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安排我进了老公公司。
我一边拿着高薪，一边跟着全公司八卦「老公和他的白月光」。
离婚那天，我笑得好开心，前夫却在我面前红了眼。
「媳妇，复婚吧。」
「抱歉，我没有回收垃圾的习惯。」
1
结婚三年，沈洲从不在家里过夜。
婆婆急了，偷偷把我安排进了他公司。
月薪五十万。
「近水楼台先得月，儿媳妇，妈相信你！争取早点给咱沈家开枝散叶！」
进公司第一天，我就知道我芭比Q 了。
沈洲身边，新上任不到一个月的助理，是在他和我结婚当天出国留学的白月光。
那天晚上，沈洲对我丢下一句「我只爱她」就彻夜不归。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话不假。
只可惜这楼台，不是给我搭的。
我选择放弃。
默默在这不起眼的销售岗位上苟着。
可是沉默终究不是我的风格。
我有社交牛逼症，不到半天就打入了部门内部。
一空闲，我和我的小姐妹们就凑一起嗑瓜子聊八卦。
小到公司前台那点事，大到沈洲和他白月光不得不说的故事。
白月光回来不到两个月，就搬进了沈洲在云南湾的别墅，每天和他一起上下班，在公司拥有很多特权。
白月光牛逼。
我不靠她赚点钱我都不好意思！
我和小姐妹们开了个赌局。
「我赌一百块，沈洲最迟两个月，就会和他媳妇离婚！」
我看着群里，小姐妹们纷纷丢出的彩头，笑得很开心。
离婚离婚，发家致富！
2
正沾沾自喜，竟然和白月光撞了个正着。
她端着咖啡的手都狠狠抖了一下，然后笑容尴尬地看着我。
白月光没说话。
于是我选择主动出击。
「做笔交易。」
白月光抿了抿唇。
「你说。」
「五百块，你在公司的事情我不会告诉沈家人，同意就加好友转账。」
白月光表示很震惊。
但还是果断和我加了好友，然后转了五百块给我。
「五块钱，我在公司的事情你不准告诉沈洲，行不行？」
白月光看着我的表情有点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对此我只想呵呵。
几句话我就可以做成一单净利润四百九十五块的大生意，我会告诉她？
我把白月光的沉默当做了默认，又给她转了五块钱。
赚白月光的钱果然很香。
我觉得我俩完全可以长期合作。
「这样，你包我，底薪一千，我当你的小灵通，只要是和沈洲有关的消息，我都会发微信通知你，一条消息额外两百。」
「……」
看着白月光秒转的一千块，我真恨不得狠狠亲她一口。
下班回家，没想到沈洲今天竟然回来了。
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我从换鞋到进门，整个过程，他脑袋都没抬一下，这让婆婆很不满，皱眉就想怼他。
我赶紧给婆婆使了个眼神。
我担心婆婆影响我和沈洲的夫妻关系，导致我俩本就不存在的关系破裂，然后以此为借口扣我离婚后的赡养费。
婆婆深吸了一口气，傲娇扭头去了厨房。
这时沈洲才抬眼看我。
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老公，你有话想对我说？」
沈洲抿了抿唇，竟然选择了摇头：「没。」
我差点现场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不就是想离婚吗？有什么不敢说的？怕我不答应？高看我？
要知道秦家和沈家虽然有点豪门联姻的意思，可是这些年沈家做大做强，秦家却被我后妈和弟弟败得差不多了。
他要是拿钱让我滚，我会滚很慢？
眼都给我气酸了，没忍住擦了擦眼角。
这时婆婆拿着锅铲从厨房走了出来。
「沈洲，你又欺负我儿媳妇？」
沈洲皱眉看了我一眼，显然对我很不满，一言不发就走了。
3
餐桌上，婆婆把沈洲骂了一顿就开始安慰我。
「儿媳妇，你别着急，我是沈洲他亲妈我了解他，他眼睛瞎了这么多年，也该醒了。」
我心想别醒。
他真的醒了知道我香了我还觉得麻烦，不是谁都想要二手男。
面上却点头称「是」。
「妈你放心，我会好好勾搭他……」
……的白月光，争取让他的白月光早点上位，助我脱离苦海。
中途没忘记给白月光发条短信。
「沈洲被我气跑了。目测会来找你，你好好表现。」
白月光秒发两百块大红包。
刚领了红包，婆婆给我支招了。
「明晚沈洲有个局，到时候我让刘经理把他灌醉，然后给你消息，你趁他喝醉扶他去酒店，然后……」
婆婆狠狠戳了戳碗里的白米饭。
我有点庆幸自己和婆婆交情好。
不然她给我来阴的，第二天一早我发现我躺在沈洲床上，我不得癫？
我当场给了婆婆五星好评。
「包在我身上，我肯定让我老公终生难忘。」
婆婆很感动，递给我一个U 盘，说里面有十个 G 的资源。
我反手就是一个转卖。
「亲，沈洲他妈送的好东西，五千块，要不要？」
