不是重种受到家人虐待,出逃时遭遇车祸,鬼使白失去记忆,两人被阎魔收养。
孟婆:豹子,轻种,天才计算机少女,因为捣乱过头被抓住,阎魔了解到她的能力后,收为手下
源博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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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穿来滑腻的水声,就像鱼的尾巴摆起了波浪,酒吞童子站在吧台前,已经将手中的玻璃杯摩挲了很久,他皱着眉,努力忍受着耳边越来越聒噪的声音。他的感官很敏锐,尤其是听觉,只要在他的领域内,哪怕是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虽说他将自己的领域限定在这个酒吧内,可是经过门口的人的声音多多少少还是能传过来,这让他烦躁极了。
有人握住了门把手。
酒吞一瞬间就感知到了,可是握住门把手的人……
“您好,我是大天狗介绍来的,请问可以让我进去吗?”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酒吞童子从未听过。酒吞童子皱着眉头,这男人的声音比起门外的噪音让他好受许多,但他并非斑类,只是普通的猴子而已。
源博雅在门外站了许久,今天大天狗偶然遇到休假的他,便拜托他送件东西给这家酒吧的调酒师,他本着职业习惯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不太对的东西,文件里面写的内容也很正常,无非是一些酒类的名单。随后他就径直来到这里。
大天狗叮嘱他说这里的主人脾气不太好,所以一定要等到主人给他开门才能进入。
源博雅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站在这里等着。
他等了许久,门才慢慢地打开了一条小缝。放心地推门进去,他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不同寻常的宁静。店里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仿佛和外面是两个世界。他也不禁放轻了脚步,缓缓地关上了店门。
店里很昏暗,他只能勉强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靠在吧台边。想着大概是调酒师,他就靠了过去。刚向前踏一步,他就觉得眼前闪过了一道光芒,转瞬即逝,就像是幻觉。但源博雅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条鱼。
鱼怎么能飞在空中呢?
认定多半是自己没有休息好的幻觉,源博雅上前询问。
“请问,您就是酒吞童子先生是吗?”
红发束辫的男人点了点头。
源博雅把收在手提包里的文件拿出来,放在酒吞童子面前。
他解释说:“这是大天狗拜托我转交给您的。”
酒吞童子扫了一眼,无非是一些酒的名单,以及在后面写了些乱七八糟的废话。
“以上这些酒都是我强烈推荐的,阎魔那女人的口味不需要考虑。我今天有事情在后街做,你帮我拖住这只猴子三个小时,反正对于你这种精神系的重种来说,这点小事不足一提。不过博雅虽然是猴子,但是在斑类里还蛮受欢迎的,在政府那边也有着蛮重要的地位,你可不要做过分了。大天狗。”
酒吞童子从桌子上拿起那张纸,转身扔进了垃圾桶。源博雅小小的疑惑的声音也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他想了想,倒了杯温水,向虚空中一握,然后将拳头靠近玻璃杯。一条小小的透明的鱼从他手心滑进杯中,甩了甩尾巴,混入水中,不见了。他转身将水杯推上吧台。
“……给你的。”尽管来到日本许多年,他也无法习惯日本人的礼仪,虽然被阎魔说过很多次无礼,但他也不想听。
源博雅一愣,竟然有些羞怯地笑了笑,端起杯子吞下一口水。酒吞童子觉得莫名其妙,转身继续去调酒。不过一会儿,就听到哐当倒地的声音。源博雅脸色通红地扯着转椅,努力想抬起头。酒吞童子看着他,发现这个人类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理智。心下有些惊喜,但转念一想猴子果然还是太弱。
再等五分钟,源博雅已经失去了意识,软软地躺在地上。酒吞童子抬手,空气中出现几只用透明的水凝成的手,拉扯着源博雅,把他扔上了沙发。
酒吞童子精神力凝结的水是极其强烈的精神麻药,甚至说是毒品也不为过,不过也只有轻种斑类会对他的酒上瘾,像是阎魔大天狗这样的重种只需要喝过一次,就会察觉到隐藏在其中的危险。而像是普通的猴子就只会觉得这是一种发作极快的烈酒而已,只需要一点就可以宿醉,也不会上瘾。
他不认识源博雅,身为重种人鱼的他虽然生活在这里,却对这里的一切毫无所知,活动范围也只限于酒吧和家,朋友也很少。虽然表面上嫌弃阎魔和大天狗,但是却也只会听他们俩说话,帮他们的忙,与他们一起喝酒罢了。
以前有过其他重种想要靠近,被他赶走了。
源博雅醉倒在他这里,直到阎魔推开了这扇门,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
“这不是源博雅吗?你认识他?”
