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破衣少年时,辣子丝瓜香又香。
八五年春天,我家总算盖了五间新房。立砖包坯,松木檩,苇子笆,白竹竿,玻璃窗。虽然还没有地还没硬化,可是每天总要跑上一趟看看,心里也是舒坦。
在新屋的院子安上了水管,院子垫了半边,还剩半边是坑,娘在坑边种了几棵丝瓜,我顺着坑的斜坡搭了个丝瓜架,每次来到新院了,就给丝瓜浇水。
七月,丝瓜爬满了枝架,也开满了花,那黄色的花惹人喜欢,觉得心里暖意洋洋,也许就是从那时起,黄色就渗透了到我的血液,现在侵蚀了我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段骨头,每一块肌肉里。每当看到蒲公英花,黄金槐,葵花,迎春花,总是驻足细赏,深深地沉醉在那温暖惬意的黄色中。
丝瓜丰收了,一个个丝瓜从架上垂下来。这时的丝瓜成了我家的主菜佳肴,放上三五个辣椒和丝瓜一起炒,炒熟的丝瓜端上桌子,手里拿着刚出锅的窝头或饼子,那幸福只有经过的人才能体会到。我舍不得直接吃菜,就掰一小块窝头放在丝瓜汤中,然后放进嘴里,好鲜,好烫,辣辛的,腻乎乎,香极了,这样吃了块窝头后,再去夹丝瓜吃:滑,烫,腻。眯着眼细细品味。就像是自己见了一本好书,先看看封面,封底,扉页,目录,欣赏够了才开始陶醉正文一样。又好像是心底喜欢多年的姑娘,当她站在身边时,不敢正眼相对,东张西望看她身边的人和物,当她快走远了,又睁着大眼去看,却空留余叹。
我还慢慢品味呢,忽一看,菜见底了,剩下几根和丝瓜汤,我赶紧夹了几筷子,剩下的窝头只能蘸着汤吃了,虽说是汤,也是好吃极了!特别是那辣辣的,滑滑的,腻腻的香味,一直绵延到今天。