白月光人狠话不多，直接转钱。
「噢了，明早我放前台，红色礼盒包装。」
4
婆婆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在沈氏很有话语权。
她放话让人灌沈洲，谁敢不从？
当天晚上，几个部门经理采用车轮战，成功把沈洲灌得七荤八素的。
这个时候就该我上场了。
在刘经理的帮助下，我扶着酒店来到了婆婆准备好的总统套房。
不愧是我潮婆婆。
为了我俩的第一次，套房显然进行过精心打扮，各种花样，应有尽有。
我卖老公毫不手软。
立刻拍了一张沈洲的床照，发给了白月光。
「一万块，不能再少了。」
白月光打钱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
我刚收了钱，沈洲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他双眼泛红地看着我，脑袋一歪：「秦襄？」
我点头把他摁回床上，他抬手挣扎，我赶紧说你放心，我对你没意思，待会儿你白月光来伺候你。
他立刻就不动了。
哦，这渣男我卖他他不亏。
我转身就往外走，结果沈洲突然从床上蹦了起来，几步上前抓住我的手腕：「媳妇你别走，我要和你生猴子！」
沈洲就跟疯了似的，用力把我往床上拉，还好我学过一点格斗技巧，当场就给他来了个猴子偷桃。
他吃痛捂裆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过去。
我拿着鞋拔子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两下，很快等来了白月光。
白月光看着我凌乱的发型有点惊愕。
我宽慰她：「你放心，我是个讲道义的人，我出手的东西，我绝对不会染指。」
她立刻目露敬佩，我摆手：「不如发个红包来得实在。」
得，又含泪赚了五千块。
关门出去，我看着钱包里的余额，有点小感动。
不过更感动的还在后面呢。
沈洲，结婚三年，你惦记你的白月光三年。
我们的婚姻，也是时候落下序幕了。
5
我拿着早就开好的房卡，入住了对面的房间，然后美美洗了个澡睡了。
第二天，闹铃七点响，我拿手机给沈洲打了个电话。
他很快接听，没有说话，我则问他在哪。
「在东郊的公寓。」
我问沈洲，你声音怎么这么沙哑，是不是生病感冒了？
「大概是吧。」
「好吧，感冒了就吃药。」
我挂掉电话，在床边坐了五分钟，给我早就勾搭上的狗仔发去了消息。
渣男敢骗我，我立刻让你遭报应。
「准备行动。」
拿钱办事的人就是不会让人失望。
十分钟后，猫眼里，几个鬼鬼祟祟的狗仔包围了沈洲的房间号，其中一位装作服务生上前敲响了房门。
紧接着，沈洲和白月光先后出现在了门口，两人都穿着酒店浴衣。
狗仔立刻疯狂拍照，吓得白月光直接扑入了沈洲的怀里。
沈洲立刻男友力爆棚，大骂了狗仔一顿，「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给狗仔结清了尾款，拿着包哼着小曲去了沈洲公司。
刚坐下，就听到了沈洲和白月光的劲爆八卦。
不过都是我啃剩下的。
社交牛逼症的我当场表示，我要加注。
「两百块，赌沈洲和他媳妇，这个月底之前离婚。」
一个小时后，白月光私聊我求我支招。
「沈夫人要见我。」
我还没开价，她就主动给我转了一万块。
美滋滋收了钱，我诚恳给她指明了一条光辉大道。
「坚持自己，勿忘初心。」
可我没想到的是……
6
下班回家。
家里其乐
融融。
婆婆和沈洲都在，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沈洲甚至一改往日的冷淡，主动把拖鞋递给了我。
这白月光不给力啊，我让她坚持自己，她坚持到太平洋去了？
饭桌上，婆婆还说要给我升职。
「儿媳妇，既然你已经去公司上班了，就别呆在销售部了，明儿直接去当沈洲助理，夫妻共事，其利断金。」
我心里只想断了这个渣渣婚姻。
面上却答应得好好的，一回过头我就给白月光发了消息。
「怎么回事？」
白月光回我。
「他妈实在是给得太多了。」
出息！
我有点恨铁不成钢。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从来没有人会嫌弃更多。
否则，白月光就不会进沈洲公司。
我打算晾她一段时间。
乖乖按照婆婆的安排，成了沈洲的助理。
离开销售部那天，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我，全然没想到我这位热心吃瓜群众，竟然会是老板娘。
我在群里给大家发了个大红包。
「大家别介意，我只是空有一身虚名，用不了多久我就不是老板娘了，赌约别忘了。」
一扭头，就撞上沈洲。