“源……博雅……”酒吞童子缓缓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皱着眉头,“不认识,大天狗让我帮忙拖住他。”
阎魔翻了个白眼,揉着自己的眉心,几乎是带着感叹的语调问:“那你总该知道源这个姓氏代表什么吧……”
“皇室子孙。”酒吞童子看着她,一副‘朕知道了’的表情。
“你真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吗……”
源博雅,出身皇室,但是为人正直热心善良,性情耿直,所以他没有选择从政,而是凭自身实力考上了警校,现在在公安厅工作。
“我和他见过几次,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猴子。他倒是很优秀,如果说是轻种斑类我也许会信吧。大天狗会认识这样的人也有可能,不过,既然大天狗都让你拖住他了,那他今天晚上就是想在后街搞事情了吧。”阎魔端着一杯深色的酒,叹了口气。“明天估计又要被老头子念叨了,烦死了,大天狗就不能消停一点吗!”
“你去和他抱怨。”酒吞擦着玻璃杯,面无表情。
“你也是!不解风情!”
阎魔喝完酒离去,他也没有醒来。到了关店的时间,酒吞童子收拾了店内的东西,看着依旧没有意识的源博雅,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管他,关上了店里的灯,回去了。
源博雅躺在沙发上,不自觉地用抱枕盖住自己,缩起一阵阵发冷的身体。空旷的店里突然传来水声,虚空中游出三条鱼,他们绕着源博雅在空气中游了两圈,然后三条鱼聚在了一起。
“那是人类呢。”
“是啊是啊,不过体温很低,是不是很冷啊?他会死吗?”
“说起来,酒吞走之前关掉暖气了诶。不知道,人类太冷的话会死的吧。”
“诶?!那我们去告诉酒吞吧。”
“但是我们好像不能出去哦……酒吞把我们留在店里了。”
“说的也是……”
“好过分啦,所以说为什么我们是被舍弃掉的那部分。”
“笨蛋!我们去把暖气打开不就好了!”
“不许说我是笨蛋!”
三条鱼边吵闹着边游向电闸,顶开了塑料盖,重新打开电源和暖气。
感受到了温暖的源博雅稍微舒展开身体,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
“酒吞真是太粗心了,没有我们就不行。”
“是啊是啊。”
“他以后一定要好好感谢我们。”
说着,这三条鱼又融入空气中,不见了。
宿醉醒来,源博雅觉得自己头里面仿佛装着什么水在咕嘟嘟响,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夹着抱枕,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努力思考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正把自己的脸从头揉到尾的时候,一个温暖的东西贴上了他的手背。
他抬头,看到那个红发的调酒师将一杯透明的水贴在了他的手背上,一双漂亮的紫色眼瞳毫无感情地看着他。记忆回笼,对昨晚那杯透明的水印象深刻的源博雅,有些不敢接了。
“水而已,不是酒。”他解释说。
窘迫于被看穿自己的胆怯,源博雅慌张地接过了水杯,握在手中,却不喝,只道了谢。
酒吞童子没有管他,转身回了吧台做自己的事情,既不看他,也不说话。
源博雅将水杯凑到嘴边许久,还是没有咽下一口水。他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问道:“请问我昨天晚上……”
“那是烈酒。”酒吞童子说。
源博雅一哽,刚想开口说话又被酒吞童子打断了。
“想知道原因去问大天狗。那杯水不喝就放下。”他皱起了眉毛,看了源博雅一眼,“能走了就给我离开。”
源博雅张合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终还是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放下杯子,离开了酒吧。酒吞童子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他把源博雅的杯子收起来,却在摸到杯沿时停了一下。随后,他回头,三条小鱼从阴影里游出来。
“我们帮你照顾他了,酒吞!”
“是呢是呢,下次出门带我们一起出去吧。”
“多余。”酒吞童子评价道,然后将杯子推了出去,“他是猴子?”
“是啊是啊,肯定是猴子啊,完全看不到魂现。”其中一条鱼游到杯边,沿着杯口啄了一遍,“猴子中也有很优秀的人吧,这不是很正常嘛?”
