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戴某每年一度的讲故事时间
离上一次发表朋友圈文学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了
说好一定写完的荣耀也鸽了,不过今年一定能写完,只要我能想起来
我发现自己好像是属于时间感比较差的人
倒不是说我忽视时间,时间观念不足,不如说我是对于时间的流逝不太敏感,而对于时间的到来又太过注重
我想大多数人都有早上定了六个闹钟还是迟到的情况,这种一般都是不太可控的情况
而我一般是提前两小时就起来,但是会拖到最后一分钟才出门
比如我两天前就心心念念着写点20年的东西,到了一点多我才想起来已经2021年了
这一年又是匆匆走过,形容时间的词太多,我张口就来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可心里千回百转只能说一句白云苍狗
第一次见到这个词的时候,还是杜公的《可叹诗》,这里的杜公当然不是天天写拉胯条文学那个,而是杜少陵杜拾遗杜草堂我们的诗圣杜甫杜老爷子
当年杜老爷子有个朋友叫王季友,当然也是个诗人,诗人要分高下,诗人圈子自然也要有高下之分,比如李十二的朋友粉丝就高级一些,什么孟浩然贺知章高适都是那年头的顶流,这里面杜甫也就和“高岑”组合的两个比较熟,剩下朋友的都属于混的比较差的
这个老王就是属于混的最差的那一批,家里和刘皇叔起家之前是同行,只不过刘备他老爹刘弘和他老爹的老爹刘雄都在州郡做过官,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官二代,而且还有个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人的招牌唬人
而老王就比较惨了,老爹虽然之前是丹阳太守这等封疆大吏,可任期出了大问题,导致家道中落只能卖草鞋,偏偏老王老婆是河东郡大姓柳家的千金小姐,柳氏虽与老王同甘苦共患难,奈何柳家不能忍受她过这种有辱门风的生活,不久柳氏便被逼的不得不离他而去,一纸休书把老王给休了,古人结婚早,那时候两个人也就十六七岁最多了,大家看到小姑娘不见了,肯定是老王的锅,于是都喷他不行,换到现在就是活脱脱的高中生爽文标准开头,龙王赘婿
之后的事就真和爽文一样了,男人不能说不行,老王于悲苦之中奋起,22岁就中了开元的丙子科新状元,成为有史以来江西出的第一个状元,直接给柳家来了个三年之期已到,把柳家的脸抽的啪啪直响
再后面就不说了,杜公因为老王这跌宕起伏的传奇人生写了这一首《可叹诗》,开头就是这两句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变幻如苍狗”
意思就是这世道变的和天上的云一样快,我觉得杜公才是正儿八经的老实人,亲切淳朴的劳动人民,句句都说到我心里,李白那动不动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的我看着就和玄幻网文没什么区别,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话谁都会说,可惜还丹成金亿万年连葛洪老道自己都没成,这就和我母胎solo到今天还喜欢看狗粮文和狗粮视频一样,咽下去发酸大家都会,但我不会嚼,不然就有点恶心了
想起来开学计算机课的时候,上课第一天,那个带着厚眼镜片子的老头调了半天麦克风,然后第一句话就告诉我们,最好的程序设计师都是数学系毕业的
其实这句话他最后一天告诉我们也来得及,或者最好一辈子别说
因为我们未来的人生道路就是给数学系抬轿子,从而确立了我对数学系高材生的无限景仰——都是抬轿,总不能去抬数学系低材生的轿子不是?
什么东西玩得过数学?以前还以为理科数学称雄,文科起码还有个哲学玩得过,哲学学一半就知道哲学出了个叛徒叫笛卡尔,"我思故我在"老大爷证明没有数学无法证明的哲学原理,所以哲学是不必要的玩意
所以后来知道室友金金高数挂科后,我就不觉得他每天六点起来去图书馆看书比我天天八点零五才从被子里爬出来冲刺四百米再上五楼卡点到教室高贵了
所以时间感比较差这个东西也是一样,尽管我也迟到了,但和睡过了的那种迟到是有天壤之别的
其实我很清楚时间的宝贵之处,时间的宝贵之处不在长度,而在深度,也就是时刻,或者说时机
最早让我知道时间宝贵的是回合制
有个朋友来找我,看见我那一鞋盒的万智牌,惊喜:你还有这个啊!快快快,我们玩一把
我已经很久没玩了,慢慢铺开桌布,拿出套牌、生命骰子,一件一件摆开
扔了硬币,我先
朋友把牌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盯着,好像每张牌都说不出的好看
我让他看一了会儿,然后依序放下沼泽、黑暗祭礼、莲花瓣X2、偷袭、撒拉圣者——攻击
朋友问,该我了吗?我该出哪张?
我说,哪张都不用,你已经死了
朋友沉默地看了一会手里的牌,放下,说,还是炉石适合我
万智牌开始令他畏惧,不管这些牌有多好看
万智牌的OTK,不是一回合斩杀,而是第一回合斩杀
炉石的斩杀线是八费九费十费甚至要十几回合牌库过空,而万智牌的斩杀线就是决定先后手的那枚硬币
硬币落地,输家死
其实,偷袭套是克撒传时代(1999年)的OTK卡组,预防方式也简单得可笑
任何一套牌,只要先手时放下一张1/1就行了,甚至0/1也行
这就是时机,在正确的时机做正确的事是我学到的很重要的一点
当然这一点不包括在迟到之后给老师讲万智牌小故事以求老师网开一面
说真的今年过的不算好,上半年在家倒是蛮安逸,除了天天要被亲戚鞭尸在家养膘以外其实过的还行,下半年在学校连续的高强度上课就有点让人疲惫
就像一台燃油耗尽的破车,停在一个四十五度的斜坡上,只能靠着手刹和摩擦力不往下滑,但实在没有继续爬坡的动力,这一停,就停了五六个月
2020年最后一天的我还是平躺在斜坡上向下滑,起不来,也没有起来的动力,想要大声喊叫,却总是提不起那口气
我很久没打炉石了,有次心血来潮上游戏,卡组里的冰法动物园和豪战早都不能用了,于是我用卡拉赞版本的蓝龙德去打狂野,对方海盗战,6个回合我就只剩1血,我右手第一张横扫解掉库卡隆和一众杂毛,血法加月火点掉弯刀和利爪,然后静静地等着他拿死咬砍过来,仿佛这样就有资格在温泉关刻字一样
“异乡的过客啊, 这里安眠着一个真正的斗士,他面对强敌,奋战到最后一息,即使利刃折断,法力值归零,然而......”
然而那孙子先下了一张火车王,又掏出一张左勾拳扔到我脸上。
虽然结果相同,但我油然而生出一种殉教失败的挫折感,张大了的嘴巴又无声的合上,与此时的我状态其实差不太多
都是相同的沉默,甚至连一个淦字都说不出来
沉默只能让人喘息,不能让人安息,沉默让我备受煎熬,我痛恨沉默,我因为沉默而愤怒,一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因为那不是对命运无奈的妥协,而是对生活发起的进攻号角
斯蒂芬·金说,写作不是人生,但有时它是一条重回人生的路径,所以我还是想要动笔,无话可说的时候,我还是想讲些不知所谓的话
因为写作是一件非常自由的事情,可以随时停止,也可以随时开始
人生亦然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我不知道来者什么时候来,但是来者总会来
太阳会照常升起,而我依旧八点零五起
朋友走后,我坐到床边上,看着那一摞散乱的卡牌,翻过一张,是今田猎犬勇丸
这张牌是万智牌1费最强白板,同时,也是刚才先手站场,就能救他命的那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