「什么赌约？」
我立刻给同事使眼色。
结果大家伙儿一个比一个踊跃回答。
「赌老板你和老板娘什么时候离婚！」
「……」
沈洲低头看我。
他眼眶有点红，声音有点哑，身上散发着一种让我想揍他的气质。
「不离婚。秦襄，我们永远不离婚。」
沈洲抬手想牵我走，我下意识直接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才讪讪收回。
「走吧，媳妇儿。」
7
当沈洲助理第三天。
我觉得我不是来当助理的，我是来当大爷的。
沈洲从来不吩咐我办事，还把最舒服的座椅给我坐，因为我爱睡觉，他还让人买了一张大床，给我安了个帘子，让我想躺就躺。
我有点焦躁。
再这么下去，我非得被沈洲养废不可。
想了想，我开启了秀恩爱模式。
整天发朋友圈。
「老公今天好帅，给我买了个大金镯子。」
「老公给我发五百万让我零花……」
「老公……」
终于，白月光上钩了。
第七天，她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脸色苍白，柔柔弱弱出现在了沈洲的办公室里。
我当时正在沙发上葛优瘫，看到白月光，赶紧坐了起来，沈洲也站了起来，大步走向白月光。
他看样子想把她抱在怀里，奈何有我这个第三者，竟然在距离白月光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白月光立刻美人落泪：「阿洲，我想你。」
沈洲抿着唇，看上去忍得很辛苦。
我提议：「要不我出去避避？」
「秦襄，你别胡说，我和妙妙没什么。」
我认真点头。
「嗯，老公，我相信你的为人，你和林妙妙的确没什么，可是你看她脸色苍白走路虚浮，一看就是最近身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老公我觉得你于情于理都应该亲自送她去医院。」
沈洲有点惊讶：「你，不生气？」
「我老公助人为乐帮助朋友，我为什么要生气？」
「……谢谢。」
沈洲二话不说，抱着白月光就走了。
晚上沈洲一回家，就挨了婆婆一个大耳刮子。
婆婆翻出手机里的八卦图片。
「沈洲，给襄襄道歉！」
婆婆真会做事。
沈洲保护白月光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现在让他道歉，岂不是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我期待地看着沈洲。
总觉得他下一秒「离婚」两个字就要呼之欲出。
结果这个怂货让我失望了。
他竟然看着我，正儿八经地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真当我头上的青青原上草是摆设？
更过分的是，沈洲这货竟然想睡我。
晚上我穿上家居服准备睡觉，竟然发现他躺在床上。
我果断出卖这小样。
「林妙妙，沈洲在我床上，给你五块钱弄走他。」
我看着白月光秒收了我的红包，有点心疼。
渣男就是倒贴钱。
还好白月光速度很快，不到三分钟，就给沈洲打来了电话。
沈洲盯着来电显示犹豫了十几秒，这才按下接听。
没一会儿，他就拿了一件外套看着我：「抱
歉襄襄，妙妙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我得去看她。」
走到门口，沈洲突然又停下来。
「襄襄，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8
不能再拖下去了。
沈洲这货最近就像是吃了药似的，似乎正在发现我的闪光点。
他要是被我迷上不愿意离婚，我会很麻烦。
我不想拉长离婚周期。
我找到白月光：「十万块，送你一个杀手锏。保我和沈洲离婚成功。」
白月光给了五万定金，剩下的五万说是事成之后付款。
我觉得成，和白月光一拍即合。
我告诉白月光，沈洲这人自尊心极强，你只要想办法让他知道，当初他在酒店喝醉，是我叫你去然后还安排了狗仔，他一气之下，肯定和我离婚。
结果我这方案刚提上日程，白月光怀孕了。
四十八天。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
当天下班，做了个美甲才回家。
客厅里，婆婆、沈洲，还有白月光都在。
这架势，我分外满意。
温温柔柔换了拖鞋，果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离婚」。
离婚协议还是热乎的。
沈洲名下的房产分了我三套，现金给我三千万，再加上每个月二十万赡养费。
我果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婆婆看着我，抹了抹眼角叹了一口气。