酒吞童子没有说话,将水杯中剩余的水倒进水池,冲洗了玻璃杯,并且收了起来。
与此同时,阎魔殿内,阎魔正穿着工作西服,一双长腿翘在了办公桌上,一手拿着笔敲着自己的脸颊,一手拿着一份文件。判官坐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办公桌旁,非常认真地执笔写字。没过多久,就有人推开了门。
吧嗒几声,几颗晶莹剔透的东西被扔到了阎魔的桌上,上面还沾着黑红色的疑似血迹的东西。来者一身修身黑西装,暗红色的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黑发梳了个小辫搭在肩头,阎魔抬手就把夹着文件纸的垫板砸了出去,本来应该正中红心,却被那人提前接住。
“鬼使黑,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工资很够我扣?”她抬眼,鲜红的口红张扬强势,“判官,把鬼使白给我叫过来。”
判官应声放下了笔,接通了内线电话。还满身是血的鬼使黑慌慌张张就想去按住判官,但是被阎魔的魂现压制得无法动弹。
“大姐别这样啊……小白他肯定又要担心半天了……”他苦恼地赔笑,用凝着血液的手挠了挠自己的头。“虽然我根本没事啦,但是短时间内他肯定不会再让我出门了。”
阎魔冷哼一声,说:“这样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是鬼使白,我进来了。”三声不大不小的敲门声过后,门把手被缓慢地转开,一个披着白发的同样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走进了屋,他打着铅灰色的领带,扣子扣得一丝不苟,衣角平整,还带着一双白手套。眉眼温和恭顺,嘴角都带着微笑。
然而,他看到鬼使黑的一瞬间,就睁大了眼睛,顿时失去了一身从容。他不自觉地向前踏了一步,双眼紧紧盯着那人,抿紧了嘴唇。
“小白!……我……这些不是我的血!真的!”看到鬼使白这副样子却不说话,鬼使黑也有些慌了,赔笑解释着,“我一点事都没有!不信你可以检查!”
鬼使白没有回答,反而是转向了阎魔那边,行了个过于庄重的礼,问道:“请问阎魔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白……”鬼使黑能听到那声音中的几分颤抖。
阎魔用下巴点了点鬼使黑,回答:“拎出去,洗干净再带进来。”
“等等!阎魔大人我有重要的工作要汇报!”鬼使黑匆忙地从衣服内袋里掏出u盘,放在阎魔桌上,然而还没等他开始讲,就直接被阎魔打断了。
“不听。”阎魔回答,“u盘留下,人可以走了。”
鬼使白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说:“请遵照阎魔大人的吩咐。”
看着那双略带怒气的眼睛,鬼使黑觉得自己大概要没好日子过了。放弃一般地跟着鬼使白出去,但在出去之前,他还是转头对阎魔说了一句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觉得在那里遇到的斑类都有点奇奇怪怪的,魂现也是,让人很难受,一点也不舒服。”
门被关上了,判官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拿起阎魔桌上的u盘,插进阎魔面前的电脑主机里。然而在打开u盘时,果不其然有一个密码。
“孟婆。”阎魔喊了一声,一个小窗口马上从电脑的一角跳出来,那是一个视频,视频的那头,穿着宽松针织衫的少女正抱着一袋薯片,一脸兴奋地看着阎魔。“把这个密码解开。”
“好的!包在我身上!”少女叼着薯片,双手开始在她面前的键盘上动作起来。随着时间的延长,少女的身体上渐渐出现了一只豹子的形态,金色的皮毛,低伏下身,似乎马上就要展开攻击。
阎魔看在眼里,却没有说话。孟婆是他们中唯一一个未成年但是却在工作的,她是豹子,对于计算机方面的东西极其擅长,但是因为贪玩所以随手黑东西的时候被政府发现,阎魔知道后,把她从政府的手里讨要了过来,收入麾下。
“搞定了!”少女一口咬下薯片,抱起自己旁边的一只狗,“牙牙!我是不是很厉害!”
几乎和少女一般大小的金毛舔了舔她的脸。
阎魔敲打了几下键盘,把文件夹打开,里面是分类得很整齐的资料,却在每个重要文件夹名后面加了个小符号。既然是她让鬼使黑去后街拿回来的东西,她不免想起了整理资料的那个少女的冰冷的脸。
“阎魔大人,这是……?”判官从桌上捡起一颗沾满凝固的血液的石子一样的东西,用指甲扣了扣,从那缝隙中窥见了一抹深沉的墨绿色。
阎魔拿起了他手中的石子,用拇指抹干净,拉过了判官的左手,压在他的无名指上,笑着问:“请问阁下,愿意与我结婚吗?”
