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散积厚已久的尘埃,就在这一隅惊现多年前的两张老照片。犹似踅入小巷,偶遇初恋闲踱。无端的惊喜,无端的悲愁,齐齐袭上眉头心间。
照片里的她,留着蘑菇头,那是当时最流行的发型,尚未触肩的短发包裹着满脸的胶原蛋白,青春的惊艳就在那些日子里原地爆炸,朵朵蘑菇云肆无忌惮地升起,又坠落,惊醒满地的白蔷薇。没有太多的摆拍姿态,就是抿嘴傻笑,看着镜头,眼里泛着光,少不了两指分叉的剪刀手,那是不愿剪去青春的标志。
泛黄的照片记忆着年华,而照片里的你,仍停留在十七岁,继续着笑靥如花。我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你的记忆,一点一滴,零星地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原来,我记得并不多,我早已忘却在那些日子里经历了什么,偶尔有一两个片段闪过,只是如何都唤不起当时的懵懂。那年的我们,就这样在时光里追着跑着,共享着彼此的友情与淡淡的情愫。渐渐长大了,才追悔当时未将所有的记忆储存,而今难再寻。
突然很想去找回关于你的一切,我回到了以前的学校,看到那条石板路来来去去好多人,每个人都像当年的你我。看到操场早已被翻新,美丽地让人难以置信。回到以前的课室,竟还意外发现当年你划的三八线,只是划拉的不再是我们的青春。
其实,我忘却得也不多。我还记得那宽松的校服,我们都喜欢手袖盖过手背,透着不羁与无畏。我还记得我们喜欢追逐打闹,为了点小事,而我最喜逃到厕所“避难”。我还记得你划的三八线,我总是刻意逾越……好多好多的回忆,就这样悠然而来,仿如冬日慢品一杯花茶,芳香中渗着甘甜,沁人心脾。
我离开了学校,满载着回忆,但并不满足。有一次,我执笔在白纸上划拉出一条条墨痕,当时很想知道,时间是不是会随着笔尖悄悄留在白纸上?如果是,那我就划慢些,让白纸尽量舒展些,那样,此刻的时间就会过得很慢很慢。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去长大,在身边的人儿还未离去之时,懂得如何去珍惜。
青春总会显得很漫长,因为缺少某些人。我们也终究会学会珍惜,因为渐渐长大,渐渐发现自己丢失的太多。风会吹散时间的砂砾,但照片会留下你的容颜。看着这两张旧照片,好想再对你说:“男人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