「沈洲，你是成年人了，决定的事情，就不要后悔。」
沈洲没回答，只看着我说「明早九点，民政局见」。
说完他就拉着白月光的手走了。
第二天早上，我在民政局等他，一晚上不见，这货就变得跟只鬼似的，双眼通红。
我不敢表露自己的情绪，还假模假样安慰了他几句，直到成功拿到离婚证，我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洲却在我跟前红了眼。
他猛地一把抓住我。
「媳妇儿，复婚吧。」
美得您呢！
我扒开沈洲的手，笑容灿烂。
「抱歉前夫哥，我没有回收垃圾的习惯。」
顺便在销售部门里晒了我的离婚证，喜赚两千块。
「抽空请大家吃饭！」
9
我当天就找搬家公司从沈家搬走了我的东西，住进了我半年前就准备好的叠拼别墅。
然后给我闺蜜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这位甩手掌柜明天正式上任。
守活寡这三年，我也没闲着。
秦家和沈家的人脉让我打通了不少路子，一年前我就掏空了自己的小金库，开了一家外贸公司，闺蜜当着表面老板，而我在暗里操作。
现在没了沈夫人的空名，我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闺蜜很开心，说她出钱给我庆祝脱单，我没拒，结果我小看了这货的高调。
第二天到达现场，我人都傻了。
闺蜜直接给我搞了个大型晚宴，把我们这个圈子里七七八八的老熟人都请了。
包括沈洲。
沈洲旁边还站着白月光，看着我，他下意识往旁挪了一步。
「我没想到，襄城外贸是你的。」
我拿着红酒杯和他轻轻一碰，给他致命一击。
「沈总大婚别请我，我不想给红包。」
接下来我默默退到了角落。
这个晚宴就是个大型八卦现场，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在我、沈洲和白月光身上转。
哎，八卦吃多了就是会遭报应……
正想偷偷开溜，一个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那双落在我脸上的目光极具侵略性。
我人都麻了，赶紧讪讪叫了一声「三叔」。
10
宋城宋三叔，比我大六岁。
和前婆婆那边有点沾亲带故，这声「三叔」，我是跟着沈洲叫的。
宋城抱着双臂靠着门框，笑着挑眉：「我可不是你三叔，你婚都离了，我不想占你便宜。」
「……」
本能就觉得这货有点危险，想跑。
宋城又说：「天城的单子，有没有兴趣合作？」
我有点犹豫。
不是说这个合作不好，宋家的实力十个沈家都比不上。
半年前襄城外贸曾经和宋家合作过一次，就捞了不少好处。
但是问题是，襄城外贸绝对不是宋城最好的选择。
这货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狠人，我怕他把我给吃了。
「还是别了。」
「怕我？」
「嗯。」我老实巴交，「我就这点家产，不够三叔玩的。」
宋城低低一笑：「放心，玩谁都不能玩你。而且，你会主动来找我合作。」
他偏头，看向大厅里的沈洲。
我这才发现沈洲直勾勾地盯着我和宋城看，那眼神怎么看怎么有点危险。
我心里顿时我类个去。
婆婆总说沈洲眼瞎该醒了，他别什么时候不醒，和我离婚了突然知道我好了吧？
我没犹豫。
「得，三叔，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敲定合作吧。」
我怕宋城反悔。
毕竟宋家的单子不是谁都能拿的。
立马拽着他到楼上开了个房。
11
搞定合同已经是四个小时后的事了，其间我让他带我打了十把农药，坑了他八颗星。
打农药的时候，我喜欢什么姿势舒服就怎么来，或躺或趴或靠。
礼服压出了褶皱，编好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打开门出去时，跟前竟然站着沈洲。
他看着我的表情格外震惊，似乎还有几分沉痛。
身后，宋城正好揉着胳膊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笑：「小秦襄，今天我可算是见识到你有多猛了。」
瞧瞧，人宋三叔多会说话？
气得沈洲身体都开始发颤了。
我知道他铁定误会了。
是个人都会误会。
孤男寡女开个房打农药，说出去谁信？
所以我懒得解释。
「有话说话，有病吃药，别挡道成吗？」
沈洲十指握拳：「什么时候的事？」
我秒回：「就刚刚。」
「谁信？」
「重要吗？」
我冷着脸看着沈洲：「前夫哥，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换而言之，我现在干什么都和你没关系。