知道他经不起逗,阎魔在他吼出‘阎魔大人您在胡说什么啊’之前就松开了手,把玩着手里的石头,回答判官刚才的问题:“是绿宝石,这些是我昨天喝酒的时候,让鬼使黑去后街搅和大天狗的好事拿回来的东西。本以为能是毒品之类的,没想到全是这种水晶宝石之类的东西。”
判官握着自己的左手,偏着头没说话。阎魔看了他一眼,心想他刚才不会真的当真了吧她是不是玩弄了puppy的少年心啊,会被驴踢吗?
阎魔想了想,又偷偷看了判官一眼。
糟了糟了,耳朵红了,这是生气了还是哭了啊墨镜遮着看不到眼睛……
不过,明白眼前这个人有多能隐藏和忍耐,阎魔还是想先把事情说完,之后再哄哄应该没事。她抬手把文件复制了一份存在了电脑里,然后把u盘拔下来,放回了桌上。
“判官,你和源博雅熟吗?”
“一面之缘。鬼使黑应该和他更熟,他们都是安倍晴明的朋友,性格相近,接近也比较容易。”
想到刚刚被自己赶出去的鬼使黑阎魔就来气,这个弟弟一点都不省心,成天一点也不知道珍惜自己,昨天出门前就交代的安全第一,拿不到东西就跑,今天却一身血地回来,估计哪怕身上有伤口也在外面处理过了。
“……鬼使黑啊……”阎魔拧着眉头,非常纠结,捂着自己的眼睛摆了摆手,“你出去把u盘给他,让他找机会接近源博雅,把u盘交给源博雅。”
“阎魔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阎魔把腿翘上桌子,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敲打着转椅的扶手,薄唇勾出浅浅的微笑。她说:“执行公务而已。”
“大天狗那家伙本来和我也不算是仇敌,但是他在我的地盘上肆意妄为到这种程度也太猖狂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结识源博雅,但凭我对源博雅的了解,源博雅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大天狗现在在做什么,只以为他是普通的黑道而已。”她加深了笑容,“既然如此我就让源博雅看看真相,顺便掐掉他在警方那边的线好了。我阎魔审判的名号又不是白叫的。”
阎魔,地狱之王,公正审判,算是这里黑白双方都有涉及的人,她负责的就是维护秩序,审判那些违反了规则的人,不论是黑道还是政府。她异黑异白,但绝对公正,号称一双眼睛可以看到灵魂上的罪孽,她手下的人也和她一样,直属于阎魔,不属于黑道,也不属于政府。
“是。”判官点了点头,拿着u盘出去了。
阎魔马上把脚放下来,开始翻手机,自顾自嘟囔着:“要给那家伙买点喜欢的东西哄哄才行……买什么好呢……”
与此同时,源博雅已经回到了自己家,由于工作原因,他遇到的难相处的人不少,但是像酒吞童子这样的还真是难搞。虽然酒吞童子这个人说话并不过分讲究礼节,有时显得过分冷漠,排斥别人,但是还帮睡着的他留着暖气,还为他倒温水,应该是个很会照顾人的人,
这个人真的相当矛盾啊。
源博雅躺在自己的床上,放松舒展身体,继续思考着酒吞童子的事情。
他不会是那个吧……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叫傲娇的……
冷静地思考了一下,源博雅甩甩头,想把这么荒诞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然而思维却不听使唤地把条条框框往酒吞童子身上贴,似乎贴出了一个以傲娇为框架的人。行为似乎也相当符合。
不不不,这种想起来还是太可怕了。
源博雅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想要继续恢复宿醉流失掉的体力。可是他闭上眼睛,却没有感受到之前的疲惫和酸痛,只觉得浑身都很正常没有不适的地方。他坐起来,把自己的太阳穴揉了揉,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甚至有一丝清爽。
不会吧……那杯清水的解酒效果那么好?而且自己也只喝了一口。源博雅疑惑地躺回被子里,决定下次再去那个酒吧时,再向酒吞童子询问一下好了。
然而他先等来的,是上面的通知和一沓资料。后街珠宝走私交易加上持械斗殴,就发生在他喝醉的那一晚。他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按照上面的命令去进行调查。
走私的珠宝据说不止一批,有些已经流向市面,为了伪装,源博雅和另一名女警员假扮成情侣的样子,在那附近的珠宝店中探查线索。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安倍晴明的好友,鬼使黑和鬼使白那俩兄弟也在逛珠宝店,而且是真的在逛,很认真地在挑选。
两名长相俊美,身材匀称的成年高大男性一起逛珠宝店,想忽视都难,更何况他们俩几乎算是亲密无间,有说有笑。源博雅想躲得远远的,奈何鬼使黑一眼就看见了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勉强微笑着去打招呼。
“小白,这个怎么样?”鬼使黑指着柜台玻璃里的一个小巧的用一朵玫瑰花托着一颗钻石的戒指,“不过钻石有点小……”
“这款戒指太女性化了,而且太细了,我们是要选男戒的。”鬼使白回答,并且越过鬼使黑的手,指向另一款稍宽一些的戒指,也比较素,只是镶嵌着一颗钻石。
“这个可以!请问我可以试试吗?”