别说我和沈洲没做什么，就算我俩真的做了什么，那我也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
宋城在我身后补刀。
「小秦襄，趁着有感觉，要不我俩再来几个回合？」
我点头，「啪」地关上了酒店门。
「我觉得行。」
很好，又拉着宋城掉了十颗星。
离开酒店，我黑眼圈都出来了。
身上披着宋城的西服外套，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沈洲这厮阴魂不散，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了我跟前。
「秦襄，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这话说得，好似我这个「被种草」的，成了「种草人」。
我提醒沈洲：「林妙妙怀孕一个月多了。」
沈洲脸一白：「那是意外！」
我帮他理了理领带。
「沈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玩得起不敢负责。」
12
宋城没坑我。
和他合作不到三个月就让我小赚了一笔。
为表感激，我打算请他吃饭，他付钱。
谁知道出门没看黄历。
刚吃完饭就撞上了沈洲。
这货喝醉了，看着我就跟个哈巴狗看到了骨头似的，点头哈腰就朝着我走了过来。
「媳妇儿……」
他抬手要抱我，还没等我动作，宋城已经往前走了一步，把自己坚实的胸膛送给了沈洲。
「乖侄儿看清楚，我是你叔。」
我觉得莫名喜感，拿出手机就是一通狂拍。
「三叔黑料，五块钱一张，买吗？」
「买！多少我都买！」
宋城搂着沈洲的腰，直接给我转了十万块。
我很诚实：「太多。」
「先欠着，有的是机会让你拍黑料。」
宋城说得一本正经，但我看着他的窄腰翘臀，突然觉得脸有点烫。
最后是宋城把沈洲送回的沈家。
完事后，他还发了个消息向我报备。
「顺利送达。」
我刚回了个表情，闺蜜就来消息了。
「襄襄，你前夫哥受什么刺激了？」
语音后面，跟着转发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沈洲穿着今晚的衣服，在酒局上掀了桌子。
一桌子好菜被他毁得七七八八，可他一点都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偏执又疯狂。
「秦襄是我媳妇儿，就算是离婚了她也是我媳妇儿！」
我心想沈洲你早干嘛去了呀？
哦，忙着和白月光造人去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真晦气。
我果断洗了个澡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拉开窗帘走到阳台，舒舒服服撑了个懒腰，哈欠刚打一半，人怔住了。
宋城穿着一套灰色家居服，正悠然自得地站在我隔壁叠拼别墅的阳台上。
看到我，还和我say 了个 hello。
「……早上好啊，邻居。」
13
吃了早饭，我才看到沈洲给我发的私信。
时间大概是凌晨四点左右。
全是语音。
随便点了一条，竟然带着哭腔。
「襄襄，我错了，我们复婚好不好？」
我没点其他语音，实在是浪费流量，直接把沈洲拉黑。
想一想，还是找到了白月光。
「沈洲什么情况？」
白月光：「我流产了。」
我去这个大渣渣。
怪不得对我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怎么着，他真觉得我会给他生猴子？
我建议白月光：「别放过他，让他赔你各种损失费。」
白月光没答话，半晌突然给我发来了语音。
我摁下接听，竟然是沈洲的声音。
他声音嘶哑得不行。
「秦襄，你为了和我离婚，还真的是不择手段啊！为了宋城，你就这么对我？」
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
「沈洲，我要和你离婚，还需要为了别人？作为渣男本渣，你心里没点数？」
「我说过，我和林妙妙什么都没有！」
「哦，你说吧，我信了。」我对着空气招了招手，挂了语音。
沈洲又疯狂给我发语音，全被我拒了。
连续挂断十来个，他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秦襄，你会后悔的。」
我叹息着拉黑了白月光。
心想以后大概是没有赚外快的机会了。
收拾了东西正准备出门，白月光来电话了。
声音有些沉重。
「两千块，卖你一个消息。」
「……」
真的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我果断砍了白月光一刀，最后两百块完成了这一单生意。
就一句话。
「秦襄，小心沈洲，我们的交易，他都知道了。」
想到沈洲刚刚的话，我回过味来了。
眉一挑：「所以，他觉得都是我的锅？」
「是。」
死渣男活该没人爱！
「可他不是爱你吗？」
白月光沉默着退了两百块给我。
「因为……孩子不是他的。」
？？？？？
白月光又和我瞎扯了几句，最后她说她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准备出国找个外国人接盘。
我祝福她如愿以偿，接着互删了联系方式。
删之前，白月光还夸了我一句。
「秦襄，的确是沈洲配不上你。」
呵，这话还用得着她说？
14
沈洲大概是恨上我了。
很快就开始给我使绊子。
短短两个月，襄城外贸就失去了好几个客户。
还好我有宋城大腿，还不至于动摇根本。
倒是我家闺蜜急得不行，整天给我发大砍刀想上门找沈洲，我宽慰她。
「还早。先去买个意大利炮。」
闺蜜人都吓傻了：「没这么严重吧？」
我笑：「或许比你想象中的还严重一点。」
闺蜜的弦立刻紧绷了起来，趁着她状态不错，我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合作项目交给了她负责。
「尽你最大的力量，拿下这个单子。」
不过半月，闺蜜就来我跟前哭唧唧。
「完了襄襄，我被人截胡了。」
我老神在在喝了一口热茶。
「我知道。我就没指望你能办成事，可是偏偏这事非你不可。。」
闺蜜有点懵，我说：「沈洲犯了商场大忌，着急和我抢生意，也不查查对方背景，这位主是金家大舅子，背后亏空了一大截，沈洲和他合作，那就是去填窟窿的。他不是喜欢抢人生意吗？那我就送他这个大礼。」
闺蜜立刻抱着我脸啃，说我人美心毒她超爱。
这时宋城来电。
「请你吃晚饭？」
我没拒绝。
西餐厅里，碰了杯，我直接盯着宋城：「听说宋三叔和海外的W 集团建立了合作渠道，这些订单，宋家要完全消化，不容易吧？」
宋城点头：「是难了一点，不过吃点健胃消食片，也不是不可以。」
我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牛排。
对面，他轻轻一笑：「不过，如果你看得上……」
我立刻抬眼看他，头若捣蒜：「看得上！看得上！哪怕只有五毛净利润我也看得上！」
宋城摇头：「五毛太少了，我舍不得你辛苦。按照襄城目前的供货量，我分你百分之十的单，如何？」
「三叔大方！」
我端起酒杯。
宋城没和我碰杯，撑着脑袋歪着头看我，莫名有点撩。
「秦襄，谁想当你叔了？」
心跳有点快。
但我还没胆去啃宋城这个老男人。
感情这玩意儿太磨人，还是钱来得实在些。
15
晚上坐宋城的车回家。
车还没驶入车库，我就在我家门口看到了沈洲。
一段时间没见，他看上去瘦了很多。
看到我从宋城车上下来，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我身上。
最后他走向我：「秦襄，我想找你谈谈。」
宋城摇下车窗，递给我一个眼神。
我回沈洲：「直接说吧。」
沈洲犹豫了一下，才说：「秦襄，我这段时间想明白了，以前的确是我不对，我有错，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结婚三年，不可能什么感情都没有，你和我复婚，我把从你手里抢过来的单子还给你，你看怎么样？」
我往后退了一大步。
「别，沈洲，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守活寡这么多年我容易吗？婚都离了你还要侮辱我！」
「我没有，秦襄，我不是那个意思。」沈洲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宋城，「反正你和宋城……现在我们俩也算是打平了，你不计较我，我也不计较你，我们复婚吧！」
渣男思维真难懂。
我还没回话，宋城从车上下来了。
一把搂住我的腰。
「怎么着沈洲，公然勾搭你三婶，是不是有点丧良心？」
三婶？
抱歉，我没绷住，「噗」地笑出了声。
又觉得宋城似乎占了我便宜，忍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沈洲盯着我的目光突然变得好可怕。
「秦襄，你和宋城不会有结果的，我不会让你们有结果。」
我火气上来了。
「我要和谁结果和你有关系？你不让我结果，我偏要结个果给你看看，你信不信？」
沈洲被我气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莫名有点爽。
一扭头，宋城摩挲着下巴看着我。
「要不，择日不如撞日？」
撞日？结果？
我脸唰地老红。
「老不正经。」