源博雅看着他们俩,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微笑着的销售人员测量了鬼使黑的指围,将他选中的戒指取出来。鬼使白接过盒子,托起鬼使黑的左手,将那枚戒指缓缓地推了进去。他的视线很专注,动作也很轻柔,如同捧着一件珍贵的瓷器,小心捧住,仔细端详。
鬼使黑同样看着戒指,等待鬼使白完成了他的任务,迫不及待地把手抬起来放在阳光下看着,他笑着问鬼使白:“这是我第一次戴戒指诶,小白挑的真好看。”
鬼使白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浮出了淡淡的笑容,他说:“你的手好看。”
源博雅觉得自己好像不适合留在现场。
“嘿嘿嘿,我也这么觉得!”鬼使黑把手翻来覆去地看,“这款戒指应该可以吧,判官的手跟我差不多,然后在里面刻大姐和判官的名字就行了。”
诶?
“既然你也喜欢的话,我们就选这款就好了,价格也合适。”鬼使白回答。
“没关系啦,大姐可是把她的银行卡都交给我让我来买戒指了,一会儿我们还可以去大吃一顿!”
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的源博雅看着两人,刚想道别就被鬼使黑勾住了脖子,拽到了旁边。
“那是你的女朋友?”
“唔……嗯。”源博雅含糊地回答。
“加油加油。”鬼使黑松手拍了拍他的胸口,露出了然的微笑。他向女警员比了个大拇指。暗示他们加油,然后就带着鬼使白离开了。
源博雅摸了摸胸口,垂下了眼,带着女警员离开了。他和鬼使黑见过很多次,比较投机,鬼使黑性格开朗,不拘小节,他的弟弟反而太注重礼节让人不好接近。他也知道鬼使黑是为阎魔工作的,他为人爽朗,却不会做多余的事,也不会逾越。
也就是说,现在他胸口口袋里的东西只会是阎魔让鬼使黑交给自己的。自己和阎魔也不是很熟,那么口袋里的东西基本也只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而已。源博雅不擅长这些,政治上的勾心斗角实在是远比那些在城市阴暗角落里拿着刀枪打斗难懂,也难处理得多。
自己只不过是那些高层人物手中的棋子,自己接下来的每一步行动都是被预判过的,而且会被各种各样的信息诱导去他们想要自己达到的方向。源博雅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不过事实证明,他对人心的掌控力还不如对自己手中的枪的掌控力。
他和女警员在街口分开后,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经过无数熟悉的陌生人,踩过熟悉的陌生斑马线。他出生在这座城市,并且在家境优渥的家庭中成长,最后脱离父母的意志成为警察,越是成长就越发觉得自己对于很多东西还是无力得过头,哪怕是自己的好友安倍晴明也说过‘博雅实在是个好人呢’。
被无数人拿捏在手中的弱点,让他被利用过相当多次了,但那并不是缺点,也无法改正。阎魔给他的东西必定也将这个弱点考虑其中,料定他绝对会上钩。
源博雅想了想,就是不想回去,推迟自己查看这个东西的时间。转眼间,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家店的门口——酒吞童子的酒吧。看着挂在门把手上的正在营业的小木牌,他抬手握上了门把手,正想用力,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我是源博雅,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普通的音量,似乎连那扇门都无法穿透,源博雅说出口的瞬间就被门外的繁华之声掩没。他看着那扇雕花铜漆的门,门上的玻璃折射出彩色的光,唯独映不出他的脸,看不到自己的眼睛。源博雅把头低下去,几乎都要松开自己的手了,
这时,咔哒一声,门开了。
他愣在门口,抬着头看着那道缝隙,里面透着温暖的昏黄色灯光,还有那个红发男人的一个侧影,以及那双仿佛紫水晶雕铸的眼睛的颜色。
神呀。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这样的呼喊,神呀,你来拯救我了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