「经过公司内部表格调查，我发现太正经追不到媳妇，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不正经。小秦襄，你准备好了吗？」
16
我以为宋城是在开玩笑。
不正经的宋三爷，我耗尽脑汁都想不出。
结果人家是认真的。
翌日起，开始每天在阳台等着和我问好。
就连穿的家居服都换成了粉红色的爱心款。
早上出门上班，他一定站在我家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枝玫瑰。
下午下班，还是他，不过手里会换一束花。
我虽然没答应宋城的追求，可是圈子里，已经开始盛传我和宋城在热恋。
老男人攻势太猛，我隐隐有点感觉，再这么下去，我真的招架不住了。
至于沈洲。
他的消息也时不时传入我的耳里。
因为那个他从我手里抢的单子，最近他忙得焦头烂额，疯狂地填补窟窿，甚至动摇了主公司的根本。
他开始疯狂裁员，但是通过裁员节约的资金，还是远远不够。
最后还是我前婆婆出马，卸了沈洲职务，卖了几套房子，才把沈家的企业稳定下来。
沈洲暂时成了无业游民，圈里的群时不时会发一条他的落魄背影。
可我的心却怎么都沉不下来。
每次看到沈洲的消息，我都会想起白月光对我说过的那句话。
「秦襄，小心沈洲。」
17
我决定约沈洲出来谈谈。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我率先开口，总比他占据主导更强。
沈洲答应得很爽快，很快就订好了时间，地点则是沈家。
我没反对，沈家有前婆婆在，沈洲应该不会对我如何。
结果我如约而至，发现婆婆竟然不在家。
我莫名有点紧张，但沈洲却没什么异样。
穿着一套浅蓝色的西服，彬彬有礼像个贵公子。
他关了餐厅的灯，点上了蜡烛，端上了精心准备好的牛排，给我摆好刀叉后坐在我对面，笑意盈盈。
「襄襄，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没答。
因为的确没想出什么特殊含义。
沈洲面色微冷了一瞬，又笑：「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下意识抹了一下空荡荡的手指。
是了，今天是我和沈洲的结婚纪念日。
可是结婚三年，我们从没庆祝过这一天。
是以，我早就抛诸于脑后了。
沈洲的开场白让我不安，我果断岔开话题：「沈洲，我来找你，是想谈谈我们的事。」
他笑：「你说。」
「沈洲，三年前你开始接管公司，两年前婆婆彻底放手让你去做，这些年你把公司打理得很好，这一次的失败不算什么。」
「嗯，我知道。」
「所以沈洲，我希望你可以端正自己的心态。」
「我会的。」沈洲切了一块牛排放入嘴里，细细咀嚼后问我，「那么秦襄，你是来和我谈复婚的事吗？」
沈洲油盐不进的态度让我觉得有点麻烦。
我隐隐约约觉得，或许我今天是有点冲动了。
我得率先出击，也许正好给了沈洲占据主导的机会。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是。」
沈洲的脸果断沉了下来。
「所以秦襄，你想方设法和我离婚，然后又下套让我栽了这么个大跟头，你对我做了这么多事，竟然还是没打算和我复婚，你没这个打算，你来找我做什么？」
沈洲眼里的偏执让我心一跳。
我尽量不暴露自己的恐慌。
「沈洲，你毕竟是我前夫，我也不希望你太堕落。」
「那好啊。」沈洲站起来，「和我复婚。」
我也跟着猛地起身，转身就往门的方向跑。
可沈洲更快，先一步扯住了我的头发，拽着我就往后拉。
我想挣脱，他一个巴掌就狠狠扇在了我的脸上。
「秦襄，你可真是个恶妇！」
我被他打得眼泪狂流，他又突然温柔了起来。
「对不起襄襄，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晚意识到我爱上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的手机屏幕这时亮了，是宋城的电话。
我发疯了似的跑过去，还没接听成功，就被沈洲抓住了。
他把我绑起来丢在了客厅旁边的杂物间。
「秦襄，我会让你知道，宋城也没有多爱你，你的选择，注定是错。」
然后沈洲用我的手机拨打了宋城的电话。
「宋城，来沈家。」
18
沈洲送来了一部手机给我。
手机亮着，里面是沈家客厅的监控画面。
很快我就在里面看到了宋城。
穿着正装，戴着眼镜，看上去比平时更斯文。
进入沈家后，他在沈洲的招呼下坐了下来。
「秦襄呢？」
「不急。」
沈洲给宋城倒了一杯茶，然后问他：「我很好奇，宋三叔是怎么看上我媳妇的？」
「是前妻。」
「好吧，前妻，三叔为什么会喜欢我前妻？」
宋城静静地看着沈洲。
我总觉得那略带茶色的眼镜片后面，藏着什么腥风血雨。
可当他脱口而出，声音却是清润，宛若三月春风的。
「我为什么会喜欢上秦襄？大概是因为你——沈洲。」
我第一次这么静静地听宋城讲话。
从他和我的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的交集。
「第一次见面，是你们的婚礼上。沈洲，你大概都没发现，秦襄她爱你，我当时挺可怜她，觉得她爱错了人。」
「后来，你妈带着她去扩充人脉，我见到过几次，我发现她不是一个需要被我可怜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个时候她想认真当你的妻子，所以她认真学习你妈教给她的一切，认真和秦家摆脱干系……」
我看到沈洲随着宋城的诉说，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
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不可能，她爱我？她想当我的妻子？」
我下意识牙关紧咬。
气得想要撕烂沈洲的嘴。
却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曾爱过沈洲的过往，曾经那样的血淋淋。
是以我离婚的时候，才可以那么果断，毫不留情。
是啊，我的确曾经爱过沈洲。
只可惜这个当事人不知道，却被宋城看得清清楚楚。
宋城目露怜悯。
「沈洲，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为什么你妈那么喜欢秦襄？如果她不爱你，你妈会那么喜欢她？」
沈洲神情紧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城则继续道。
「再往后，我发现她看你的眼神变了，变得冷静，自持，再也没了爱情。」
「也就是那段时间，她成立了襄城。」
「也勾走了我的心……沈洲，你永远都不知道，珍宝曾在你手心，你稍微用力就可以握住，但你却永远错过了。」
19
宋城的声音那么好听，沈洲在他的话里，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
「沈洲，我会喜欢上秦襄，完全是因为你。你爱着别人，让她一个人守着你们的婚姻，却让我看到了她的坚持和坚韧。」
「你恼她，恼她设计离
婚，可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之前，她给了你两年机会，这两年，你又在做什么？」
宋城轻而易举就占据了主导，他的声音陡然冷厉。
「沈洲，你要找秦襄复婚，你觉得你配吗？」
「你不要她时，她什么都不是，你要她时……抱歉，你早就要不起了。」
我本以为沈洲会发疯发狂。
但最后，他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原来，原来她爱过我……」
同时，沈家大门被撞开，警察还有婆婆一起冲了进来。
沈洲被制服了。
宋城的冷静这才全面崩塌。
他疯了一样拉住沈洲的衣领。
「她呢？」
沈洲看了看杂物间的方向。
很快，「砰」的一声，宋城撞门而入。
他解开了绑着我的绳子，丢掉了塞在我嘴里的东西，颤抖着把我抱在了怀里。
我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我没想到，我潜藏在心里最大的秘密，我爱过沈洲的秘密，竟然被这个老男人看得明明白白。
我以为我只不过是他风花雪月里的过客，却不知竟是烙在他心尖的印痕。
半晌，我笑话宋城。
「三叔，你刚刚不是很冷静吗？」
「冷静个头！」
宋三叔没忍住爆粗口了。
「你爱过沈洲，是我打算藏在心里，一辈子都不说出来的秘密，这秘密我都给捅出来了，我能冷静？你个没良心的！」
我靠在宋城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宋三叔，我真没想到你喜欢我这么久了！」
老男人在线白眼。
「整天等你离婚，我容易吗？你都不知道我这一年怎么过的！每天都想跑来问你，介不介意找个男小三！但我又怕让沈洲发现，这货要是知道有人惦记你，还能有我机会？」
我快笑癫了。
笑得老男人脸更难看了。
好吧我不逗他了，决定给他一点甜头。
戳了戳他的胸肌。
「宋三叔，为了补偿你，我送你一个媳妇儿呗？」
宋城没答话，可我听到他的心脏在强烈跳动。
许久，他才说：「不准反悔。」
我笑。
我当然不会反悔。
更何况我还欠了宋城好多照片没拍呢！
未来，可有得忙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